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诗紧紧勒住缎天绫罗,总算稳住身形,只是还未待站稳之际,面前的青石板中忽然跃出一个魅影,直取秦妙诗中门,秦妙诗御起缎天绫罗挡在身前,无数花瓣漫天扬起,黑夜之中凭空出现一道寒光,便有少许花瓣簌簌落下,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打破了月夜的宁静。 “你怎敢抢我的璎珞圈,快还给我!” 秦妙诗摸索腰间,发觉璎珞圈被人夺去,顿时火冒三丈,要知道月儿是秦妙诗最后的屏障,若没有璎珞圈,便无法召唤月儿。 “糟了!”陆幼翎不禁暗自叫到,秦妙诗刚才与贺芳芳交手已是落了下风,现在若无月虱傍身,则必输无疑!” 陆幼翎并不担心日照落败,在他眼中,日照与罗生属一丘之貉,同时入侵过云都,他心中自是愤恨不平,巴不得两个国家自相残杀,可是如今对峙的两个女子,陆幼翎却不愿她们当中任何一位受到伤害。。 秦妙诗一向自负,没想到被同龄女孩抢去贴身饰品,心中自然是不服,再加上刚才一场比试,阿木被这名女子羞辱式的打败,心中便隐约产生一种报复心理。 秦妙诗一扫之前的阴霾,双手交错齐挥,缎天绫罗如同腾跃的双龙,直刺对面的贺芳芳。贺芳芳的神色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再次遁走,待一波攻势停滞,她便从擂台中另一侧出现,手中正把玩着镶有莹玉的璎珞圈。 “岂有此理!” 秦妙诗双脚轻点,腾入半空之中,双手聚于胸前,缎天绫罗收回身前,再一散开,便以花朵绽放之姿分出千根丝带向外四射,百步之遥的擂台尽皆被丝带覆盖,入木生根,丝带居然将青石板洞穿! “好!” 台上秦天苍终是按耐不住拍手叫好,秦妙诗这招当属二甲驱物之术的巅峰,想不到秦妙诗功力进步如此神速,寻常之人段不可能逃出如此密集的攻势,贺芳芳虽能遁入土中,但如今带入石开,只怕贺芳芳已经殒命也说不定。 秦天苍得意的望向贺甲一尊,却见贺甲一尊镇定自若,悠哉自得的模样。 秦天苍顿感不妙,急忙回头望向擂台,当即大惊失色。贺芳芳不知何时已经凌空腾起,恰在秦妙诗的身后。 “妙诗,小心!” 秦天苍欲大声呼叫,可碍于自己的身份,终究只化作心底一番话私语。 贺甲一尊则大笑道:“胜负已定,只伤不杀!” 贺芳芳心领神会,放弃玄铁匕首,改用‘雾隐手刀’直击秦妙诗后颈,可就在将手高高举起之际,忽觉被什么东西缠住,她回头望去,见缠住手臂上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秦妙诗的缎天绫罗! “怎么会这样?” 贺芳芳话音未落,另一只手臂也被缠住,她努力挣扎终究是于事无补,眼见无数丝带如同倒流的血液一般从远处汇聚在自己身上,终于将自己完完全全包裹在里面,贺芳芳露出哀怨的眼神,放弃抵抗。 秦妙诗落回地面,朝看台使了个神色,这个神色中包含了感谢,还有些许少女的情谊,陆幼翎只领会了前者,便已经面红耳赤,连忙低下头来。 原来刚才在危急时刻,正是陆幼翎使用传音入密告知秦妙诗身后有危险,秦妙诗便有意放空后背诱使贺芳芳出击,自己却暗中驱动缎天绫罗将贺芳芳擒住,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贺芳芳被缎天绫罗驮着飞到擂台的中央,秦妙诗弯下腰从贺芳芳的怀中取出自己的璎珞圈挂回腰间,然后盛气凌人的摆出个得胜的造型。 白自赏拍拍手说道:“妙诗郡主技压群雄,六甲驱物术果然自成一派,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云都与日照结盟后便要多多交流修缘方法,互补互助才是。” 贺甲一尊面色铁青,本来瘆人的脸上此时氤氲密布。他决心宣泄一番,挽回最后一点颜面,便朝秦天苍怒斥道:“还不让你的便宜闺女将我女儿放了,否则本君便对你不客气!” “擂台上厮杀生死由命,不是贺甲老弟说过的吗?现在萧国君并未宣判胜负,如何能放人呢?你说是不是道理,萧国君?”秦天苍一招移花接木,将矛盾引向萧略,萧略也是一愣,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宣判,也是不愿让云都攀附日照,毕竟半月前的国仇家恨还历历在目。 “萧国君,你为何迟迟不愿意宣判?” 贺甲一尊气急败坏的质问萧略,萧略感慨一声,便宣布道:“这一场胜方便是…” “慢!” 秦妙诗突然打断,台下突然窃窃私语,不知她究竟有何打算。 “诗儿,你怎么了?” “刚才为日照出战侥幸获胜,本不应该咄咄逼人,奈何我一朋友被她打成重伤,我今日便要替我朋友报一报私仇!” 