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人。” 为首的山羊胡老者,见礼说道:“此来是想询问则个,镇抚司何时派人处理那肆虐的妖魔。” 左崇明批阅着公文,头也不抬的问:“什么时候报的案?” “五日前。” 老者苦笑道:“县衙的差爷前日调查过,应该已经呈报到镇抚司才对。” 左崇明皱了皱眉,说道:“你们的案子,应该在这沓公文里,等本官批阅之后,便会挂在公示栏。” 老者尚未说话,旁边青年便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然后?” 左崇明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然后就等着斩妖使,巡察使接取便是。” 朝廷虽然是天下共主,但由于武者的存在,对各地的掌控力并不强,离京城越远越是如此。 所以,镇抚司才会采取平衡策略。 多年来,镇抚司和各地的宗派世家,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各扫门前雪。 简单来讲,就是让他们管好自家地盘,镇抚司主要管地盘之外的妖魔鬼怪。 如果遇到连云堡这种,自身无法处理的事,他们才会找镇抚司帮忙。 当然,这忙肯定不能白帮。 得加钱! “咦?” 左崇明忽而出声,点了点公文:“也是巧了,这就是你们的公文。” 大概半月之前,连云堡周围出现了妖魔,不少佃户仆役被害,可谓人心惶惶。 作为地头蛇的连云堡,当然要处理这种事。 本来以为是小妖小魔,随便打杀了便是,谁知连续派出几队弟子,都杳无音信彻底失踪。 堡主勃然大怒,亲自巡查周围。 他确实碰上了妖魔,但打不过。 幸亏他是凝血境实力,勉强保住一条狗命。 于是乎,他便差人来镇抚司求救了。 啪,啪!! 左崇明看罢,评估了酬劳和危险性,咣当盖上印章:“公文待会张贴出去,你们回去等着吧。” 旁边的玲华颇有眼力劲,轻咳一声侧身让路,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啊这……” 刚刚出声的青年,见状顿时傻眼。 就在这时,他接到长辈的传音,脸色不由变了变。 迟疑几息,青年有些不情愿的上前,拱手作揖道:“连清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则个。” 说着,他不舍的从怀里取出一枚灵戒,闪烁间取出一枚宝盒:“区区薄礼,略表心意。” “嗯?” 左崇明见状,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混账,你们把本官当什么人了?想让本官徇私枉法吗?” 连清见他竟然看都不看就拒绝,脸色顿时青白交加,下意识朝老者看去。 唉~! 山羊胡老者心里苦笑:“少爷哟,送礼哪有这样送的?” 况且人家也不是傻子,你的灵戒不戴在手上,反而藏在怀里,这明摆着你一开始就没打算送。 这说明什么? 说明没诚意。 好家伙,送礼的几条忌讳,全被你犯了一遍,人家不轰你滚蛋才怪。 尽管心里腹诽,但老者却不得不站出来。 没办法,谁让这连清是堡主的亲儿子,是连云堡的少主呢。 “大人见谅。” 念及至此,老者赔笑道:“少主挂念连云堡安危,一时失言触怒大人,还望大人莫往心里去。” 左崇明冷哼一声,幽幽说道:“念他尚还年轻,此事本官就当没见过,玲华,送客。” “大人莫急,莫急。” 老者连忙说道:“堡主亲口说过,大人上任之后,平安县终见太平,数日前更是舍命救公主。” “堡主对您心生敬仰,此番命我等专程赶来,便是代表连云堡上下,奉上微不足道的谢意。” 说着,他把宝盒朝前递了递,姿态放的极低。 左崇明冷笑,丝毫不松口:“换一套说法,还不是贿赂?” 老者又取出一枚宝盒,恳切的说道:“这哪能是贿赂呢?这是平安县百姓感激大人,凑出的万民心意啊。” “是吗?” 左崇明脸色缓和些许,不置可否的坐下来,但态度依旧暧昧不明。 老者心里暗骂,但不得不咬牙赔笑,再取出一枚宝盒:“草民知道您大公无私,为国为民。” “但您也要给草民一个报答的机会,这三盒馅饼也非贵物,乃是草民亲手包的,都是心意啊。” 左崇明恍然明白,笑着点了点桌子:“原来是馅饼啊,本官还以为是什么呢,你之前何不早说?” 老者干笑着将盒子放在桌上,拘谨的道:“大人威势如岳,一时间没记起来。” “诸位请坐。” 左崇明态度一转,面带笑容的道:“玲华,命人奉茶。” “……”连清。 “……”玲华。 片刻之后……。 左崇明义正言辞的说道:“没想到堡主贵为凝血境武者,都受了这般重伤,看来妖魔不弱啊。” “本官身为平安县镇魔使,当保得一方太平,诸位请回去稍等,本官定会加紧处理这件事。” 老者‘激动’的抹了抹眼角,声音颤抖:“有大人这话,草民就放心了。” 这一次。 左崇明一直把他们送到前院,目送几人离开。 玲华奉上热茶,好奇的问道:“大人,我有点不明白,连云堡为何这般折腾?” 她早年混迹江湖,对送礼这种事儿自然清楚,她不理解的是连云堡,为何让小年轻先出面。 “历练。” 左崇明甩手拿出三个玉盒:“你可注意到,玉盒是一个个拿出来的,这说明他们早有预料。” “一开始先让连清出面,是为了让他长教训,而后那老头再出面,以加价的方式挽回局面。” 说到这里,他目光晦暗几分:“据我所知,连云堡的堡主老来得子,连清是他唯一的独苗儿。” “看来堡主这次受伤不轻,不得不为以后做打算,提前让连清多多历练,早日成熟起来……。” 玲华杏眼圆瞪,无语的看着他。 你他么的是妖怪吧? 就见一面的功夫,你就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玲华,本官考考你。” 左崇明喝了口茶,笑着问道:“你可知连云堡赖以生存的依仗是什么?” “一条微型元石矿脉。” “没错。” “您的意思是……” “本官最近,有点缺钱。”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