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过往届试炼大会的弟子只要进入前十,这个排名就会被保留三年,只需等着被晋级上来的弟子挑战即可。 许墨灵进入妖界那一年已经是第五回蝉联第一宝座了,这个年份被叠加了许多,是以他只需在师父的身后站立等候便是了。 试炼场上的比拼进行的如火如荼,许墨灵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连惑元大长老都察觉到他的性子孤僻了许多,毕竟孤僻与清冷是不同的。 “墨灵,听闻你有些日子未曾去过卜一长老那里了。”这卜一长老是负责阁中琐碎事务,许墨灵从小就被视为真一阁的继任阁主,是以每隔些日子便要去卜一长老处学习。 只是经了妖界一回,又遇到这么些人情冷暖的例子,他便不像从前那样热心了,只觉得可有可无,顺其自然便罢,只是对上师父满怀希冀又威严的眼睛便不好直话直说了。 “是,徒儿回来后只去过卜一长老那儿一回,只因剑羽阴修炼多时,却进益甚微,想将境界再提升一些稳固住了再去。” 惑元大长老深以为是的点点头,他也是练的剑羽阴,从这条路走过才知道有多么艰难,又有多少人在这条路上停滞不前了。 “有毅力是好事,倒也不用太过着急了,你修炼不过十来载,即便换了功法也还来得及,甚至对于筑基很有好处。”惑元这会儿心情好,到是偏过头好好指导了许墨灵几句,见人点着头一一记住才放心了,顿了顿又道:“这回的试炼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你也不需气馁,为师相信你的天资可以尽快的赶上来。” “是!”知晓师父是在关心自己,许墨灵抱拳结结实实的作了一揖。 场中吆喝声突然大了起来,原来前十的席位就剩下一个了,在阁中人缘最好的文奚和前年新入门的黑马王暮对阵起来。 文奚的支持者非常多,看好王暮的也不少,此时也就这一场比赛在最中心最大的擂台上,周围便围满了人。 一直在放空的许墨灵也将目光扫了过来,那王暮十分看着十分高壮精干,不愧黑马之名头。 而且,他竟然也修的是阴卷功法! 从前许墨灵自己修剑羽阳,阴卷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名词,实在知之甚少,念云给他的建议也多是基于修炼经验上的,待他修了这个功法之后除了惑元大长老,在没找到一个相同的,外门中到是有挺多,但也只是摸进了门而后停留在原处好几十年。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场战斗。 文奚修的便是至刚至阳的剑羽阳功法,羽剑用法力灌注,周身便发出光亮,气势十足,打的王暮只能绕住台子逃跑,勉力支撑称自己不掉下台去。 四下的围观众人都在给文奚加油,叫彩。 许墨灵的嘴角也隐隐勾起一丝笑容,只是很快就安静了,只见文奚一个鞭腿踢过去,王暮却没有闪躲,而是交叉着胳膊阻挡了一下,反将他推了个趔趄。 文奚见状还有些惊喜,以为这人终于忍受不了要爆发了,若这就是他最强的一击,那么他就离胜利不远了。 其实文奚的排名在真一阁中绝不止十名,只是上一年试炼时他正逢病中,草草打了两下就败下阵去。 只见对面的王暮面色沉稳,没有一丝慌张,借着空隙转身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 几乎是同一时间,场中的人,场下的人,高台上的掌门长老们,都觉得这场打斗要结束了,哪有人会将自己的脊背这样大的一个破绽漏给敌人。 王暮依旧不慌,拿出一只带着把儿的铃铛,深紫色,散发出冰寒之气。 “摄魂铃!”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别派长老立刻就认出来了,许墨灵听到这声音立时瞳孔一缩,甚至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文奚小心。 引得高台上人纷纷回头去看。 也就是这么小的一会儿工夫,文奚竟然就败了,是被王暮囫囵着抡下擂台的,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已经吐出了一口淤血,却还是挣扎着站不起来。 原来方才王暮是故意露出那个破绽,引得文奚接近自己,然后突然转身催动摄魂铃,使他头晕目眩,俯身欲吐,只有封住了五识才能避免。 可是文奚刚刚封住自己的听力就有些后悔了,听觉被封住,他就失去了预先判断伤害的能力,只是再反应已经来不及,受了王暮一脚在胸口,镇断了两根肋骨丢下了台。 饶是如此,摄魂铃的威力也没有完全散去。 主持的弟子打了锣,宣布王暮胜利,他得意洋洋的对着台下的观众们,台上的评定们鞠了几个躬。 这才不紧不慢的下了台又从怀里掏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塞进文奚嘴里。 文奚便觉得自己的头不晕了,胸口也不怎么疼了,稍微用了些法力,断掉的两根肋骨也修复好了,可是他不服气,对手拿的那件东西太阴险了,这有违公平比赛的原则。 “裁判官,弟子不服,王师弟拿的那件法器阴寒至极,恐怕是邪气!”文奚对着裁判官控诉,王暮反是有些嘲弄的看着他。 果然裁判官跑向高台上的惑元大长老向他询问了一番之后便回来给文奚解释。 “王师弟用的乃是剑羽阴卷功法大成者所造的法器,并非邪物,比赛规定可以用法器,算不得作弊。” 这话一出连台下的观众都不干了,叫嚣着声讨王暮,他若是一早就把法器拿出来也就算了,文奚也是有师父的人,不一定就拿不出能与他应对的宝贝。 只是规矩便是规矩,再不服气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