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辞心知,如今怕是只有抖出画心的身份才能救他老娘一命。 于是他驻足不动,冷冷笑道,“堂堂逸王妃,傲然不可一世的怡红公子,原来竟是个杀人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胆小鼠辈!”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画心显然被他激怒了,伸手就去扯胡子,书逸见状,身形一晃,已经挡在了画心身前。 “原以为斐长老是个识大体的,却不想还是一样的见识短浅。” 书逸轻轻一点,斐辞就明白了,将画心硬逼出来,对斐家来说无一好处,届时书逸要灭口的就不止斐芷嫣和斐老夫人了,在场的一个都跑不掉。 怔了怔,斐辞一仰头,哈哈笑了起来,越笑越是悲怆,最后竟是落下清泪两行,“王爷,若是权势与钱财不能守护在意之人,你觉得那些东西还有用吗?” 语气唏嘘,神情沉静淡漠,好似一夜经历了半生的风霜。 斐辞这话倒是成了书逸的知音,书逸有半瞬的恻隐,道,“你既知这个道理,就不该触本王的底线!” 画心正在气头上,受不了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婆婆妈妈,麻溜地扯了自己小胡子,一双手在脸上蹭啊蹭,想把书逸涂在她脸上的灰不溜秋的东西擦干净。 书逸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那张脸一半黑一般白,倾城之色渐显,是遮也遮不住的明艳。 “放肆!”书逸眉目微怒,暗射出一道剑风,打散她高束的冠发,青丝三千倾斜,立即遮住了那半面绝色。 画心气的未拔干净的小胡子翘了翘,一撩长发,冲着书逸直瞪,“你才放肆!” 书逸,“……”都说夫妻同心,这女人怎么从来都不站在他这边呢? “你一边去,别碍事。”画心嫌弃地推了推书逸,往人前一站,露出那张半灰半白的脸,“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她还没说完,下面已经有人笑开。 自她从怡红公子到画心,再到今日的轩辕护卫,可谓是连名带姓改了好几回。 画心向来不太拘小节,并不在意,她只是将斐老夫人往前推了推,勾了勾唇角,狂妄道,“你们不是大言不惭地要留下本座吗?就这么点能耐?” 奄奄一息的斐老夫人蓦然一声冷笑,“果然是你这个妖孽,先是被小女撞破荒山吃人,欲杀小女灭口,后又杀害我夫,欲嫁祸给小女,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你的滔滔罪行吗?今日我便要请神尊,替天行道!” 画心未料到她竟如此颠倒黑白,怒极而笑,“老东西,本座还没问你是何方妖孽,居然敢倒打一耙,你倒是请请看,本座倒要瞧瞧,何方妖孽竟敢装神弄鬼兴风作浪!” 说罢,画心将斐老夫人一摔,回身按住蠢蠢欲动的书逸,低言了一句,“莫动,此女有妖。” 若论江湖经验算计人心,画心不如书逸,可对付妖魔鬼怪她可比书逸有心得多了。 自这老婆子出现以后,她心口的玄隐灯就隐隐难安,可见这老东西非妖及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