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诺转身,看着天长老怀中哆哆嗦嗦的女族长,咧嘴一笑: “你说站住就站住?” “都快成肉泥了,还这么趾高气昂,你以为你是谁?” “我、我是族长,我不同意,即便是天长老,也无权代表隐族。” 怜花奋力挣扎着说,口中血水不停从口中流出,样子既可怜又可恨! “……天长老,麻烦您老松下手,让这婆娘头朝下着地,摔死她!” 柴天诺狠狠比划个碎裂的手势,天长老苦笑,虽然怜花脾性恶劣,但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若孙辈,怎能那般行事。 “族长,牵扯隐族存亡与西北数百万生死,莫要斗气。” 天长老的言语依然温和,但骨子里却透着股不容置疑。 怜花虽性子强硬,但对上看着自己长大的天长老,心里还是有些顾忌。 “来,吃下去,你这身画了二十五年的皮,前功尽弃了。” “早于你说过,平心静气平心静气,你怎地就是不听那?” 最年轻的人长老拿出一粒药丸塞入怜花口中,满脸皆是心痛。 柴天诺倒吸口凉气,满脸的惊恐,彼其娘之,画皮,难不成这隐族族长,竟是一个前世电影中的妖怪? “……天长老,你等养个妖物当族长,口味可够重的!” “柴大郎,你想多了。” 在尘世打磨八十余载,天长老对人情世故摸得透透的,柴天诺话刚出口,便知他想说什么,于是便苦笑着解释了一番。 怜花乃上古葬花族人,习得是一门罕见的画皮功法,以灵笔蘸蕴灵之物于己身画皮,何时画出无缺至人,便算功德圆满,到时,自然而然便会成为陆地神仙。 身为族长的怜花自八岁画皮,到今日已三十有三,除眉毛,他处已至完美,待眉毛完善,便会成为西北隐族有史以来的第一位陆地神仙。 怎料今日被柴天诺一击破功,想要再修到如今的修为,却不知何年何月了。 “可拉倒吧,心性狭义,秉性粗鄙,再给她一百年也成不了陆地神仙。” “你、你” 服下药丸略好的怜花,听闻此言立马涨红了脸,伸出颤抖的指头指着柴天诺,刚欲说话,便被柴天诺打断了话头。 “你、你个毛线,修行如做人,大宗师便要有大宗师的气量,陆地神仙更要有陆地神仙的心境!” “气量如此狭小,你这所谓的上品大宗师便如倒立宝塔,根基本就不稳,还陆地神仙,眉毛画了不少次,是不是总是画不好?” “画皮未画骨,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没那个心境就莫要奢求。” “保不齐真的踏入的那一天,便是你身亡之时!” 说到这里,柴天诺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气的面色苍白的怜花浮起满脸青筋,残余的面皮哗哗崩落,露出里边猩红血肉,看起来异常惊人。 口说无意,柴天诺就是为了打击怜花胡乱扯的词语,看到怜花气的直抽他甚是满意,可三位长老却上了心,地长老更是恍然大悟的说: “难怪这双眉毛画了七年也未成功,原来,是意境不过关的缘故啊!” “画皮未画骨,不愧是天之骄子,柴大郎说的,甚对!” 人长老也在那里补刀,怜花只觉一阵天晕地旋,鼓足最后的力气说: “想要我同意可以,除非他过了文无第一!” 话刚说完,怜花便晕了过去,救治半天也没醒过来,天长老苦笑的说: “让她晕着吧,这是怒火攻了心,不醒反而有利于修养。” “咱们往日里太过宠着她,忘了磨炼她的心境,落得今日这下场,咱们脱不了干系。” “天长老,您就莫要为她撑面子了。” 柴天诺哼了一声,接着说道: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明知自己有缺陷却不知悔改,那谁也帮不了她,一饮一啄,皆有定义。” “一块臭肉,永远做不出好汤。” “柴大郎,你家师长未曾说过,你这张嘴,过于锋利了吗?” 天长老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柴大郎,太喜揭人短处。 “我师父与我说过,遇到仇家莫要心慈手软,死了的臭肉永远比活着的安全。” “若实在无法宰杀,那便想尽办法不让她好受,便是言语,也要做到杀人诛心!” 柴天诺咧嘴笑,曹叔这话一想起就提劲。 “……曹宗师这话过于锋利,为人在世” 地长老想要说两句,柴天诺又笑着说: “武学上舍山长大人曾与我说,身为武人,为人行事少他娘的来那些花花肠子,丁是丁卯是卯,遇见敌人便要下狠手整死他!” “下毒、蒙头打闷棍,啥手段都能使,越下三滥越省力越好,打不死也得恶心死他!” 隐族一干人等无语,难怪自家上品大宗师都不是这柴大郎的对手,师长教诲便差老鼻子了。 “若是如此,你的心境不受影响?” 大庭陌陌忍不住发问,柴天诺揉揉她的头,呲牙说道: “雷霆手段方显菩萨心肠,我有大义傍身,胸怀大世天下,心境广如天地,无物可扰!” “嘶~!” 一干人等齐齐倒吸凉气,好霸道的想法,好,不要脸。 看到众人默然,柴天诺不以为意,好奇的问天长老: “天长老,之前那泼、你们族长所说的文无第一又是何意,不会是继续闯关吧?” “是。” 天长老苦笑点头,柴天诺咧嘴: “闯武无第二是为了见你们族长,可这文无第一又是为了啥?” “无他,便是为了让族长,同意二位相公的提议。” “……说实在的,你们隐族的破规矩烂毛病太多,需改。” 三位长老互相看了看,忍不住摇头,这话说的着实难听,看来这柴大郎,八成是不想闯关了。 “既然如此,某便闯上一闯,文之一道,某还是有些心得的。” 柴天诺笑,长老们再次摇头,前言不搭后语,这柴大郎的文学造诣可想而知,文无第一,怕是闯不过去。 众人散去,天地人三位长老领着柴天诺来到一处静室,墙上挂满字画,柜中摆满古籍。 柴天诺随手抽出一本看了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莫不是失传的《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