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费凯惊慌失措地进门。　　而余老大却稳如泰山，坐在宽敞的沙发上，品茗喝茶。看见费凯跟丢魂似的，忍不住呵斥道：“急急忙忙干什么？”　　“包大海被捕了！”　　费凯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咬到舌头。　　“被捕就被捕，你急什么？”余老大依旧稳坐钓鱼台。　　“他知道很多秘密，万一他吐口，咱们就全完了。”费凯真的怕极了。　　老富已经暴露，警方已经知道，余老大，就是老富。　　警方怎么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别慌。”余老大笑了：“来，坐下，喝杯茶。”　　费凯战战兢兢地坐下。　　“老大，这可非同小可啊。”余老大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红茶，可费凯哪有心思喝啊。　　“把心放肚子里，来，喝茶。”余老大笑着说。　　端着茶，茶水溢出杯子，他的手抖个不停。都火烧眉毛了，还喝什么茶啊。　　但他不敢顶撞老大。　　“放心，大海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余老大淡淡地笑着。　　“可进了缉毒队，没有也是有啊。”费凯着急道：“老邓身经百战，都差点招了……”　　余老大摆摆手，抚平激动的费凯，道：“大海很有分寸，他是我的丈人，不会出卖我的。”　　“老大，小涛跟了您十几年，可还不一样出卖了你！”费凯沉声道：“包大海知道咱们太多事，甚至工厂的位置，他都一清二楚。万一他挨不住酷刑，招了呢？”　　余老大微微蹙眉，道：“你有什么想法？”　　“做了他，一了百了！”　　“费凯，有些事不能做的太绝。”余老大蹙眉，如果处理掉包大海，以后谁还会为他余老大卖命？　　“可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了！”　　余老大摇摇头，唇角勾起一丝诡笑：“其实，如果包大海真的招了，对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费凯满脸不敢相信。　　“如果他出卖我们，我就让他知道，叛徒的下场。”余老大笑得恶寒。　　但费凯却莫名放心了。　　老大提防，就肯定不会出乱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余老大挥手打断欲问的费凯。　　……　　缉毒队。　　“蒙队，没抗住，招了。”警员红光满面地跑进来。　　拿过笔录一看，蒙婉喜上眉梢。　　“调一队、二队，跟我走。”蒙婉雷厉风行。　　包大海招供，在六大棣区域，有一间私人仓库，那是老富的制毒窝点。　　警员在会议室里集合，蒙婉立即布置任务：“老李带领一队，包抄华兴村，我带二队，去六大棣。记住，一定要人赃俱获！”　　“是！”　　缉毒队迅速出动。　　车上。　　“蒙队，我可以给朋友打电话吗？”坐在副驾驶的江伊雪，开口问道。　　“你不知道规定吗？”蒙婉语气发冷：“任务期间，任何人不准跟外界联系。”　　“可……”　　“我不想听没用的话。”蒙婉冷冷打断江伊雪的话。　　江伊雪有些气恼，同时担心秦枫一定会生气的。　　“喂？老李。”蒙婉打电话：“进入华兴村，提防当地村民。我怀疑，村民中有贩毒的成员。”　　“收到！”　　车子已经行驶进入六大棣，二十几名便衣，立刻包围了一间工厂。　　嘭！　　踹门而入，人赃俱获！　　“抓到了？”蒙婉走进来，看见满屋的制毒工具，几名工人正在工作，被警方打个措手不及。　　“蒙队！”　　这时，铁拐李也打来电话，声音极为兴奋：“全都抓住了！破获了几百公斤的****！”　　蒙婉乐不可支，但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太顺利了。　　缉毒队和老富斗了这么多年，双方你来我往，警方一直被压制。头一次，占据如此优势。　　难道真的打了老富一个措手不及？　　……　　“完了！”　　刚接了电话，费凯瘫软在沙发上，颤声道：“老大，两个工厂，全被捣毁了！”　　“哦。”　　余老大淡淡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老大，你没听到吗？工厂被捣了，肯定是包大海那王八蛋，出卖了我们！”　　费凯暴跳如雷：“咱们快逃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来的！”　　“找呗。”余老大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玩具店的小老板，身世清白，能查到什么？”　　“可那两个工厂……”　　“是我的吗？”　　余老大无辜道：“我再重复一遍，我只是个玩具店老板。”　　猛地，费凯一震。　　刚刚老大说，叛徒的下场――难道他早就料到了，包大海可能被判，而那两个工厂，是一早安排好的？　　如果这样的话，怪不得老大一点都不担心。原来，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老大，果然厉害。　　“好了，费凯，做好你的事，别出岔子就行。”余老大站起身来：“我该回家跟你大嫂聊聊天了。”　　