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一家名为“甘露药房”的门前,黄林展正静静的躺在板车上,尽管眼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然而此时其内心却是澎湃不以,因为依照昨日那姑娘看来,自己的伤很有很大的希望。 对,就是昨日在这药房门前捉弄自己的那位奇怪的姑娘,那位自己一不小心就…… 突然回想起昨日之事,黄林展一时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去,想起自己的嘴在接触到那湿热时的奇妙感觉,黄林展一时意犹未尽,就如同那一幕就刚刚发生过一般。 不知怎地,黄林展此时却是有些期待起来,只是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期待着去疗伤还是……见那姑娘。 正当黄林展沉浸在昨日那一幕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突然袭了,这味道乃药香与胭脂水粉之味混合而成,使得黄林展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这香味是……那姑娘……” 仔细回想,黄林展的思绪再次回到昨日见到的那位姑娘身上去,毕竟除了昨日那一幕,令黄林展映像深刻的便是这奇妙的香味,所以黄林展也不得不由这香味而联想起那姑娘。 “在发什么呆呢小弟弟?难不成……是在想我啊?”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将黄林展的思绪打断,抬眼望去,只见胡夏挽着袖子的双手插着腰站在自己身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眨也不眨眼望着自己,而其身后则是一脸悦容的姬梦兰。 想必这姬梦兰是在之前进药房与胡夏交流过后,得知她有办法并且治疗黄林展的伤而高兴。 而此时的黄林展则是上下打量了下胡夏,也不知是何原因,今日的胡夏脸上涂抹的胭脂与昨日相比,似乎更加浓艳了些,而唇上也抹了红红的口脂,虽说不上是倾城倾国,但这容貌却也是成功的吸引住了黄林展的眼球。 咽了咽口水,黄林展这才正声道:“谁谁……谁想你了,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没有这本事治疗我的伤来着。” “啊展不得无礼,这位胡夏姑娘可是神医李三四的唯一亲传弟子,其艺术之高明可是毋庸置疑的。” 胡夏身后的姬梦兰见黄林展出言无礼,于是忙开口责道。 姬梦兰这样说,是怕黄林展小看了这胡夏姑娘的医术,出言不逊惹怒了胡夏,而导致胡夏不予黄林展治疗,所以特意说明胡夏的来历。在呵斥黄林展时,也是特意提高了些嗓音。 “李三四?你就是胡夏?神医李三四的亲传弟子?” 听完姬梦兰的话,黄林展犹如晴天霹雳,眼睛瞪得极大的望着胡夏诧道。 那神医李三四当年救过自己的爷爷黄红锦,作为他黄家的恩人,他不可能不知道,更加不可能忘。而这胡夏尽管年纪轻轻,却也是声名远播,而这原因一半是由于其师父神医李三四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自己那一身精湛的艺术。 “怎么?不信啊?” 胡夏见黄林展一脸诧异的模样,于是将叉在腰上的双抱在胸前,一脸得意的说道。 “不不不,不敢,不敢,嘿嘿,久仰姐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对不对,是昨日见的,昨日见的,嘿嘿” “你……不许你再提昨日之事。” 胡夏见黄林展似在刻意提及昨日之事一般,顿时一抹羞红布于脸上的同时,指着黄林展的的鼻尖吓道。 一直站在旁边的姬梦兰见二人提及昨日时,脸色都不对劲起来,于是带着满脸的疑惑说道:“昨日怎么了,啊展你昨日是不是对胡姑娘做了什么?” “没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姬梦兰问完话后,黄林展与胡夏却是异口同声的否定着,二人的异常不得不引起姬梦兰的怀疑。 “兰姐,你看我一个经脉尽断之人,四肢都无法动弹,能做什么对不住胡姐姐的事嘛,你说是吧胡夏姐姐?嘿嘿。” 见姬梦兰有所怀疑的样子,黄林展忙喜笑颜开的解释道。 只是黄林展在看向胡夏时,换来的却是胡夏的一个白眼。 “姬姑娘多虑了,一个毛都还没长齐毛头小子,能对本姑娘做什么?哼。” 见黄林展虽在隐瞒昨日之事,但想起昨日让自己难堪的一幕,胡夏也是满肚子的怨气没地撒,所以出言讥讽道。 只是胡夏的这声讥讽,却是使得黄林展的极度的不满,好歹自己也算是一大小伙子,在这大街上被人这样嘲讽,那可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啊。 