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放下酒盏,抬头向着望去,只见远处隐约有道道遁光急速飞驰而来。 等遁光到近一些,陈皮这才看出来,那遁光非是修士直接运气飞驰,而是一缕缕各色绸缎,作为承载其中修士的飞行法器。 “那绸缎?也能做法器嘛...” 陈皮见这半遮半掩的景色,当下惊奇的问道。 “哈哈,兄弟啊,不是为兄说你,除了修炼,你真该到处看看走走,天下法器种类极多,竹笔,画卷,印章,无不能练成法器。只有你没见过的,没有炼不出来的。这绸缎我也不知具体功效如何,不过就目前来看,至少也能做飞行法器用。” “飞行法器...还有什么法器嘛。” 陈皮不解的问道,毕竟自己知道的法器不多,也大多是看书才晓得。 “飞行法器一般专司飞行赶路只用,但是也不觉得,听闻奕宗便有一神舟,不但可载上千修士飞行,还能御敌余千里之外。其中妙用,不足为外人道也。” 陈皮闻言,暗自点头,却将此事记在心里。 看来以后有机会可以研究下炼器什么的,说不得也是个生财之道呢,如今炼气八层修为,每日修炼倒是越来越消耗灵石了。 “时辰到~” “本届鸾凤会第一题,赋诗,折枝。” “诸位公子可要加把劲咯,限时一炷香。若是不行,妾身倒是可以来推一把~咯咯咯咯咯咯。” 随着台上妇人说完话,台下诸位修士手里的玉简忽然颜色一阵变化,而台上,也出现了一块长宽约五丈左右的硕大水幕。 “这玉简...” “陈兄有所不知,此玉简乃是经过特殊手法祭炼过的,你只需手持玉简,将已经完成的诗词之类以灵力注入其中。待一炷香时间后,便可在台上的水幕显现,这样,大家都能看到了。” “若是如此,这诗词如何分出高下呢。” 陈皮若有所思,当即问道。 “若是像一些大儒一般,所做诗词能引动天地异象,自然没得说。若是大家的诗词皆没有什么异象,则按照平仄,意境,韵律等等来分个高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获得台上这些花魁的肯定,就算你做出的诗词能引天动地,得到天道承认,若是跑题了,却也做不得数的。” “有趣,有趣。这诗词还能引动异象。” 陈皮笑了笑,点点头,只是这笑容明显有些意味深长。 “自然,自然。更有甚者,一词道尽百年沧桑,让在场某个修士直接大悟,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就像数年前陈兄一语道尽我之迷惘,使在下不但道心坚定,更是从中悟道,从而习得我爹真传高阶功法。 毕竟,光有功法,不理解其中蕴含的道理,没有自己的道果,就是修为境界到了,很多高阶的功法,也修习不了,就像陈兄现在修习的基础功法一般,至少要识字,然后明白功法在说什么,最后照着做。我这么说,陈兄可以理解,为何当初我爹要大摆筵席了吧。” 陈皮闻言,惊愕之色都未能掩饰,当即说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当初修为不涨分毫,怎得于家主如此高兴,却是还有这般内容在里面。” 于文唯闻言,当即哈哈大笑,却不料引来周边不少修士鄙夷的目光。 “道友便是如此有信心,也不该这般打扰我等吧。” “就是,这时辰未到,结果如何还不可知,道友笑得,是不是有些早了。” ...... “抱歉,抱歉,我家师兄只是想到了一点好笑的事,实在抱歉,请诸位海涵,陈某在这,替我师兄,给诸位赔个不是了。” 陈皮连忙起身,拉着边上的傻子四下抱拳赔笑。 “诸位公子莫要紧张,今日盛典,乃是雅事,便是不能来个摘花落叶,也定要玩个尽兴才是。” 陈皮见四周没有修士抓着此事不放,便带于文唯坐下道。 “小声点,还是先看看怎么给这第一关过了吧。” “这就是陈兄的事了,本公子可没有什么心上人,或者说,每一个,都是本公子的心上人。” ........ 不再理会犯花痴的于老四,陈皮捏着玉简,细细琢磨起来。 “折枝?折枝...?” ... 片刻后。 心有所悟的陈皮好像想起来点什么,当下不再犹豫,两眼微咪,开始行动起来。 随着陈皮缓缓的注入灵力后,玉简明显发出丝丝的抖动,随后这颤抖越来越大,直到陈皮再也把握不住,玉简直奔天空而去。 霎时间,天空阴云密布,雷声阵阵。只是不过片刻,便又是雨过天晴,阳光普照。 众人只听问一道震耳的雷声过后,天空便开始放晴,随后天边就有一道彩虹直奔此地而来。 “异象!天降祥瑞!” “居然...这是谁人所作诗赋引来的?” “玉简,那是谁的!”