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此幕,神色振奋的青云门门人和来援后一脸凝重的上河门门人,均是神色转作惊疑,双眼紧盯着远处急掠而来的数百道遁光。 不止青云门、上河门两宗门如此,就连作为冲虚门附庸的离儒宗修士也是如此神情,虽不如青云门、上河门两宗门修士那么失态,但也好不了多少。 显然,冲虚门这一着,并没有告知离儒宗。 离儒宗的七名长老,看着急速赶来的四百名修士,不止脸上惊疑,心中也是一阵的后怕。 若不是上河门来援青云门,引出了冲虚门这一着,待灭了青云门后,冲虚门再召出强援,到时岂不是可以灭了元气大伤的离儒宗修士,然后再挥兵赶往离儒宗空虚的山门?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离儒宗的七名长老,却是认为到时冲虚门绝对会行出此着。 幸好,现在上河门出现,引出了冲虚门此着。 今日纵是得胜,冲虚门弟子损伤定会较预计中多上不少,如此离儒宗也算是免了一祸。 只是,为何来援冲虚门的,是水行宗? 一众离儒宗长老如此想到。 在场四宗门中,冲虚门普通弟子初时也与其余三宗门神情相仿,都是脸现惊疑,但随即是一喜后又是一怔。 有修士来援自是好事,只是自家宗门何时寻上同是铁盟五宗的水行宗,并将其收服作为后着的? 很快,水行宗的四百名修士,便来至东峰,在一名一袭白衣,神情阴骜的中年人带领下,聚至冲虚门修士左方。 中年人遁光方一敛去,神情震怒的王朝阳当即朝其怒道:“坤水,水行宗本是铁盟五宗联盟宗门之一,现在又为何如离儒宗一样,倒戈相向我青云门!” 被王朝阳唤作坤水的中年人闻言,阴骜的脸上升起一抹嘲讽,也不出言应话,而是转身向着贤虚真人躬身一拜,口中敬道:“坤水参见掌门。” 贤虚真人似乎甚为看重中年人,当即抬手示意的同时,口中应道:“坤水长老免礼。” “长老!?” 贤虚真人此言一出,五宗门修士当即轰动,一声接一声的惊呼从中升起。 “坤水,你竟然率领水行宗拜入冲虚门门下,甘愿毁去另祖师创下的多年基业?” 反应过来的上河门宫沉嫣是一声娇喝问道,其俏脸上隐现一抹煞气。 “臭婆娘,话可别说如此难听。水行宗本就是冲虚门所创,又何来拜入一说。” 闻言,坤水脸上再添几分嘲讽,口中悠悠回道。 “什么!?” 坤水此言一出,在场五宗门修士当即声潮再起,场中嗡鸣之声不绝于耳。 “你是说,水行宗是冲虚门暗中扶持起来的宗门?” 宫沉嫣一脸的不可置信,杏眼圆睁再次出言问道。 “没错,水行宗第一代师祖,就是我冲虚门第三代师祖断水真人的真传弟子。” 贤虚真人扫了一眼宫沉嫣,眼中一抹异色显现,口中接话道, 贤虚真人此话一出,除了冲虚门修士和水行宗修士外,其余三宗门修士尽皆默然。 相比起倒戈相向的离儒宗修士,冲虚门和水行宗两宗门修士是心中百感交集,已是不知能口出何言。 三十余年前,镇山派门破,镇山派虽然有不少门人逃出,但已然势弱。退至远东之地沦落成二流宗门后,虽然未从铁盟五宗中除名,但镇山派就再未与其余四宗门联络过,算是退出了铁盟五宗。 三十余年后,铁盟五宗离儒宗倒戈相向,率领门人随着冲虚门攻打青云门山门。上河门前来援助青云门,水行宗却也前来援助,然而此宗援助的宗门竟是冲虚门。而且水行宗更是冲虚门多年前撒出的一着暗棋,直至此刻才暴露于人前。面对曾是五宗之一的离儒宗、水行宗两宗门,再加上乾离境唯二的大宗门冲虚门,青云门、上河门此战也是凶多吉少。 时至今日,铁盟五宗即将从乾离境中除去! “宫长老,连累贵门了,你率领门人退吧。”美丽 一声苦笑后,王朝阳转首望向宫沉嫣说道。 “王掌门,纵是此番能逃去,乾离境之大,得罪了冲虚门,乱了冲虚门算计的上河门又能去得哪里,乾离境又有哪个宗门肯相助收留?难道如离儒宗一样伏在海山派之下,等某日人家将自己宗门吞个点滴不留?” 宫沉嫣也是一声苦笑,微微摇头回道。 “宫长老此言差矣,我冲虚门此番前来,为的是青云门的青云化身大阵,青云门所藏宝物是次要。当然,现在王小子手中的长枪,也是我冲虚门非要不可之物。所以,为免我冲虚门门人多添死伤,上河门之事我冲虚门大可不计,宫长老自行率领门人回去就是。” 宫沉嫣话音刚落,贤虚真人却是立即接道,并且神情甚是诚恳。 宫沉嫣当即一怔,随即脸现犹豫,数百上河门门人也是如此。 