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没想到,凌佳然竟然会联想到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然而至今都不得结果。 大家散后,肖澜的父亲没再闹,负气的离开,只留下句话说:肖澜的医药费他是不会付的。 之后便离开了,带着肖澜的母亲一起。 不过肖澜的母亲临走时,偷偷往秦苒手里塞了一千块钱,她用眼神示意惊讶的秦苒不要做声。 秦苒点点头,收下钱后,目送他们离开。 这样一场闹剧在肖澜父母离开后终止。 当天下午,肖澜的病情没有恶化,而是渐渐好转,秦苒放心不少。 这样一来ICU也不用去了。 然而她回到泌尿外科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钟致丞回来。 她一眼看到医生办公室的纪康,立即追上前去,“纪康,钟致――钟老师怎么没回来?” 纪康看到她原本就想躲,然而没躲开,支支吾吾说:“可能――回家了吧。” “回家?”怎么可能?秦苒不信,“这还不是下班时间。” “我――我不知道,”说完,他像躲瘟疫一般闪开秦苒,跑出了医生办公室。 秦苒赶紧追出去,纪康早已不知所踪。 她拿起手机给钟致丞打了电话,一直提示关机。 打了好几个都是。 他到底去那里了? 怎么连电话都不接? 现在都下午了,姚渺说最迟中午就能回来,纪康都回来了,唯独钟致丞。 凌佳然拿了包准备回家,路过医生办公室,看秦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上前在她眼前摆摆手,“你怎么了?做望夫石?” “乱说什么呢?”秦苒一把拍开她的手。 “我有什么乱说,”凌佳然扫视周围一圈,“整个泌尿外科少谁――这不是很明确吗?” 秦苒不在与她争辩,她拉住凌佳然问:“你说他不会有什么事对吧?” “他能有什么事?”凌佳然不觉得救个人能出什么事,“你别瞎操心,人家可是枝大一院的‘圣手’,还有普外科的经历,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能出什么事?” “也是,”秦苒想应该是自己多虑了,“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 正值此时,姚渺走过来。 秦苒赶紧上前拦住她,问:“姚老师,钟――老师为什么没回来?” “他没回来?”姚渺美目一挑,眼神故意避开和秦苒直视的机会:“他回来了啊,我之前还见过他。” “在哪里?”秦苒追问。 “我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挺生气,”姚渺故意卖关子,“或许和早上的新闻有关,你不妨自己看看。” 说完,姚渺大步离开,似乎也在躲秦苒。 凌佳然看着这一切,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苒按照姚渺的话打开手机看新闻。 凌佳然直接给杜陌良打了电话。 “东益掌门人新女友现世,疑似某大学女学生,”秦苒读着新闻头条,一脸茫然。 凌佳然也敢凑上去看,她一把夺过秦苒的手机,随便翻几下,发现是莫绍岩给秦苒开车门,秦苒坐进去的镜头,还有几张是莫绍岩和秦苒并肩站在餐厅门口,看起来像在聊天,有说有笑。 “你傍上莫绍岩了?”凌佳然直接问。 “怎么可能?”秦苒对凌佳然的话很反感,“昨天我去找我爸,他也去找我爸,恰巧遇到了。” 凌佳然叹口气,那边,杜陌良的电话还没挂断,“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个准话。” 杜陌良有些为难,“可能和那个新闻有关吧,你让秦苒自己反思反思。” “新闻?”凌佳然回想刚才看到的新闻,杜陌良那边“滴”一声,电话被挂断。 “哎――”凌佳然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 她疑惑地看向秦苒,“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然秦苒和莫绍岩上新闻的事和钟致丞消失有什么关系? 秦苒支支吾吾不敢出声,“我――” “你是不是已经和钟致丞在一起了?”凌佳然断言。 秦苒点头。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接二连三对他关心的要死,”凌佳然叹口气,“秦苒,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明明是好朋友,却不敢相互分享自己感情的事,你说为什么?” 秦苒觉得凌佳然说的对,也说的不对,“对不起,然然,”凌佳然说,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她,但她似乎瞒了很多也瞒了很久。 反而凌佳然在向她坦白,郑新的事,是凌佳然主动向她透露的,然而她却一直没有对凌佳然坦诚。 “算了,你这是第一次,想来也是最后一次,”凌佳然不计较,“结婚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就行。” 