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平拱手:“属下遵命。” 然后,毫不犹豫地在任命书上签字留手印。 任命书生效。 效果与县级捕头任命书、郡级捕快任命书相同,只是金色光芒更浓。 而且,任命书上的印章也都更大,毕竟是太守印。 太守印是银印。 比县令印尺寸更大,做工更精致,威力更强。 徐太平看到任命书上太守印印文内流动的金色光芒,心情无比雀跃。 总算成为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了。 正七品。 嘿嘿。 爽。 短短两个月,从普通县级捕快连升三级,跨过县级捕头、郡级捕快,成为郡级捕头。 这升迁速度,堪称奇迹。 算上我的修为提升幅度,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而且,在这个岗位上,我的发育速度只会更快。 现在,我已经敢给焦开诚、夏学义甩脸色,再升一级,就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把他们踩到脚下。 这时。 夏学义取出一方小巧的铜印。 走到徐太平面前,放在徐太平手中:“太平啊,好好收着,有了它,你从现在起便是七品正官,是朝廷命官,拥有许多权力,别看这铜印不大,好处多着呢,祭炼之后你便知道。” 徐太平连忙伸双手接过铜印:“多谢大人。” “有这个铜印,你便拥有独立审案、查案甚至结案的权利,要慎用,明白?” “属下明白。” “刚才焦大人所言,你也听清楚了?” 徐太平抬头看向焦开诚。 见焦开诚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就知道自个儿升这个官必然不容易。 七月之前将齐云寨连根拔起,必然是谈判交锋的结果,如果没这个条件,焦开诚恐怕不会点头。 焦开诚这个太守不点头,我还真就拿不到这任命书。 再怎么被架空,那实实在在的权利也在那儿摆着,尤其人事任命权,是太守最最基本也最核心的权利。 想到这里。 重重点头。 在众人的注视下,朗声道:“大人,属下一定会在七月初一之前将齐云寨连根拔起。 “属下立军令状。 “若不能,愿主动辞职并接受审判。” 徐太平的声音清澈爽朗,字字清晰。 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次不是简单地回答,而是自己亲口复述一遍,并立下军令状。 前者,完不成任务还有机会糊弄过去。 后者,完不成任务只有辞职一条路,甚至有可能被问责。 是以,众人齐齐变色。 冯士博、林霄、谭志强还有几个主簿齐齐变色,表情各异。 或是震惊。 或是不可置信。 或是焦急。 不一而同。 连焦开诚冷冽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疑虑。 夏学义则连忙劝阻:“不用不用,咱们颖阴郡不兴这个,尽力就好,尽力就好,若是完不成任务便要辞职甚至处罚,以后还有谁敢做事?” 焦开诚则冷冷道:“徐捕头是非常规提拔,入职不足月便升任捕头,便是州里点头,也难以服众。 “所以,徐捕头不能以常理对待, “立功要重赏,误功要重罚,如此才能维护郡府威严。 “否则,人人效仿,郡府岂不是乱成一片?” 焦开诚的话,让众人沉默。 虽然有道理。 但也是实打实的针对徐太平。 州里点头。 判官点头。 郡丞也没意见。 原捕头也没意见。 就焦开诚横加阻挠甚至搞什么重赏重罚,还给徐太平安排几乎不可能完成任务。 这不是刁难徐太平。 是要徐太平死。 但焦开诚是太守,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只有焦开诚一系人连连点头,应声附和。 “对,重赏重罚,这才是正理。” “人情大不过规矩。” “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只想着占便宜。” “徐捕头断案如神修为盖世,攻破齐云寨易如反掌,怕什么惩罚?” “嘿嘿嘿……” 徐太平没理会冯士博等人。 而是迎着焦开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人言之有理,属下心服口服,待属下自齐云寨凯旋,一定会请大人到熙和楼喝酒填词。” 焦开诚看到徐太平的笑容,再听到徐太平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子难道跟柳三变还有联系? 要不然,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一点不怕的样子。 还说喝酒填词。 难道他不但跟柳三变有联系,还知道柳三变给我填词的事儿? 若真如此,他跟柳三变的关系恐怕没有他自个儿说的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焦开诚心里忽然冒出些许后悔之意。 或许,不该逼他太甚。 要是按照原定计划与他交好,局势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都怪他从张家缴获的战利品实在太丰厚太诱人。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不顾身份颜面地索要甚至逼迫。 不但得罪了他,还把他逼到夏学义那边。 焦开诚心中的懊悔之意一闪而过。 跟着心生怒意。 我是太守。 是颖阴郡的掌控者。 我做事,何需考虑区区捕快的感受。 哼。 我没有动手抢夺已经很给柳三变面子。 若不是柳三变…… 焦开诚越想越怒,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徐太平,轻点两下,声如寒冰道:“徐太平,你活着回来再说。” 说完。 挥手喝道:“都闲着没事儿干了?” 众小吏连忙低头离开。 徐太平暗暗冷笑,也拱手离开。 这焦开诚,果然就这么点水平。 有心计,但不多。 有城府,但也不深。 也就修为境界还算合格。 其他方面比夏学义差不少。 这种人,能当上一郡太守,必然有大靠山。 凭本事? 也就当个县令。 反正这下子是彻底得罪了这老小子。 回头有机会,先把他干掉。 嗯,赶走也行。 省得碍眼。 我只想破案。 不想在官场斗争方面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出门。 再次向夏学义道谢:“大人,多谢您的鼎力相助。” 夏学义笑呵呵道:“各取所需而已。” 跟着扫了一眼太守府:“你要小心,某些人帮忙不行,添堵甚至内斗的能力却是一流的。” 说的是谁? 当然是焦开诚。 徐太平含笑点头。 夏学义更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是又一次达成共识——把焦开诚当作彼此共同的敌人,面对焦开诚,同进退互守望。 太守府内。 焦开诚抓起茶碗重重砸在地上。 “啪——” 茶碗几乎碎成粉末。 细碎的瓷渣呈放射状溅射开。 “哗啦——” 条几上陈列的前朝青花十二花神葫芦瓶也遭了殃,被焦开诚一挥手全部扫落。 轻薄细腻且洁白的碎瓷片崩得到处都是。 伴随着瓷器的落地声。 焦开诚愤怒的咆哮声响彻议事厅。 “小畜生!他怎么敢那么跟我说话? “他以为他是谁? “他就是个贱到不能更贱的捕快! “还相当神捕! “我有在,他休想再往上爬一步! “我就是死,也要先把他摁死! “狼心狗肺的小杂种! “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竟然投靠夏学义那个王八蛋! “啊啊啊——” 发泄一阵后。 冷冷地看向冯士博:“告诉齐云寨二寨主邓瀚飞,我不光要徐太平死!还要他臭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