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彩虹不偏不倚的直接照射在天空中的玉简上,随后台上的水幕也开始发生了反应。 台上,受异象的影响,水幕提前将这首引动了天象的诗词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 随着水幕中的大字渐渐的隐现,众人的注意也放在了诗词上。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当最后一个字完全的展现完后,那玉简也掉了下去,只是此刻并无人注意。 陈皮小心的捡起那枚玉简,握在手里。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这诗词中时,忽然在院子的角落,有一修士仰天长啸一起来。 “哈哈哈哈啊哈哈,没想到,老夫苟活数百载,今日居然被一个小辈教训了一番。有趣,有趣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被这一声包含灵力的笑声打了个措手不及,当下院中一片人仰马翻,有些修为低的立刻就趴在了地上,还有些修为高的,也是坐在了椅子上,苦苦支撑。 “不知是哪位道友光临,老夫居然没有一开始就认出来,失敬,失敬啊!”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沉闷的老者声响,居然硬生生的给在场的众人解了围。陈皮此刻也不好受,毕竟只有炼气八层,且身体虚弱,当场就趴在地上了。 “噗,这么强嘛?” “前辈饶命!”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啦!” 这股威压来的突然,去的也快。众人缓了片刻,这才能重新站起来。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化龙教的神龙护法,怎么,四大护法就来你一个?” 那老者坐在角落,因为漏了灵气威压,此时也不在掩饰,露出了本来面目。 此人身材瘦弱,看上去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但是面貌分外憎恶,一看就不是善类。 “哦?若只是来了老夫一人,道友的意思,是要动手了?” 另一个沉默了片刻,很快举起了桌上的酒杯道。 “岂敢,岂敢,老夫这些修为,只怕也不够你神龙护法打牙祭的,还是免了吧。老夫今日,不过是来寻开心的。” “如此便好,道友只要不在此地动手,在外面,我化龙教也不会多事。” 那隐藏起来的神龙护法说完便不再出声,在场的众人沉默了一会,谁也不敢打破这个气氛。 陈皮听的头皮发麻,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脚下一步也不敢动,背后早已经汗湿一片了。 便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那坐在角落的老者忽然站了起来,径直的向陈皮走去。 “呵呵,小友,交个朋友如何,我观小友天资聪颖,将来必有不凡,老夫孟不得,虽然只是一介金丹期散修。但在大秦嘛,也算是略有薄名了。你若愿意,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你,若是不愿,老夫,也绝不会强求的。” 老者说道最后几个字,分明语气加重。陈皮听到最后,心里也慌了。 “不敢,不敢。小子不过炼气修为,哪敢和前辈相交。” 陈皮话没说完,感到现场气氛分外的凝重,当下不敢在喘气,只能低头看着脚下草皮,却发现周围的草皮早已湿漉漉了一片。 “哦?你拒绝我?” “道友莫要过分。难道是当我化龙教无人嘛。” 眼见形势有点不受控制,那隐藏在暗处的老者也坐不住了,当下现身,立于空中数丈高,手持一枚印玺,蓄势而发。 那威逼陈皮的老者见对方急眼了,也不敢太放肆,当下笑着道。 “道友何故如此,在下不过是想交个朋友。嗯,这样吧,小友不如在我这传音符中留下神识印记,我等日后传音交流,老夫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小友以为如何。” 陈皮看着眼前的老者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当下寒气从脚底直奔头顶,差点就要瘫倒在地了。 “这位小友,不妨就先答应下来,有我等在此,无妨的。” 