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不堪的石碑上刻着「流霜」这两个斑驳字迹。 「流霜」这两个字代表月光,苗青圃他们这一脉的全称便是飞月,取自他们祖师之名。 界碑之上只所以不直接雕刻上飞月应该是避其名讳,在古代这种情况很常见。 古代那些当地的采药人,只要看到这块界碑就会停止往前。 界碑里边就是他们飞月的地盘了,一旦误入,触碰到各种机关,小命可就不保。 邱老头各自拿了一枚药丸塞给我跟赵诗诗。 这是苗青圃给我们准备的,服下可以规避他们种植的大部分毒虫毒草。 服下之后我们便继续赶路了,他们这种跟毒虫药材有关的流派,其驻地可跟正常的流派不同。 他们一般都选在深山老林之中,因为平日中要自行培育各种药材,地盘一般都是极大的,别看现在过了界碑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地盘了,可要真的找到核心地域还得走上好一段距离。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这路是愈发的难走了。 外边的地界经常有采药打猎之人进入,一些地方的小路还有迹可循,可到了这里,每走一步几乎都是我们要亲自拿砍刀开路。 而且杂草和藤蔓将地面完全遮住,你压根不知道下一脚落在何处。 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想快点赶路根本就不现实,只能每一步都试探着落脚。 往前磨蹭了一阵之后邱老头便让我们停了下来。 这种潮湿闷热的环境对人体的消耗极大,我还以为是邱老头有些扛不住了,拿了些水递给他想让他喝点。 邱老头抹了把汗,并没有接过我的杯子。 「今天就先不走了,先休息一下,我们上那座山看看。」 我顺着邱老头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确实有一座小山。 这小山并不怎么高,其上植被稍有些稀疏,反而是一些大石之类的居多。 「这好像并不在我们前进的方向上吧?」 「不错。」 「今天月色应该不错,我们先上山看看地势。」 我心中一凛,「你觉得有问题?」 邱老头点了点头。 「来之前苗老哥跟我讲过,他们这处祖地也是经过几百年不断经营的,整个祖地是处于‘地星盈天,万物有灵"的一个风水大局之内。」 「这种风水局并不是完全的那种天然形成的,而是依托于一个不错的风水局不断修缮维护而形成。」 「自打苗老哥他们离开这里之后这处风水大局就没有人继续维护了,一般来说这种风水局没人维护之后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崩塌,甚至持续维持个百多年都没问题的。」 「可进来之后这一路我观察下来,这风水局很有可能已经彻底被毁掉了,这有些不太对劲,从地图来看,这处小山应该是此地风水局的一个重要阵眼,登山之后我也好具体再检查一下。」 以邱老头在风水术上的造诣,基本上是不会判断错的。 我皱了皱眉道:「您是觉得这里的风水局有人为破坏的可能?」 「不好说。」 邱老头秉承着严谨的态度,沉声道:「我现在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这里的风水局已经彻底坏了,而若是真的坏了,要想确定是人为还是一些别的因素也不好说。」 「一个失去维护的风水局,发生任何意想不到的变化都是有可能的,这一切还是要等仔细查过才能确定。」 以我对邱老头的了解,他既然说这番话,就代表他心中还是觉得这风水局有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肯定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就地先休息了一下,便开始往那座小山上爬去。 这小山上多是一些乱石,爬起来甚至要比在下边还要快一些。 天还未完全黑下来,我们便爬到了山顶。 上来之后邱老头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又是罗盘又是各种小旗子的到处乱转。 这些活我也帮不上,便找了个颗树躺着休息了一会儿。 赵诗诗嫌自己被使唤来使唤去心理不平衡,就叫我准备些晚上吃的。 我们这次过来也没带什么煤油炉之类的,就带了些干粮,那还用准备,吃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好。 我懒得搭理她,气的赵诗诗时不时的踢几块石子过来想要打我。 可惜在外罡的防御下,这些石子我连躲都懒得躲,气的赵诗诗小脸都红了,要不是邱老头当面,说不定就要对我动手了。 忙活了差不多得有半个多小时,邱老头这才过来坐下。 「怎么样?」 邱老头没好气道:「还没开始呢急什么。」 我有些无语,这都没开始那之前忙活了那一阵是干嘛?难道只是单纯的准备? 「那现在开始么?」 「不着急。」 邱老头老神在在道:「得等到月到中天的时候才行,苗老哥给我的资料很是详细,连他们这个风水局的天星对应图都给我了,到时候结合天星位置来看更加准确一些。」 「苗医生他们这风水局竟然还有天星图?这么厉害的么?」 我瞬间来了兴趣,据我说知有对应的天星图的风水局那都是最顶级的,这天星图对应的点便是风水局中一些核心的穴位,这些地方关乎整个风水局的存续。 「你以为呢,苗老哥他们这一脉最鼎盛的时候也是了不得的存在,知道到了他师爷那一代才开始没落的。」 邱老头轻叹了口气,「他那位师爷人有些问题,将大半个家业都败的干净了,要不是收了个好徒弟,他们那一脉说不定在他的时候就断了。」 像他们这种大权几乎都握在一个人手中的流派,要是掌舵人有问题,那确实会让整个流派都跟着一切分崩离析。 话匣子打开,邱老头也给我们讲了不少苗神医他们这一脉的兴衰荣辱。 而这其中,几乎永远都围绕着一个话题,那就是各种丹药的发明和改良,而这些东西在那个年代也几乎都离不开试药人。 这也是为何一个试药人的问题,就差点让苗神医在他们这一行中成了公敌,这动了太多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