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元三娘在自家客栈的赌场里坐庄,骰子摇得满面红光。 下属们都很是习惯,大半夜的她当然在赌场坐镇,只有那天莫名其妙的会在无人的酒肆里和那个黄脸汉扯半天犊子,都不知道在干嘛。 胡人萨满走进赌场,直勾勾地看着她。 三娘坐庄的兴致都被盯没了,没好气地丢下骰子,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跟我来吧。” 萨满跟着她到了边上贵宾室,才慢慢道: “大萨满与嬴五合作,为的是各类秘境消息交流,才容忍你一个中原人在这重要集市驻留。你要搞点情报买卖,只要不太过分,我们也睁一眼闭一眼。但你给我们假信息,挑拨我们与大汗的关系,这是否过分了点?” 三娘道: “别胡说啊,我的情报买卖从来与军情之类无关,只是我个人私下里赚点零花钱钱,攒点嫁妆,和五爷可没关系的。” 萨满板着脸不说话。 这问罪的重点是这个吗? 你攒多少嫁妆倒贴男人关我们屁事! 三娘道: “凭什么说我挑拨?因为乌拔鲁说他在湖里没找到东西?” “因为那对男女消失在北部山脉,秘境与黄沙湖没有关系。那么你说乌拔鲁在湖中找到了什么秘钥,自然是假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湖里也有另一个秘境?” 萨满愣了一下。 “到了现在我大致可以判定,要么这里和那边其实是两个不相干的秘境,只是大家被带偏了思维,注意力都集中到湖里来了。要么就是我们之前的想法也没有错,只不过这个湖是出口,不是入口。” 萨满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子,才道: “湖既然就在这里,该怎么研究可以另说。那边山脉入口,你是否有破解之策?” 三娘没好气道: “你们几千人围着山研究了这么久都没办法,找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用?” “您可不是弱女子……真是弱女子的话,我们可以看嬴五的名头不动你,其他草原虎狼可不知道嬴五是谁……那些人的骨灰都被扬了吧。” “就像乌拔鲁号称玄关六七重实际上谁都不知道多少一样?” 萨满也没好气: “你和乌拔鲁杠上了?现在我们说的是山脉问题,你不停扯他干什么!” 三娘撇嘴: “当然杠上了,他想玩我,也不照照镜子。” 萨满很是无语,你这么妖娆的女子在大漠,当地的当权者想玩你岂不是很正常? 这种破事怎么一直岔题呢? 三娘心中也很是无语,找我来给你们解谜?我又不是冤种。 老娘已经做了好几年的冤种了,这湖里有个屁秘境,和乌拔鲁在这里较劲较了足足五年,这五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结果转个头,说秘境在山里。 凭什么他们刚来就找得到?气死老娘了! 她眼珠子转了半天,再度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守在黄沙湖边就可以守株待兔了?到时候怎么进去,抓住他们还怕审不出来嘛?” 萨满愣了愣,暗道如果这湖是出口的话,这想法倒也没错。 “你确定这是出口?” “我可没这么说啊,只是一个建议,怎么选择在你们自己。” 萨满很头疼。 乌拔鲁那边明显有点不想找了。找秘境这种事,教派喜欢、武者喜欢,而率众驰骋草原的部族领袖可未必有那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捉住两个在后方搞风搞雨的中原人,此外便是巴图战狮部族的动静。 周边部族正在生变,作为镇守这个区域的首领,为 了捉拿区区两个人而长期把军队丢在山里搜寻显然不是个事,乌拔鲁之前的说法已经很明显有了退意。 神殿在漠北……这漠南之地神殿自己的人手很少,或许真只能选择一个可能的出口守株待兔才行。 萨满皱眉想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 “希望你的猜测是对的。” 三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笑嘻嘻道: “大地保佑着你。” ………… 山中无日月。 