大家顿时明白,秦妙诗话中所指之人定是陆幼翎,于是齐刷刷的看着他,陆幼翎心中大骇,急忙喊道:“妙诗姐姐,你又想干什么?我不需要你为我报仇,你千万不要伤害她呀!” “秦妙诗,你胆敢抢我女儿,我便让你们日照付出代价。” 秦妙诗嗤笑道:“罗生老儿好没有风度,我还未说出用什么方式报仇,你何必拿开战来压我?” 萧略担心局势失控,自然是心惊胆战,他连忙劝说道:“妙诗郡主不要意气用事,我这位师弟的伤情并不碍事,何况他与罗生公主也曾相识,两人素无间隙,也无深仇,你毋须替他出头,还是快将她放了吧!” “岂有此理,阿木这小子果然是认识她的!怪不得决斗之时贺芳芳空手想让。”秦妙诗突然觉得有些失落,这种失落如同零星的火种,其可见便可燎原。 “听闻罗生国内未出阁的女子都是以黑纱遮面,”秦妙诗眼中透出挑衅之色扫视人群一周,周围观看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喝彩之声。 “未曾见过,掀开她的面纱看看!” “是啊,是啊,看看面纱之下究竟长得如何?” “罗生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不如毁了她的容貌!” …… 人群中被秦妙诗一带动,立马议论纷纷,大家都对罗生国没有好感,对如此婀娜美艳的姑娘自然也没有怜悯之情。 “好吧,既然诸位这么想看看,那只有委屈你一下了!” 秦妙诗伸手便要揭开贺芳芳的面纱,贺芳芳周身被缎天绫罗捆缚,无法挣脱,眼见秦妙诗的手指已经触碰到自己的脸颊,她的眼泪瞬间滑落出来! 贺甲一尊终是坐不住了,踢翻椅子,朝擂台中央飞去。秦天苍自然不会让他伤到秦妙诗,在加上今晚一直忍受贺甲一尊的冷嘲热讽,双手背在身后早已隐隐作痛,此时联盟之事已定,再无顾虑,待贺甲一尊刚飞出去,他便在身后祭出日冕飞轮准备偷袭贺甲一尊。 萧略见局势以乱,只得出手,他一把按住秦天苍的手腕,谁知被另一人给格开。萧略定眼一看,见是白自赏所为,心中大为光火。 “大哥,既然日照和云都两国联盟,不如今日便除掉贺甲一尊如何?” “放肆!白自赏,今日若你敢轻举妄动,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萧略圆目怒视,白自赏头一遭见他火气这般大,顿时心生畏惧,不敢直面作答。秦天苍不顾两人的冤仇,单枪匹马飞向擂台,见贺甲一尊早已出手,他手中持有紫色双刃匕首,上有烈焰附着,数丈之外灼气翻腾,此匕首名为‘栖凰’,乃是妖族所献宝物,断石分金、焚物纵火自然不在话下,更特别的是匕首上被施加了‘散失咒’,被匕首刺伤之人会持续亏损元气,短时间内无法复原。 贺甲一尊大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秦妙诗,秦妙诗心中一惊,却是无从反应,毕竟贺甲一尊的修为远胜这位后辈,只是他手起刀落之时,秦天苍的日冕飞轮同时祭出,一道眩光硬生生蒙蔽贺甲一尊的双眼,落下匕首的一瞬间,台上发出猛烈的震动,周围人群都各自掩面遮挡。 秦天苍接回飞轮,厉声说道:“此事与我女儿何干,有本事就与本君较量!” 贺甲一尊怒目对视,心中仍有余悸,雾隐术本不擅长进攻,刚才自己使出雷霆之速攻击秦妙诗,没想到被远在三丈之外的秦天苍所祭出的日冕飞轮硬生生格挡回来,他虽未后退身形,但是手臂还是有些震得发麻,看来秦天苍的修为又有所增长。 就在贺甲一尊顾虑之际,突然有个人影冲向擂台,一把抱住贺芳芳便向外跑去,秦妙诗反应过来,立马喊道:“阿木,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这个女孩是无辜的,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去揭开她的面纱呢?还是放她回去吧。” “笑话,你以为你能跑的了吗?” 秦妙诗伸手一挥,缎天绫罗便硬生生拖着贺芳芳和陆幼翎向后飞去,陆幼翎反身死命拽着仍是毫无办法。就在快被拽回原地时,突然有一簇温顺的头发遮挡在陆幼翎的眼前。 “听着,我不管你是谁……” 陆幼翎痴痴的盯着这双美眸,善睐柔情,没有一丝掺杂,如同夜一般的纯粹、静谧和深邃。 “你现在便……揭开我的面纱吧。”眉间轻蹙,脸上多了一丝隐忍,便将头转向一侧,陆幼翎踟躇了一会儿,突然做出了一个平生最为大胆的决定,他伸出自己的小手,将贺芳芳耳畔后的回针拿掉。 黑纱缓缓滑落,时间便定格在此时此刻,从此,山水有相逢,从此,便不再是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