事已至此,也管不了什么神医李三四的亲传弟子什么的了,就算是自己亲爹黄继冲当着这么多人面这样讲自己,那也无法咽下这口气啊。 “你又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我没长齐啊?你说是吧兰姐?” 黄林展在反攻时,虽是在对着胡夏开口,只是最后却一转话锋问向了姬梦兰,使胡夏无言以对的同时,却又使得姬梦兰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黄林展这么直接的问向自己,那不是明摆着暗示自己为他宽衣洗澡的事吗。姬梦兰一想到此,顿时一阵羞怒袭来。 “你……” “你……” 两女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指着黄林展,却也是谁也没有说下去。 只是二人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不过那定与黄林展脱不了干系,只是各自都心照不宣罢了。 一时间,姬梦兰与胡夏都静静的站在原地,两人一肚子的气也只得自己慢慢消化了。 倒是此时躺在板车上的黄林展,看着二人欲言又止的举动,再看看眼前两张通红的脸,不由的全身冒着虚汗,尽管入世未久,但他也明白惹怒女人的后果,更何况他惹的,还是两位。 虽然自己真是无意冒犯,但谁知道她们也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呢。 “哼,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本小姐不与你一般见识。” 三人沉寂一阵后,胡夏这才正声打破这气氛,也方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只是她满脸的通红却是一点儿也没退去。 尽管自己两次见黄林展,都被他弄的极度的不堪,但自己却对他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厌恶之意,这使得胡夏暗自在心中感到一阵的诧异。 “嘿嘿,小弟我也是无意冒犯,还望两位姐姐海涵。” 得知胡夏不与自己计较,黄林展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但也不能不顾及姬梦兰的感受,所以在道歉的最后,还不忘带上“两位”一词。 “行了,别油嘴滑舌了。” “姬姑娘也别愣着了,先把他弄进去再说吧!” 胡夏轻轻捅了下身旁的姬梦兰后,二人这才合力将黄林展往药房内抬去。 甘露药房内,黄林展躺在一张病床上,胡夏则坐在床缘正专心致致的为黄林展把着脉。 而一旁焦急而期待的姬梦兰静静地看着两人,由于生怕自己打扰到胡夏的把脉判断,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虽然这伤的虽然是黄林展,但姬梦兰却是比谁都期待着胡夏能够彻底的治愈黄林展,所以姬梦兰此时显得有些担忧起来。 “昨日我给你把脉时,便发现你身体内有些异样,我以为是我判断有误,但没想到我再次确认后,果真不出我所料,你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在你的经脉断截处,而这也是你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良久,胡夏收回给黄林展把脉的手,一脸认真的对着黄林展说道。可能是此时正专注的原因,在提及昨日之时,胡夏也没为昨日之事而感到尴尬。 “是的,正如胡夏姑娘所言,这是我师公在临终前传入了我师弟体内的毕生内力,据师公所言,这是当时情急之下,唯一能保住我师弟性命的方法。” 一旁的姬梦兰在听及胡夏说起黄林展体内的强大力量时,忙解释道。 只是自己在提及师公黄红锦时,一阵伤感袭来,姬梦兰也是险些落下泪来。 “爷爷……” 听到姬梦兰的解释,一抹哀伤显现,黄林展突然哽咽起来,因为他也是此刻才知晓爷爷黄红锦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毕竟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当时在父亲黄继冲的书房内所发生的事,而此后,便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父亲,爷爷,你们对孩儿所做的一切,孩儿已谨记心中,待展儿我恢复痊愈后,定会寻得凶手,为黄府上下报仇雪恨。” 一抹刚毅显现,黄林展在心中暗自发着誓。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黄林展,胡夏顿时心生怜悯的同时,也是心中一痛的暗自想着。 