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河洛总兵魏长卿便领军进入甘州境内,五万大军压到甘州的边镇关口之下,关口的城门还是紧闭的。那甘州州牧在边关的城楼上俯瞰黑压压的一片大军,只见魏长卿打马上前,也不叫阵,之事双眼直直的望着城关上的人。 他知道,那甘州州牧就在上面。 片刻之后,城门吱呀一声打开。 魏长卿马鞭一挥,五万大宁官军便排好队形,依次走入甘州城关。 城关之上的甘州州牧,也只好叹一口气,无可奈何。 甘州之大,也算是辽阔苍茫之地,但大成军十万人马,拖家带口,也极其难以隐藏。很快,魏长卿所领的五万大军便找到了成王李动的军队。 两军便在相隔不到十里的地方扎营。 两营之间,一片飞沙碎石之辽阔。 第二日一早,天色大雾,李动领八万大成军向东沿着列阵前行,前面一片豁然开朗,大成军还未展开阵形,便远远望见有一股军马在西边背着营而立,一张魏字大旗在清晨的微风中缓缓舒展着。 “大王快看,那一定是官军的军阵!”大成军中有人喊道。 李动远眺而去,粗略一算,人数不过两万,他魏长卿如何英明神武,两万对八万,也没有什么胜算。 李动微笑道:“想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呵呵,魏长卿,你太小瞧我大成军了。” 李动一声令下,成王大军拐向南边,迎着大宁军阵而行,在西凉军阵前五百步远,结成巨大的方阵,声势极为浩大。 “大王,小心为妙,正是清晨,雾气未散,恐有埋伏。”军中有人道。 李动点点头,道:“魏长卿虽然厉害,但此刻两万人马列阵而立,有探子报,此次进入甘州的官军号称五万,实则未必有三万,如今已然有两万背营而战,违背兵法,此时不趁机吃下官军,更待何时!”李动又道:“我们这支军队,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众人心想确实如此,也不再多言,官军此刻人数劣势,又背营而立,自绝后路,看来,此番魏长卿必败于此。 李动下令:“进攻!” 大成军方阵开始推进。 大宁军这边,魏字大旗立于阵中,随风飘展,此刻,战鼓响起,大宁军军摆出一个雁形阵。 不消片刻,大宁官军开始放箭。 雁形阵,正是利于弓箭的输出。 大成军从距西凉军阵功到距大宁官军三百步开始,便准备冒着箭矢前进,然而,忽然的一声巨响,让李动大吃一惊。 大宁军搬出了火枪,前排的火枪设完,后排又接着补上,三轮连射,让大成军冲锋之人叫苦不迭。 及至两军相距一百步,大宁军鼓声一变,雁形阵幻化作弧月阵,官军大喝一声,最前一排亮出盾牌,长矛向前,准备接敌。 此时,后排的弓箭手依然在不停放箭,只是放箭的仰角更平了些。 短兵相接。 两军浴血厮杀,喊杀声震天! 大宁官军的盾牌阵岿然不动,长矛却不停刺向大成军的士兵。 大成军不得其法,在官军的盾牌阵面前一筹莫展。 战事陷入僵局,李动奋力引军冲杀,希望能在大宁官军的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大成军有八万人马,面对两万官军,看上去,这是迟早的事,而且,为了应对李动的横排开来的巨大方阵,大宁军弧形布阵,并无纵深,一定支持不了多久的。 然而,李动的想法太过于乐观, 他没想到官军的耐力有如此持久,久攻不下,即便是面对绝对的人数优势,这些大宁官军都没有一丝退缩的迹象。虽然,一时间,伤亡已然十分惨重。 魏长卿指挥若定,他眼神之中的坚毅,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等清晨的雾散去,远方的大成军大营发来消息,大成军大营已被魏长卿攻占了。 李动大呼:“什么?” 他心知,此时此刻,他最不能乱的就是军心,而他也知道,原来魏长卿真的有所保留,竟然留了其他的军队偷袭大营。 原来,魏长卿早已算准清晨有雾,便一早雷响战鼓,与大成军约战,大成军占着人数优势,便更无可忌惮,全军扑了上来,大营之中只剩一些老弱病残,而魏长卿便派军中所有的骑兵绕过弥漫的大雾,从另一侧攻击了大成军的大营。 李动也明白,他此时此刻的机会,便只剩下了与魏长卿决一死战,哪怕大营被劫,只要一鼓作气拿下魏长卿本阵,身后的官军骑兵,便不足为虑。 然而,谁知此刻的魏长卿,忽然派人在军阵中大喊:“大成军大营被劫,大成军败啦!大成军败啦!” 这一喊,大成军军心动摇。 一瞬间,便开始有些阵脚不稳的迹象。 李动竭力指挥,但仍然毫无帮助,眼看军心大变,大成军这些人的组成,大都是跟着自己一路逃难的流民,本就不是职业军人,在这一两年的驯化之下,还算有了大军面貌,能结阵,能冲锋,也曾击败了不少地方官军。 但,他们此刻面对的事大宁的精锐,不止有火枪,还有骑兵,以及一个指挥若定,心思缜密的河洛总兵。 “苍天,难道大成军的事业,就要毁于一旦了么?”李动心知,这样一支大成军,在军心涣散之际,会有怎样的表现。 不出所料,在大宁军吹响反攻的号角之际,大成军的大批人马,已经开始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