见此,一众青云门门人是脸现急色,唯独七名长老和王朝阳是一副淡然模样,似是不知身旁援助之人正在暗中挣扎一般。 场上局势微妙的时候,不住四处打量,一脸得意好奇神色的冲虚门门人中,廖勇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七名长老后,家下宝物遁光微现,身形不紧不慢的靠了过去。 行进间,廖勇双眼是不住扫向离七名长老不远的一众水行宗门人,脸上是一副好奇难耐的样子。 “廖师……” 廖勇的举动落在时刻缀在其身旁的杨大眼中,口中仅道出了两字后,就止了说话。暗道今日廖师兄如此多变难测,还是少惹其不快微妙的杨大,也是脚下遁光一起,随着廖勇而去。 “沉嫣谢过贤虚掌门好意。如王掌门先前所说,贵门若是灭了青云门,得了王掌门手中至宝,到时贵门势大,自是容我上河门不得,定会来取我上河门宝物。沉嫣实在是接受不得,还望贤虚掌门见谅。” 好半响,宫沉嫣眸中神光一定,看向贤虚真人,口中言词诚恳回道。 只是宫沉嫣言词投着诚恳,脸上却是一副决然神色,倒更似是敷衍回话,话语中隐含一抹嘲讽。 宫沉嫣话音落下,一众上河门人中不少门人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四名长老中有一名也是这般样子。只是扫了身旁三名同门之后,这名长老心中苦叹一声没有出言多说。 闻言,贤虚真人却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看着宫沉嫣的眼中是寒芒熠熠,口中厉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上河门……” 话未曾说完,贤虚真人却是神情一转,一脸惊疑的侧身看去。 几乎被全场之人注视的贤虚真人此举落在众人眼中,当即是顺着其目光看去,入眼却是聚在一起,似乎不怎么受贤虚真人待见的七名冲虚门长老,以及一名立在七名长老身后,右手不住电芒隐现的冲虚门弟子。 在贤虚真人目光投去的一刻,七名长老似是也发现了身后异常,脸上惊疑之色方起,正待转身回望之时。七名长老只觉身后一亮,如同一轮烈日在身后映照,随后就再无知觉。 七名冲虚门长老的无头尸身直往下方落去,脖颈处却是没有丝毫血花迸现。七颗冒着袅袅青烟的焦黑首级往上抛飞数丈后,也随着是身外往下落去。 七名冲虚门长老先前所立之处,只余下了一名冲虚门弟子手执一柄劈啪作响的三丈雷刀,其身旁不远还有一名神情呆滞的冲虚门弟子。 “你究竟是何人!?” 变化蓦然,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时,贤虚真人却是暴喝一声,手中八卦玉盘一抛,一指灵光打出没入玉盘之中。 灵光方一没入八卦玉盘,八卦玉盘便在眨眼之间变作十丈大小,一道肉眼难辨的裂缝出现在玉盘的黑白阴阳双鱼中,随即裂缝急散,阴阳双鱼从中脱出,化作速度惊人的黑白两道虚影,直奔手持雷刀冲虚门弟子而去。 眼看阴阳双鱼化作的黑白两道虚影袭至,手持雷刀的冲虚门弟子脸上浮现一抹凝重,右手中再次电芒显现,不住的窜进手中雷刀之中,不过眨眼之间,雷刀就再涨了两丈。 手中雷刀不住涨大的冲虚门弟子,看着终于欺近身前的黑白两道虚影,眼中是精芒闪过,右手雷刀往上一抡,朝着白色虚影劈下的同时,其左手是往外并掌推出,灰白的掌中生成了一面同样灰白的方形巨盾,将其身躯罩在其中。 “叮” 一声如像珠玉相击的清脆声响,于冲虚门弟子左手的方形巨盾上响起的同时,一道黑色虚影从中弹返开去。 挡下了阴鱼的冲虚门弟子,也在阴鱼撞击的巨力下,身形直往后方倒飞出去,直退出了十数丈远,脚下涌出的凝厚青芒才止住了其后退之势。 至于八卦玉盘中的另一道白色虚影阳鱼,此时是宝光大失,冒着缭绕青烟返回了贤虚真人身旁。 止下了身形的冲虚门弟子,未待贤虚真人再次发难,脚下青芒是再凝几分,身形窜往了一旁。 此名冲虚门弟子如此诡异强横,手中雷刀更是让人心颤胆寒,就在其身旁的一众水行宗修士避让都来不及,又怎敢出手阻拦。 “我名叫陈三!” 不过片刻,冲虚门弟子便窜至青云门一旁悬空而立,右手雷刀朝下,左掌巨盾收回,一点红光浮现掌中,口中道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