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识破变化
“孙昱,你……” 伊川嘴巴动了动,却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前一刻他还在怪罪孙昱,不听指挥,独自逞强行事, 可现在,对方竟是直接将齐忤救了回来, 这他还能说什么? 在他略觉尴尬的时候, 孙昱主动开口道: “大人,别说了,赶紧先离开这里, 再晚一会,齐家的高手就该追来了!” “对对!” 伊川立刻反应过来, 吩咐人手,调转方向即刻往言武城而去, 又让陶龙接过孙昱手中齐忤, 好让他轻松一些。 孙昱自不介意,随手将齐忤交给陶龙, 心中却是忽然有了一种变扭的感觉, 不过此刻时间紧迫,再加上刚才全力一击消耗颇大, 他也来不及细想, 跟着大部队一起,快速离开此地…… 而飞华城外此刻是彻底乱套了。 众人慌慌张张刚要进城汇报, 二爷齐铭远就已经闻讯赶来, 他看着此处一地狼藉,一脸诧异地问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三弟人呢?” 一听他这问讯,立刻有一齐家弟子上前将之前发生的战斗说了一遍, 又是带着他到了齐峰尸体旁边。 这下, 齐铭远彻底呆住了。 本以为这次行动是万无一失, 可结果,不单单任务失败,没能击杀刺史尹川, 甚至连自己的弟弟都被对方击杀。 “该死!” 齐铭远一下子红了眼眶: “那家伙往哪里去了!给我追!” 他带着人马,前往追赶, 可孙昱此刻早已经和尹川等人回到了言武城之中, 追寻一阵,没有任何结果的齐铭远, 只能无奈打道回府。 他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还在禹州本家的大哥齐世成, 将这个悲痛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齐世成怒不可遏,决定尽快赶来,为兄弟报仇, 同时又询问了一番,有关他们此前提到的会威胁到齐家本家的证据。 齐铭远将他和齐峰的计划全盘托出, 又告诉大哥不用担心, 三弟虽然死了,但是对方也没得逞, 救回去的那个齐忤不过是他们找人变化的, 他已经找了在言武城中的暗子联系对方, 到时候定能完美解决此事。 听了这话的齐世成也放心了许多, 最后却是又点了一句: “此事事关重大,事成之后,莫要留下任何活口” 齐铭远对此深以为然, 那精通变幻之道的袁杰,毕竟不是他们齐家之人,难免会有二心。 反正前些日子也已经从对方手中获得了无面神功, 这个家伙留着也没什么作用, 等他从尹川地方获得证据之后, 直接灭口就是…… 孙昱这边回到言武城。 让武家支援的众人各自离去,他则是同尹川前往城主府。 打算询问那齐忤是否留了齐家谋反证据的副本。 而变幻成齐忤的袁杰现在则是慌得不行, 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之前,齐家两兄弟只是让他变成齐忤的模样, 吊在城墙上引诱尹川等人来救, 等齐家趁机将救援之人全部解决后,他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可现在倒好, 救援的尹川等人安然无恙, 齐家那群高手反倒是被解决了,而且他还真的被对方救了出来。 深入敌穴的袁杰真的是压力山大, 特别这言武城乃是武家的地盘, 若是遇到一个轮回境的高手, 那他这无面神功肯定会被拆穿, 到时候定然是死路一条。 而且,他也没见过那齐忤, 各种说话动作习惯肯定是有差距的, 若是被对方看出异常,这还是死…… 言武城城门距离城主府不过百丈, 短短一段路,走的袁杰的冷汗不断往外冒腾, 直到众人带着他走入了城主府,他这才想到了主意, 干脆扮个傻子,就当作是被齐家打坏了脑袋! 他打定了主意,打算一等到众人发问, 便当场表演一波发癫,将此事掩藏过去。 然而刚进了城主府中,孙昱瞧着他满身血污, 也不着急开口,而是让尹川找个人给他治疗一下, 正好自己也借此机会恢复一番。 尹川也正有此意, 叫了陶龙先将袁杰安置到房中,又让他去找个大夫过来医治。 被强行送到病床上的袁杰都快哭了, 他哪里有什么伤势,身上的这些血污都是之前为了演戏逼真故意涂上去的, 这若是那大夫来了,随便检查一二, 肯定能看出里面有问题啊! 袁杰有心打算逃离此地, 可这房中就他一人,外面又有人看守, 他是根本没有一点机会。 想来想去,还是小命要紧, 先将这事情应付过去再说! 他也是个狠人, 一咬牙便给自己来了几下狠的。 这下,袁杰是真的只能躺在病床上,等待着大夫过来治疗了。 不过一会,门被推开了。 一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头,背着一个小小药箱进入房中, 他听着陶龙说了几句之后, 便略微点头,将对方请了出去。 而后关上房门,装模作样的来到病床前,大声说道: “嘶,你这伤势不清啊,看样子应该是被毒打所致, 你且莫慌,待老夫替你好好检查一二。” 那边有些奄奄一息的袁杰也是有些犯傻, 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神仙? 进来连一息都没到,看都没看这就知道他病情了? 他这边正在奇怪, 那大夫却是摸着胡子,冲他笑了笑: “嘿,袁杰是吧,装的还挺像, 起来吧,这里就我们两人,没必要演戏了。” 他是齐家在言武城中的暗探, 刚刚从齐铭远那里了解了情况,收到了最新的命令, 特地假扮成大夫过来,同这袁杰联络的。 “谁他娘的装了!” 袁杰心中怒骂一声,他现在是真的有伤…… 然而下一刻,他忽而觉得不对, 瞪着双眼,一脸惊讶道: “你,你怎么知道……” “嘘!”那大夫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嘴,低声说道: “是二爷齐铭远派我来的!” “啊?”袁杰人傻了, 早知道这派来的大夫是自己人, 他又何必自讨苦吃,动手将自己打成重伤…… 袁杰正有些欲哭无泪,忽然想到什么,一脸激动道: “二爷派你来救我的?” 大夫笑了笑: “二爷派我来给你布置任务的,让你继续伪装齐忤, 想办法从刺史手中获取能够威胁本家的证据, 最好能将那伊川还有他那手下,全部干掉。” “这……”袁杰白高兴一场。 那大夫又是说道: “二爷说了,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等到时候我们拿下了宿州,封你一个刺史当当。” “此话当真?”袁杰双眼一亮,登时来了兴趣。 他这人没啥别的爱好, 就是有点官迷,外加财迷。 可惜的是,因为曾经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别说投靠朝廷当官了, 怕是一露面就得被逮起来, 也亏得他有无面神功傍身,这才能屡次逃过追捕。 “那是自然。” 大夫一脸笑意地点头, 将药箱打开,取出一个小圆球以及几颗丹药道: “这东西你拿着,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 袁杰颤颤微微地接过, 正有些奇怪那些那几颗丹药是做什么用的, 就听那大夫大声说道: “恩,你这伤势不算太重, 我拿两颗丹药给你吃吃,过不了几天就能恢复了。” 袁杰明白过来了,这句话应该是说给守在外门的那陶龙听的。 他将通讯用的小圆球藏好, 顺手塞了一颗丹药进嘴里,随即眉头微皱,这味道似乎有些奇怪? 大夫交代完毕也没想停留,这边正自顾整理药箱, 走之前,最后叮嘱了一句: “你小心一些莫要被发现了。” 袁杰这边正要答应,却觉得不对,连忙问道: “等等,你不给我治伤了?” 那大夫回过头来一脸狐疑道: “你有伤?你不是装的吗?” 二爷和他说的很清楚,这小子的血迹伤势都是假的啊。 袁杰嘴里发苦, 这等丢脸事情他也不想多说,先是将丹药吞下, 而后越发觉得难受的他有些着急道: “我真有伤,不是装的,你赶紧给我看看。” 这么一说,那人也急了: “可我这大夫是装的啊!” “啊?”袁杰懵了,看着手中仅剩的一颗丹药忙问道: “那这东西……” “这个?我拿泥巴搓的啊,你不会吃了吧?” 大夫目瞪口呆。 随即房中响起了袁杰的呕吐之声…… 不过片刻,那大夫就走了出来, 一脸无奈地说什么水平有限,需要另请高明。 陶龙也是奇怪,此前不还说吃两颗丹药就能没事吗? 一下子怎么又要另请高明了? 他也搞不明白, 但正事要紧也不便耽搁,又是请了一个大夫过来…… 不久之后。 孙昱真气恢复的差不多, 他和尹川正想找齐忤问询, 结果守门的陶龙告诉他们对方伤的不轻, 而且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 伤上加伤,至少需要两三天的恢复时间。 对此,孙昱也没什么办法, 只好过两天再来。 接下来,他抽空去了一趟武家, 找到武问天,告诉了对方齐峰的死讯, 武问天已经听了此前回来的支援弟子汇报, 对当时的情况也略有耳闻, 心中对于孙昱更是高看了一眼。 虽然他还没有收到齐峰已死的消息,但他觉得对方也没必要欺骗自己, 爽快的将心法给了孙昱让他去熟悉一二, 然后更是准备过几天亲自教他拳法。 孙昱满口答应, 虽然他已经学会了百兽拳法, 但这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遍的, 省的到时候说不清楚,和武家产生jiu纷。 两天后,孙昱再一次赶到城主府, 这回,那齐忤的状态已然好了许多, 孙昱同尹川来到对方房中。 他和这暗子也不熟悉, 便立在一旁听着,主要由尹川问询。 “齐忤,怎么样,你可好点了?” 尹川小心地将对方从床上搀扶起来。 “呃……咳咳。” 袁杰用力咳嗽了两声, 这才定定看着尹川,一脸虚弱道: “大,大人,我没事……” 这他可不是装的,前天那假大夫可把他折腾的够呛, 而且,由于二爷的任务, 他原先的装傻充愣计划也彻底告吹了, 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伊川一脸心痛道: “唉,辛苦你了,不过好在已经没事了, 等此事过去之后,你就来我手下,当个副官吧。” “咳咳,多谢大人……” 嘴上如此,袁杰心下却是颇为不屑地嘀咕道: “切,才一个小小副官而已, 你若是同那齐二爷一般,给我许下一个刺史职务, 我下半辈子就是真的当这齐忤也行啊!” 伊川不知他心想,又是安慰了他一番,这才问道: “对了,有关齐家本家的罪证你藏在哪了?” 这个问题,让袁杰顿时楞了片刻, 这他哪里知道去…… 而且,他此来的目的就是寻找这个罪证, 怎么他还没向尹川打听, 反倒是对方先问上他了? 袁杰转念一想,一脸哑然的反问道: “我之前不是都交给你们了吗?” “唉,别说了。” 伊川摇头道: “当初的证据不见了。” “不见了?”袁杰念头一转,忙问道: “也就是说你手里已经没有能够指向齐家本家的罪证了?”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想找你看看还有没有备份。” 