费凯脸色微变。　　……　　缉毒队。　　“什么？”蒙婉满脸震惊：“工人指证，老板是包大海？”　　“是的。”警员苦笑。　　“包大海是老富？开什么玩笑。”蒙婉心中那一丝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　　“可证据都指向了包大海。”警员问：“队长，还有窝点，是包大海不知道的？”　　“包大海把女儿嫁给了老富，他肯定知道。但是……”猛地，蒙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好一招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　　“对！”　　蒙婉沉声道：“老富早就算定，包大海会招供，所以他安排人指证包大海。把他的罪名，让包大海顶缸。”　　“那我们继续审那些制毒人员？”警员试探问。　　“没意义，老富选的人，肯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些人，恐怕真的认为，工厂的老板是包大海。”蒙婉叹息道。　　“岂不老富就没罪了？”　　“当然不。”　　蒙婉眼里闪烁着精光：“让老李继续审，我去会一会这个老富。”　　……　　老富别墅。　　这栋别墅的户主，是包若彤。包大海是上市公司老板，给女儿买一栋别墅，合情合理。　　“老余，我爸他……”包若彤哽咽。　　“只要他不背叛，我他保他无虞。”余老大目光闪烁，淡淡道：“若彤，你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记着，从现在开始，你要跟你爸划清界限。”　　“为什么？”包若彤不明白，为什么要跟包大海划清界限。　　“按我说的做。”余老大沉声道。　　嘭嘭嘭！　　敲门声响起，余老大让包若彤开门，唇角却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来得到快。”　　蒙婉和江伊雪一道，步入客厅之中。　　打招呼后落座。　　余老大率先开口道：“两位警官，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会积极配合你们工作。”　　“是吗？”蒙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老富！”　　“我姓余，叫余罪。警官口中的老富是谁，我并不知道。”余老大淡淡地笑着。　　但态度，有点嚣张。　　蒙婉还要说话，却被江伊雪按住：“包大海跟你什么关系？”　　“我岳父，我爱人的爸爸。”　　“他涉嫌贩毒，已经被我们警方缉拿。”对于跟市井商人打交道，还是刑警更加在行。　　余老大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我相信我岳父是无辜的，他不会贩毒的。”　　“真相，我们警方会查明的。不过余先生，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江伊雪淡淡道。　　“当然，作为一个好公民，我肯定积极配合。”余老大笑着说。　　“呵！”蒙婉发出一声冷笑：“老富，这是我们第一次交锋。你赢，只是暂时的。”　　说吧，和江伊雪起身而走。　　望着蒙婉气急败坏的背影，余老大笑了。　　这个女人，会是阻碍吗？　　出了门，怒气冲冲的蒙婉忽然笑了：“小江，做的不错。我们先让他松懈，再全力调查他。我就不信，他就没有一点把柄可抓？”　　“我会配合你。”江伊雪点点头。　　蒙婉和江伊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演戏给余老大看的。　　……　　“老余，那个警察说的什么意思？”包若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怎么变成贩毒分子了？　　余老大端着茶杯，轻轻地摇晃，放在嘴里呷了一口，慢悠悠地道：“他背叛了我。”　　“不可能！老余，不可能的，他不会背叛你的，他把我嫁给了你，这么多年勤勤恳恳……”　　余老大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不是他，警方怎么查到了我的工厂？不是他，警方怎么能找到家里来？”　　他这番话，对于包若彤而言，不亚于五雷轰顶。　　她知道余老大脾气的。　　他最恨的就是背叛，背叛者的下场是非常凄惨的。　　所以，她不想让老爸去死。　　“我爸他肯定扛不住刑罚，老余，我求求你……”　　扑通！　　她跪在地上，抱住余老大的腿：“求你看在我的面上，再给我爸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背叛你的，一定不会！”　　“是吗？”　　余老大指尖敲在茶几面上，淡淡道：“你告诉他，把罪扛下来，对谁都好。”　　包若彤傻眼了：“你，你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这是他的选择――如果他不死，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余老大目中寒光一闪，吓得包若彤浑身发颤，战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