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到底可行吗?”一名青衣司星宿开口问道。 张天旭笑了笑,回答道:“其实我的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是不试一试的话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对于沈宁来说,如果能够在柳元生那里获得足够的情报,那自然是更好的,当然要是这一条路行不通的话,他会想一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不管怎样上清宗的事情在这一段时间也应该找机会解决了,否则后患无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沈宁他们在外面等待着,内心有一点点焦急,但在厢房内的柳元生内心备受煎熬。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水正在从手臂的伤口上滴落出来,落在水桶上面,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这样的响声毫无疑问是在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黑暗之中,那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占据了他的整个内心。 柳元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快速地流逝,比起肉身上的疼痛,这种对于精神上的折磨,才无疑是更严重的刑法。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已经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紧绷的那根神经,在滴滴答答的声音中,像是在不断地被敲击一样,终于快要达到承受的临界点了。 内心的恐惧如同潮水一样奔涌袭来,他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当即开口大喊道:“放了我,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交代。”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暗了下来,清冷的月光挥洒在小屋上,沈宁他们听到柳元生喊声时,脸上露出喜色,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张天旭拦住了。 “不急,现在他内心承受的恐惧还远远达不到标准,我们现在这样冒然进去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反悔,必须要等他真正的承受不住的时候,那个时候才算是彻底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沈宁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张天旭的言语。 于是所有人都在外面静静的等候着,房间里面柳元生的呼喊声越发癫狂,像是被折磨的快要疯掉了一样。 但是这样的呼喊声并不能引起沈宁他们的同情,要知道柳元生他们在河南到犯下的罪孽,可以用罪无可恕来形容。 他们的手上沾染了洗不净的鲜血,除了一些修仙宗门的修行者之外,还有寻常百姓的生命。 就算是将这些人剥皮抽筋,也难以消除那些冤死之人对他们的恨意。 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柳元生癫狂的嘶吼声逐渐变得微弱,似乎已经是精疲力尽了,站在门外才能够听到那轻微的声音。 沈宁与张天旭对视一眼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传来时,柳元生的内心是无比兴奋的,他焦急的喊道:“放了我,快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交代。” 沈宁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行动,而是示意身后青衣司的人替他止血。 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正在被包扎,柳元生那颗惶恐的内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沈宁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内心并没有泛起丝毫的同情,而是冷声问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将你们在河南道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讲出来。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说,我什么都说。”柳元生好像还没有从先前的恐惧之中缓过来,声音都有一些颤抖:“在之前的西葫芦道战役之中,我奉宗主之命在战争中假死脱身,从而在暗中将这些对上清宗不服从的宗门进行处理。” 沈宁点了点头,这一点跟他的猜测毫无出入。 “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名青衣司星宿插口问到。 为什么? 柳元生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看起来略微有一些狰狞: “这不应该问你们的太祖高皇帝吗?” 沈宁与其他人对视眼,不知道这其中和太祖高皇帝有什么关系,看向柳元生静静的等候他的下文。 “大晋开国之初,上清宗便已经存在了。当时正值春秋战乱,太祖高皇帝虽然雄才武略,可本身的底蕴远远比不上其他势力强大。他想要在众多的诸侯之中脱颖而出,那么就必须依靠其他的势力的帮助。因此找上了我们上清宗,并且许诺如果能够得到天下,我们上清宗便是护国宗门的存在。” “你们知道我们上清宗,为了这一个承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那一代精彩绝艳之辈基本上都死在了跟随太祖高皇帝的南征北战之中,可是结果呢,结果我们换来了什么?太祖高皇帝并没有实现当初许诺我们的条件,自己一手创立了天师府与青衣司,将我们残破的上清宗抛之脑后,历经千年才慢慢的恢复了如今在仙门百家的地位,如此下作之人,他的后代不配统领这一国百姓!” 沈宁浓眉头微皱。 按照柳元生这样说,后面的事情似乎是太祖高皇帝失约了,上清宗才会谋划千年,想要取代大晋王朝的统治地位。 但不管怎么样,上清宗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是不可否认的,是罪大恶极的!千年前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如今能够做恶的理由。 沈宁也不想与对方争辩什么,只是淡淡道:“将你们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还能有什么计划,不过是将河南道一些依附朝廷的仙家百门先行清理,在这之后,我们上清宗便会联络其他地方的妖或者人揭竿而起,从而一举推翻大晋王朝的统治罢了。” 沈宁眉头微皱,柳元生的情报对于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这就是推翻上清宗地关键性证据。 将目光看向柳自己身后的一名青衣司星宿,沈宁开口问道:“他说的都记下来了吗?“ 这名青衣司星宿点了点头,手上正在书写着文书,当全部记录下来之后。 沈宁接过文书,走到了柳元生的面前,解开了他的束缚,再将文书放在他面前,冷声道: “柳长老,签字画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