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赤阳丹 徐太平愣住。 什么意思? 这煞笔以为是别人出手? 太小瞧人了吧? 等等! 我现在的身份是个捕头,孤儿出身,祖上三代都是捕快,只是勉强识字,与儒道修士毫无干系。 便是再聪明的人,也绝对想不到我这个近似于文盲的捕头能使用如此高明的儒道神通。 王明强误会才正常。 徐太平再观察众捕快,见众捕快全体低头拱手,这是平民见到儒道修士时的礼节。 果然。 都误会了。 好! 误会得好。 徐太平大喜,也顺势喊道:“多谢救命之恩,小人徐太平没齿难忘。” 一边说,一边冲向王明强。 一拳砸在王明强脸上。 掏出绳索,三下五除二将王明强捆起来。 一脚踹翻。 朝众捕快喝道:“来人,将这狂徒押进水牢,穿了琵琶骨,废掉修为,关押起来,再通知家属到案接受审讯。” 这次。 众捕快不敢再迟疑。 王明强有个有钱的老爹不假。 可新捕头的靠山好像更大,还是能使“画地为牢”这种神通的儒道高人。 所以。 众捕快的态度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对徐太平要多热情就有多热情。 搬椅子的搬椅子。 摆桌子的摆桌子。 端茶的端茶。 捧瓜子的捧瓜子。 “徐爷,您坐……” “徐爷喝茶,消消渴。” “徐爷,小的手艺不错,给您捏捏腿?” “……” 徐太平却冷着脸。 理都不理。 直奔倒地不起的吴六一。 试试鼻息。 又试试脉搏。 受伤不轻。 但还活着。 而且有的救。 这里可是修士满天飞的玄幻世界。 起死回生甚至托生转世都不在话下。 这点小伤自然是小菜一碟。 无非多花点钱。 想到这里。 一把背起吴六一,直奔附近街上九安堂。 这时。 县衙内。 县令周玉成与师爷徐青,正在围观一面镜子。 镜子中,赫然是捕快班里发生的一切。 待徐太平背着吴六一离开。 周玉成皱起眉头:“这个徐太平,竟然认识儒道高手?” 徐青摇头:“据调查显示,徐太平从未接触过儒道以及其他流派的修士,只找城南飞虎武馆馆主张飞虎学过几招粗浅的拳脚功夫,那张飞虎年近六旬,却连武道的门槛都没摸到。” “奇了怪了,难道是偶然路过的高人?” “很可能,”徐青微微点头:“东家,您也知道,这简阳县看似不起眼,可水,却深着呢。” 周玉成眯起眼睛。 思考良久。 忽然道:“给那徐太平安排一些任务,助他扬名。” “啊?” “我自有谋划。” 徐青闻言,知道东家不愿意让他知道具体谋划,也就不再多问。 转而轻笑一声:“说起来,这个徐太平,年龄不大,却深得官场精髓,与王明强的一番对决,看似狼狈不堪,却步步陷阱,硬生生将王明强拉进坑里,扣上一个冲击官府、杀害县吏的罪名,王岗要大出血了。” 周玉成微微点头:“有手段,有心计,有魄力,为了上位,甚至不惜倾家荡产,这种人,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能出人头地,不过……”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沉声道:“这种人也最危险,离他远点,免受牵连。” 徐青愕然。 上一句还在夸赞。 而且赞誉力度很强。 怎么下一句就给出危险警示? 难道…… 徐青想到东家说的“我自有谋划”。 忽然遍体生寒。 这个同姓的小兄弟……完了。 被东家惦记,便是再聪明,再懂规矩,再有魄力,也难逃一死。 而且。 听东家这意思。 干系还不小。 可惜了。 徐青收摄心神,轻轻点头:“小人明白。” 周玉成若无其事地下达命令:“你去水牢一趟,废掉王明强修为。 “而后暗中宣扬徐太平刚正不阿不畏豪强之事。 “待到明日,将城南水鬼杀人一案交由他侦破,并暗中助他在三日内破案。 “破案后,继续暗中宣扬徐太平断案如神之事,务必在半月内使他名声大噪。” 徐青闻言,垂下眼帘,低声领命:“小人明白。” 周玉成转身就走。 临出门时扔下一句话:“暂时不要调查那个暗中施展神通的高手,也尽可能不要与各流派修士发生冲突,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过了这段时间再计较。” 徐青满心狐疑。 却从东家的话里可知,最近这段时间的简阳城,会有大事发生。 新捕头徐太平,已经被卷入其中。 呵呵。 幸亏不是真心认他作弟弟。 不然,还真左右为难了。 徐青自嘲一笑。 直奔县衙后院的牢房。 进入水牢。 一句话也不说。 隔空挥扇。 “呼——” 一道劲风呼啸而至。 重重拍在王明强丹田处。 转身就走。 王明强张嘴喷出一道血剑。 面色惨白。 厉声嘶吼:“你敢废我修为?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啊——” “放我出去!” “我要将姓徐的碎尸万段!” “啊——” “我无罪!” “放我出去——” 聚福号。 王岗听到店小二汇报。 大惊失色。 不断喃喃自语。 “这可怎么办呐?” “事发在县衙,县太爷和徐师爷都没出面,恐怕……” “那个徐太平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能让县太爷在收了我银子之后反悔?” “难道另有来头?” “这,这……” 良久。 拿定主意。 亲自去密室里搬出一个箱子,又取了一些零碎揣在怀里。 赶着马车直奔县衙。 到县衙,打听一圈,又追到九安堂。 九安堂。 徐太平将吴六一轻轻放下,朝坐堂的老医生拱拱手:“张先生,我这兄弟挨了武生一拳,麻烦您给看看。” 张纯,六十三岁,在简阳城名气最大,堪称简阳城第一神医。 目光在徐太平和吴六一身上一扫。 淡淡地问:“想怎么治?” “越快越好,效果越好越好。” “那得用好药。” “可以。” “九品白玉赤阳丹一粒,立服见效,半个时辰就能生龙活虎,五百两纹银。” 徐太平叹口气。 看病难。 真难。 五百两纹银,换成普通家庭,得吓死。 就是我,现在也拿不出来那么多。 不过。 问题不大。 先不说县衙那边还有王明强那头肥羊等着宰杀。 就是没有王明强。 也难不倒我。 三五日间就能弄到钱。 这年头,当了官还怕弄不到钱? 捕头不是官,只是不入流的小吏。 但职权范围广大,且率领着县城内除县兵外唯一一支武装力量,搞钱可不要太轻松。 所以,抱拳躬身,一躬到底。 诚恳道:“张先生,银子不是问题,先救了我这兄弟,回头一文不少地送上门来。” 张纯垂下眼皮子:“店小利薄,只接受现银,概不赊账。” “张先生,不是赊账,只是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现银而已,先救命,我这就去取银子,最多两个时辰,一定把现银送到。” “听不懂人话?” “你……” “要买就买,不买让开,别耽搁老夫问诊,”张纯面无表情地摆手,仿佛在赶苍蝇:“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