伊川如实说道。 袁杰心下顿时笑开了花, 原来这伊川手上也没有证据, 那他这任务就等于是完成了啊! 本来他还以为要花费一番功夫,却没想到如此轻松, 看来自己这刺史当定了! 他眼中不自觉地浮现一丝笑意, 随后却是一脸无奈道: “那完了,我身上也没有,当初……” 他这边正说着, 一直在旁观察二人的孙昱, 却是瞥见对方刚才眼中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像,有些不对……” 他眉头一皱, 忽然又是回想起了昨天的那股别扭之感: “那感觉……似乎是无面神功的妖皮皮囊?是的!” 昨天时间紧迫,孙昱也没在意, 此刻略一思索,他就立刻回想起来了。 无面神功虽然能够完全变化成他人模样, 但因为是用妖皮皮囊的制成的皮相, 所以在触感上会和人类皮肤有一些差距, 虽然这个差距极小, 一般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可孙昱本身就会无面神功,更是亲手制作过两个妖皮皮囊, 这自然是瞒不过他。 “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孙昱心道一声,面上浮现一丝冷笑。 无面神功中有一篇秘法,能够辨认变化。 平日里孙昱没遇到过和他一样会无面神功的人, 而且颇为消耗真气,也就没拿出来, 此刻,却终于是有了使用的机会。 他暗中运起秘法,仅仅一瞧, 便看出了“齐忤”真身。 “好小子果然是假的!”孙昱心中惊讶, 正要出手,却是想到了此前蔡义然的教训。 这刺史大人在旁,若是没点证据估计说服不了对方。 不过,好在他对于无面神功颇有研究。 孙昱一步步慢慢靠近对方。 尹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说话, 而袁杰心下正高兴也没防备, 就在此时,孙昱悄然一指点在了“齐忤”脑下三寸,大椎穴的位置, 这里是妖皮皮囊的连接点, 只需要一点点真气,便能够彻底解除对方变化。 “你做什么……” 袁杰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叫道, 然而,随着变化的解除,他的相貌声音,都是产生了变化。 伊川陡然起身,指着对方惊呼道: “你,你不是齐忤!你是什么人!” 这下,袁杰也回过神来了,他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 袁杰下意识就要逃离此地, 然而,前天他对自己下手实在是太重, 身上伤势仅仅有所好转,并未痊愈, 再者,当初在飞华城城门前,他也目睹了孙昱的实力, 知道自己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 只好一下子放弃了所有抵抗,瘫倒在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昱道: “你怎会看破我的变化?” 孙昱只是笑笑,封住了对方真气: “现在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你是什么人,真正的齐忤在哪里?” 袁杰也不是什么硬骨头之人,眼见已经落到了对方手中, 没有任何犹豫,竹筒倒豆子一般, 反正是孙昱问什么,他答什么, 将齐忤的事情,齐家的计划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 伊川坐在椅子上,面露悲痛,无奈摇头道: “齐忤,竟然已经死了, 看来我们是没有办法扳倒齐家……” 孙昱看了看这袁杰,心下有了一个主意开口道: “大人,我觉得不管如何还是应该去齐家看看, 万一齐忤有留下什么线索呢?” 伊川一听这话,瞪大眼睛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哪怕齐忤死了,你还要进齐家? 可就算他真的留下了证据, 短时间内,你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啊, 再者说,这还都只是你的猜测, 齐家戒备森严,可谓是龙潭虎穴,你这未免也太过冒险了!” “大人富贵险中求啊, 再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会知道齐忤没留下证据呢?” 孙昱话语坚定。 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无论齐忤有没有留下证据他都得去齐家一趟, 因为,他模拟器中的余额已经不多了, 该想办法搞钱了啊…… 这么一说,伊川也不再劝说, 他心中虽然不愿答应, 但孙昱带给的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 还能完成多少,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自己小心,进了齐家,无论是我还是武家,都不可能再帮的了你。” 伊川叮嘱了一句,又是问道: “对了,你打算如何潜入齐家?” “大人忘了我的本事吗?” 孙昱轻笑一声,又是看了旁边的袁杰一眼: “我可没打算潜入齐家, 而是打算正大光明的让那齐铭远请我进去。” “什么?” 这话一出,不单是伊川, 连袁杰也是一脸好奇地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