胡夏也没想到眼前这位曾两次弄得自己尴尬无比,看上去活泼开朗的少年心中隐藏着这般痛处,毕竟自己乃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研医药书。 对那震惊整个中原大陆的黄府被屠一事,胡夏虽早有耳闻,却也是没有过多的关注过,只是在得知眼前这少年的姓名时,这才心生余悸起来。 没有过多的将内心所想表露在脸上,为了使姬梦兰与黄林展能够尽快从伤感中脱离出来,胡夏正了正声后说道: “过去发生的事,两位暂且放一放吧,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将啊展的伤……不是不是,是黄林展的伤医治痊愈。” 胡夏本想出言安慰下黄林展与姬梦兰二人的情绪,可自己一开口,便将黄林展唤作了阿展,要知道这可是姬梦兰一直以来对黄林展的亲切称呼,自己与黄林展也才是第二次见面,又不是很熟,干嘛莫名其妙的就将黄林展唤作啊展了呢? “嗯嗯,胡夏姑娘说的对,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将啊展医治痊愈。” 见胡夏通红的脸上显现尴尬之色,姬梦兰似没在意一样,故意在说话时提起啊展二字解围道。 而此时的黄林展也是一改之前的忧伤之容,温和道:“胡夏姐姐,只要你不介意,以后就叫我啊展如何?” 在黄林展与姬梦兰两人的和解下,胡夏也才恢复正常,一脸喜悦的说道:“因为两次见你,姬姑娘总是这样称呼你,所以我也是随口就出了,既然你与姬姑娘都不介意,那我也不客气,以后便这样称呼了。” “如此甚好。”待胡夏说,黄林展心中一乐,忙笑脸相迎回道。毕竟这胡夏也可谓是一如花似玉的姑娘,能这般亲切的称呼自己,不论是谁都会乐意之至的。 倒是一旁的姬梦兰,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其内心深处,却是一直在回想着胡夏所说的那句话。因为怎么称呼黄林展,按理说与自己无关,那胡夏干嘛还要顾及自己的意见呢? 突然想到什么,姬梦兰阵感一顿羞涩。 “现在说说你的病情,在你的经脉断处,你体内那道强大的内力正在无形之中为其做着修复,但由于你的身体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力量,所以你常常会感觉到时冷时热。” “嗯嗯,姐姐说的对,之前我在昏迷状态中的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时如火烧般滚烫发热,但有时却又感觉像冰块般寒冷。” 见胡夏对自己伤情诠释得如出一辙,黄林展在心中暗自佩服的同时,忙开口回道。 “你之所以能清醒过来,那也是因为这股力量已将你的经脉修复了五六成,但若要完全重新联络疏通,还差一步。” “还要怎样?” 胡夏刚说完,姬梦兰忙激动的问道。 只是胡夏并未作答,而是起身后,自桌上将一个木盒抱起,再次回到床边。 胡夏坐在床缘,将放于膝上的木盒打开后,木盒内的三层夹层也随着木盒的开启而伸展开来,此时出现在姬梦兰眼中的,便是别在木盒夹层内的三排大小不一的银针。 这些泛着古铜色的银针伴随着盒盖打开后,便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药味,使得黄林展一连皱了几下眉头。 “这些银针是我昨晚针对你的伤情而用药物泡制过的,尽管味道难闻,但对你的伤情很有用。” 见黄林展在闻到银针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后而紧皱眉头,胡夏不紧不慢的向黄林展解释道。 “姬姑娘,现在你需要帮我将他的衣裤脱下,以方便我施针。” 没等黄林展开口,胡夏扭头对一旁的姬梦兰说道。 而一旁一直静静站在的姬梦兰在胡夏提出要求后,什么也没想便上前熟练的脱起黄林展的衣服来。 胡夏将这看在眼里,想起黄林展今日的着装与昨日所穿的衣物明显不同,却也大概猜到了什么,只是不便言明罢了。 不一会儿,黄林展全身上下便已只剩下一条白色底裤,姬梦兰至此也正准备停手时,一旁的胡夏忙开口制止道:“姬姑娘请继续,我的第一针必须在其会阴穴处落针,所以还得劳烦姬姑娘将其底裤也得褪了去。” 听胡夏一说,姬梦兰也只是稍作犹豫后,便动起手来。 这毕竟是在为黄林展治疗,只要能让黄林展康复,别说是给黄林展脱衣脱裤,就算是脱自己的衣裤姬梦兰也在所不辞。 胡夏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内心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意,想着姬梦兰为黄林展所做的一切,可想而知这黄林展对姬梦兰而言那是何等的重要。 “算了,脱吧!反正又不是不能见人,相比老子那满门被灭的血海深仇,这等牺牲算什么?只是难为兰姐了。” 黄林展紧闭双眼,咬着牙在心中暗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