秦苒的面色更难堪了,她期期艾艾,咬唇小心翼翼的说:“我能说,我们已经领证了吗?” “领……领证?”凌佳然惊地话都说不完整,“你不是开玩笑小吧?” “没开玩笑,”秦苒认真说,“我搬进他家的第一个星期。” “秦苒!你行啊!”这么大的事竟然瞒了她这么久,凌佳然暴走,“那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钟致丞不愿意见你了。” 她翻开手机里的网页,让秦苒看那些新闻报道,“你和莫绍岩都上新闻了,他要能见你才怪。” “可这都是假的啊,我们就见过一次,不,两次,”当时在医院,莫绍岩还没记起她呢。 这样突如其然被拍到,想想都知道是误会。 秦苒前一天还和钟致丞通了电话,互相表达了关心的话语,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相信新闻。 “姚老师和姓杜的都说了一样的话,看来假不了,你最好亲自和钟致丞解释吧,”凌佳然感叹秦苒的迟钝。 “他昨天那么累,那么忙,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大早看到这新闻多闹心,”凌佳然解释,“男人啊,更像小孩子,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当然会嫉妒愤怒不开心,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苒觉得,钟致丞不会是那样不理智的人,白凌佳然一眼,“你说的是杜老师吧。” 嫉妒愤怒不开心。 凌佳然回以刀子眼,秦苒赶紧闭上嘴。 当晚回到家,她等了钟致丞一个晚上都没有等到他回来。 躺在沙发上的她,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大吊灯,呆呆的没有别的表情。 之后,眼皮开始打架,但她逼着自己不睡,打开手机,已经是半夜两点半。 他怎么还不回来? 值夜班? 打了钟致丞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状态。 值夜班不会关机,他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才对。 大半夜,她也没什么人能问,只能默默等待。 他――到底去了哪里? 会不会出意外? 可是杜陌良和姚渺都说见过他。 秦苒想不通。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窝在沙发一角窝了一夜。浑身都不舒服。 抬眼看一眼手机,竟然已经快十点! 她昨晚等钟致丞等的久,不知道几点抵制不住瞌睡的诱惑,进入梦乡,今早起不来正常。 但今天要实习啊! 肯定算迟到了。 整理好自己匆匆出门,回头看一眼这个“家”,钟致丞昨晚没有回来。 刚下楼,秦苒的手机响起,是阿杰大夫。 “肖澜的鼻饲管今天可以拔了,你带点吃的过来看她,她以后可以正常进食,”阿杰吩咐。 “真的吗?这么快?”秦苒有点激动,看来人的精神因素真的太影响病情发展。 果然,肖氏夫妇的事情解决,肖澜的病就好的七七八八。 喉炎说起来并不算大病,主要是影响人的呼吸功能,一旦缺氧就会危及生病。 大脑缺氧五分钟,人就会变成植物人。 她又打了凌佳然的电话,让她帮自己给姚老师说一声,她要去超市买点东西给肖澜做些吃的。 兴冲冲去买东西,似乎肖澜的病请好转,能稍稍抵制一下她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因为钟致丞不但一直没回来,手机也一直是关机状态。 她做了粥,很稀稠的粥,因为不容易呛到。 或许很多人认为,扯掉鼻饲管或者气管插管后,应该喝一点流质食物,或者清清的汤才对。 其实这样的认识是错误的。 清汤食物更容易被呛到。 去掉鼻饲管或气管插管后的饮食,应该从稠到稀,而不是从稀到稠。 稠的东西成型,不容易被呛,即便被呛,也很容易取出,而稀的东西不成型,容易呛不说,一旦呛到,还不容易取出。 秦苒提着粥和蛋来到病房。 肖澜刚打完上午的针。 此时的她靠坐在床头,面色回了血气,虽然有点憔悴,但不似之前那样惨白。 她见了秦苒,招手示意她过去,开心的对秦苒说:“阿杰大夫让我下床活动,我刚才自己试着走了走,除了觉得腿有点软,其他都挺好。” “腿软是因为你躺的时间太久了,”秦苒放下饭盒,“吃点东西,回复体力,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 肖澜开心的点头,抬手摸摸自己的脖子。 因为做了气管插管,她的脖子上还缠了纱布。 秦苒疑惑地看着她:“伤口不舒服?” 肖澜摇摇头,“你说,以后我脖子上有道伤疤会不会就不好看了?” “怎么会?”秦苒真是服了她,“你这么漂亮,那个伤口那么小,怎么会影响?” “不行,我得攒钱,去美容医院把这道疤去掉,”肖澜很在意自己的外表,“你别嫌弃我,我从来都觉得,外貌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