那天上的化龙教护法,见对方不在纠缠,只是想留个传音符的印记,便也不好逼迫的太紧。 冷静,冷静。 心中大喘了几口气,陈皮这才稳住了身形,而后恭敬的抱拳道。 “前辈好意,晚辈铭记于心,这便照着前辈说的办。只是小子没有传音符,不知...” “无妨,此符便给你了,你按照我教的办法,在自己手里的传音符留下你的印记便可,老夫还有传音符,有事可以通过此符传音与你。” “那就,多谢前辈赏赐。” 陈皮乖乖的接过传音符,老者却忽然微微一个前倾,碰到了陈皮的手背。只是陈皮不疼也不痒,当下也没有在意。 “再谢前辈赏赐传音符。” 陈皮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低着头再谢一次,祈祷此人赶紧消失。 “嗯,好,孺子可教。你我有缘再会。” 那老者又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化龙教护法,便大笑着离去了。 “呼~呼~,吓死我了。” “四哥,你还能站起来嘛。” “不行了,兄弟扶我一把。” 在场的修士见这个煞星走了,当下气氛又缓和起来。 陈皮抬头擦了擦汗,却见到始终有几人淡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一步都没有动过一样。只是时不时的,不经意间往自己这个方向看来。 众人重新入座,陈皮连干了几大杯酒水,这才觉得自己好了点。便在此时,忽然觉得有人传音给自己,当下不自觉的看着身边的于老四。 “小友,莫要四处观望。” 陈皮闻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开始佯装起来。 ”四哥,再给我到点,压压惊。“ “我乃大秦正阳书院夫子,官拜三品,小友可知,你已经性命危矣?无需传音,摇头点头便可。” 陈皮本还想找找人在哪,闻言只得点点头。 “看来小友还是自知的,小友气虚体弱,身盘不稳,我观之,要么是放纵过度,要么是受邪修采补,若是前者,便点头,后者,便摇头。” 陈皮闻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用力甩了甩头。 “善,你身上已经被那老魔种下神识标记。便是一会传送回去,也会被追查到行踪,届时...” 老人说完,不再言语只是暗中观察起陈皮的神色。 陈皮闻言,心中一沉,脸上不漏分毫,只是额头又缓缓的显现了一层薄薄的汗水。随后擦了擦汗,不动声色的看着台上的花魁们在收拾仪表。 “不错,心性沉稳,只是修为不高,不然此事也无需老夫插手了。 听着,老夫的确有求于小友,此事对小友来说或许不算难,只是小友若答应老夫,必须全力而为,不得有丝毫怠慢。 放心,此事不会伤及小友分毫,只是费脑子罢了,并且可能耽误小友不少时间。只是...小友若是答应了老夫,老夫不但可以拿出足够的灵石来弥补,功法等物亦是不会亏待你的。 而老夫,不仅帮小友恢复道体,重塑道基,更能解你眼前之围,如何?老夫自认颇有势力,别人,不一定能帮小友重塑道基,还望小友好好考虑一番。” 陈皮听完老人此言,当下细细的思索起来。 此人若是句句属实,倒也不是不能帮,只是...若是能面谈就好了。 陈皮想到此处,当即将酒水小心的倒了一点在桌上,而后以指代笔,写了两字。 “面谈?小友还有他事?若是如此...嗯,小友稍后。” 随着最后一句传音结束,场面又开始热闹起来,众人时不时的投过来一道道目光,嫉妒,羡慕,幸灾乐祸。 “四哥啊,这些人,有不少都巴不得我一会好死呢。” “哦?那是嫉妒罢了,哈哈哈,喝酒喝酒,等会结束了,咱们啊,直接传送回去,谁能找到你?哈哈哈。” 正在二人交流的时候,身侧一位侍女缓缓的向着陈皮走来。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陈皮闻言,当即明白了过来,点点头,跟着侍女向着院外走去,临走还不忘传音一声。 “四哥,等会你先回去,兄弟我自己一个人走。” 于文唯目送自己兄弟跟着侍女离开,脑袋不断的思索着什么。随后开始悄然观察周围,看看有谁在一直看他。 鸾凤会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欢声笑语不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又或者,所有人都把刚才的事刻意忘了,只剩下歌舞升平,杯盏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