一日就一月。 果冻包裹之中,慢悠悠地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臂,把盖在身上的果冻全部拨开,露出下方交缠的躯体。 男子盘坐,女子盘绕在他腰上。 很***的姿势,却出奇地看着宝相庄严。 正是弥勒教最核心的双修秘法。 岳红翎看了看正在入定的赵长河,撇了撇嘴,继而慵懒地顺着头发站起身来。 褪去了青涩的女侠已经如同盛放的玫瑰,浑身上下都是诱人的风情。 雪白修长的腿踏足地面,丢在一旁的红衣卷在身上,长发束成马尾,风情收敛,女侠重归。 经过不知时日的双修、宝物的辅助,岳红翎突破了第一秘藏,进窥天人之门。 如果说之前的 “人榜”只是矮子里拔高个,在玄关九重里选几个人凑数,如今则是真正的宗师了。 整个天下,进窥秘藏者,也就百人。 多少人踟蹰一生的门槛,在此而破。 岳红翎轻轻吁了口气,转身轻抚入定中的赵长河面颊,眼里不自觉地闪过柔情。 真没想到此生对自己最重要的节点竟是途经赵厝……当时的少年,不但在今日与自己携手并进,还给自己带来毕生追求的武道机缘。更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心甘情愿地被他征伐,宛转逢迎。 甚至食髓知味,夜夜笙歌。 岳红翎有时候会隐隐泛起一丝感觉,是否有天意? 可看着他入定中沉静的脸,柔情涌动,便又觉得,即使是有天意那也当感谢这月老的善念。 赵长河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她温柔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都是一笑。 赵长河道: “怎么穿起了旧衣服……打算走了?” 岳红翎道: “你感觉如何?” 赵长河内视片刻,不得不说这不知时日的双修效果确实恐怖无比。 岳红翎改造了身躯,似乎并未向 “先天道体”的方向走,她甚至没有全盘接收宝石的洗礼,主要只是在吸收能量,与其说她在用宝石,还不如说在用果冻呢。作为一位年轻的宗师,她有自己的方向和武道理解,早已不是被天材地宝牵着鼻子走的阶段了,只需要能量的供应,化为己用。 换句话说,宝石应有的道体改造效果其实还在,减少的只是能量而已。 而这种能量经过岳红翎的吸收化用,变成她的东西,又通过双修与赵长河循环。这就没有直接让赵长河去接触宝石的体质洗礼,有了一手中转渡让,对他的 “血修罗体”没有冲突,却取其精华改善了内在。 血修罗体是肌肉骨骼的变化,而道体的改造更讲究丹田经脉。 长期和合之下,赵长河那一直拖后腿的经脉此时终究扩展成了正常武者的水准,最多略细几分,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了。 与天才不能比,但终究正常了。 经脉一旦正常,带来的连锁反应是恐怖的。 他的六合神功修行速度本身就极快,无非受限于经脉的孱弱导致始终卡着上不去。随着经脉拓展的过程就等于六合神功不断在攀升的过程,从六重到七重几乎跟吃饭一样自然,当经脉扩展 到了正常水准的那一刻,便已直接怒破八重。 历来拖后腿的内功,在这一刻反超了外功。 血煞功仿佛不服气似的,妈的一直只是作为辅助的六合神功居然压头上了? 于是血煞怒转,汹涌澎湃。 “果冻”里蕴含的能量几乎是被抽水机似的抽了出来,丝丝进入肌肤表里,沁入骨骼内腑。原本山洞之中快有堆满了果冻,在这段时间已经消失了很多,只剩一些用来做床铺被褥了…… 武道修行的根基归根结底都是能量,从初时跟人抢饭抢肉,到了后来用辅助丹药,都是为此。一旦有了庞大能量的供应,突破就变得很容易。 血煞功八重,宣告突破。 呼之欲出的煞气暴戾,在双修之中直接倾泻在岳红翎身上了……然后又被莲台高坐,直接摁了回去,什么事都没发生。 内外兼修,真正的玄关八重。 他们自己在山中不知岁月,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实际入山,已经二十几天了……外界已是十月。 十月,除了宣告秋去冬来之外,还有一个很特殊的意义。 那是赵长河穿越的时间,穿越至今,整整一年。 PS:那个名场面,记得再投投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