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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篇 第22章 错认新郎

步步莲劫 南风余昧 4671 2024-06-12 19:16
  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冷公子,今日一路徐徐行来,似乎故意要让人看个够。  原本以白虎和隐卫们的脚程,再慢,个把时辰也该到了,这一路却是从正午走到了日暮。  这游街式的炫耀,也真是没谁了……  他要宣布他今日已名草有主,以后那些莺莺燕燕都别再觊觎他了。  他还要宣布怡红公子今日也已花落他家,更不必再觊觎了。  金乌归西时,喜轿临山门。  喜轿入了山门后,喜宴便正式开始了,流水的宴席从山顶一直摆到山下,从苍梧山顶望去,整个玥城都张灯结彩,沉静在喜庆的氛围里。  君隐站在忘尘殿中。  透过层层云雾,又透过漆漆暗夜,遥遥望向高山之巅,那一高一矮双双穿着喜袍的身影,在苍梧山崖,并肩而立。  君隐想起,那日离开时她说,见一眼,她便回来。  可只见了一眼,便已动了凡心,与他跪拜天地永结连理。  这不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吗?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  可为何,此时他却后悔了!  这忘尘殿啊,实在是太空荡了……  ……  画心与书逸都是孤寡一身,上无高堂,因此只在苍梧山峰的顶崖朝着四海八荒拜了天地。  “夫妻对拜!”喜婆声音尖细,抑扬顿挫,带足了喜气。  “这就是你说的低调?”画心俯身,低声在书逸耳边嗔道,“怎么还大摆宴席。”  “难道夫人这么想直接洞房,连宴席的时间都等不得?”书逸眉眼含笑,一副春风得意之态,满口的促狭和宠溺。  洞房……  画心脸色羞红,似醉了酒一般,所幸藏在喜帕后面并没有人瞧见,正想反驳回去,那厢却传来了喜婆的声音,“礼成,送入洞房!”  玄隐扶着画心正要离去,书逸悄悄往画心手里塞了一包东西,小声说了句,“饿了就吃点,等我。”  最后两个字,声音喑哑,说的极其暧昧。画心莫名又想起他方才说的话,连在一起就成了……“等我洞房”……  一时脸红到了脖子根。  隔着层层包裹的红纸,画心已经闻出来那是烤兔子的味道,手感摸得出来是切成一片一片的碎肉,怕是之前便烤好了,怕凉了,他还细心地用内力给她温热了。  这一刻,画心突然觉得,这样简单又温暖的生活,胜过她曾活过的千千万万年的岁月。  怪不得君隐说,这世间最难渡不过是情劫,多少神仙眷恋人间红尘,眷恋的不过就是这一丝暖心半缕情温。  原来,人间真的是这么美。  初尝人情暖,画心觉得再也不想回神界那个冰冷又空寂的宫殿,她真正喜欢上了这里的人潮涌动万家灯火。  在这仲夏夜,他穿着喜庆又明丽的大红喜服,牵着她的手走过人山人海,走过万众瞩目,此后的万千岁月,锦绣繁华,都无法让她忘记,他赠她的这一场盛世烟花。  玄隐扶着画心一路回了无心居。每一步,画心都走得脸红心跳。越靠近,越焦躁。  洞房里红光辉映,喜气盈盈。  窗上贴着红双喜,床前挂着百子帐,床上铺着百子被,床头悬挂着大红缎绣鸳鸯双喜的床幔,中间白玉砌成的八仙桌上点着一对金色烛台的双喜烛。  画心一个人坐在喜榻上,玄隐在旁站着,时间一分一秒缓缓流逝,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兔子肉都快吃完了,还是不见书逸回来。  整个无心居静得能听见外面轻吟的风声,等得失去耐性的画心,突然自己一把扯下红盖头,正要出去看看,却听见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  似乎已经到了喜房门口。  画心立刻将喜帕盖回去,在床边正襟危坐,手指不由自主地将喜服绞来绞去,心里暗暗念叨:画心啊画心,你这是紧张什么,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实在不行就反扑嘛,反正又不是打不过他……  “媳妇───”  画心先听到书逸的声音,然后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你先下去。”声音清润,言无醉意,身无酒气。  “是。”玄隐微微屈膝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又回身掩好门。  画心听他叫一声媳妇,油嘴滑舌,打情骂俏,心突突跳得更快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高冷矜持行止有礼的君逸吗?  前两日听羽兮说,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啊,都是两个样,没想到,这才刚拜完堂,谦谦君子立刻变成了老流氓。  画心大概是忘了,从昨日再相逢时,书逸就毫未掩饰过自己的流氓本质,只是她先入为主,总是先想起万年前的君逸。  画心的目光从喜帕下面看出去,先出现的是一双玄色乌金软靴,随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近,画心看到玄线镶边的衣摆,绛红色,金丝绣着鸾鸟,明亮华贵。  来了……  越来越近……  空气静默了几秒,画心紧张得喉咙口发痒,干咳了一下,小声道,“你来啦。”  “等得迫不及待了?”言语轻佻。  “……”画心绞着手指,竟无言以对。  “媳妇,你知不知,洞房花烛夜要做些什么?”  画心的绞动的手指更加躁动不安,那大红的喜服几乎要被她绞坏了,半晌,她努努嘴道,“嗯。”  声如蚊呐。  娇羞万分。  “不错不错,正好,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成亲,生疏的很,要不……媳妇你教教为夫?”  画心的脸一下子如火烧一般红了,抓着裙摆的手倏忽握紧,心里不由恼怒道:难不成就你是生平第一次!  你还想成几次亲?!  “媳妇,不用如此紧张,太不解风情。”那身影走到一尺外突然停住,长叹一声,“唉,为夫实在不忍强迫于你,还是去书房睡吧。”  嘎?睡书房?  新婚夜就分居?  不忍强迫她?她怎么觉得他才没那么好心呢……  有猫腻啊……  随后,画心便见那双玄色的乌金靴竟真的缓缓向门口移去了,这是要走!  耍完流氓就想跑!画心立即怒从心头起。  也不看看你撩的是谁……  想跑路,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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