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毒见状,反手一抓地连宫,瞬间两人就消失在了莺燕楼…… 待这两人消失,众人才在各种惊讶中醒来,于是清扫打理,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银发婆婆为一些还有生存希望的男子解毒后,就跟着狂笔书生一行人等去了莺燕楼的后院。 在这后院中,有间平时从不开放的厢房,装修得也完全不是那风月之地的风格,古朴古香中尽显我大唐帝国的品茗之风与文化素养。 墙壁四周的书柜上摆满了无数的书籍,推开这正门对面的书柜,进入厢房的内阁,内阁的正中摆放着个硕大的茶台,一看便知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跟随狂笔书生去游龙山庄的自然有冷越,游小幽,还有秦媚儿,便是那进来的一男两女,此时正在茶台前喝着茶不语。 而狂笔书生正与醉七丐两人手中却各抱着个酒壶,边喝边细声聊着些什么,时不时老叫花子会露出爽朗的笑声,总会迎来银发婆婆轻抬的眉头。 又聊了一会,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书柜的暗门又被推开,杨神女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她进来,晚辈们将目光看向了他,只有狂笔书生和银发婆婆未理。 她一进来温柔的看了眼老叫花子后,走到银发婆婆身前跪下,行礼道:“杨钥多谢婆婆和狂笔先生搭救!” 她的话音刚落,银发婆婆便起身将其扶起,并开口说道:“别客气,要谢也该谢我家先生的馊主意!” 她的一句话彻底把杨钥杨神女给整懵了,这么年老的婆婆,竟然还有个先生?不知她的先生在哪? 她四周看了看,一脸的茫然。 刚一收回目光,就见银发婆婆单手在脑后一抹,一头银发拉下,露出一头的乌丝秀发,接着又在下颚处轻轻一撕,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庞出现在杨钥的眼前,她瞬时直接惊呆了,看着这美丽无双的俏脸,惊得哑口无言。 老叫花子突然一下从凳子上崩了起来,嘴中嚷嚷道:“这哪是老太婆呀,这不简直是仙女下凡吗?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恕罪!恕罪!” 美丽的女子只是笑笑,轻声说道:“情势所迫,无妨无妨!” 说完就伸出玉手拽了下狂笔书生道:“还是相公你来说吧!” 她的这话一出口,杨钥顺时明了,开口问道:“莫非俏娘子乃是别山圣颜燕飞燕!” 女子浅笑点头,狂笔书生接过话茬道:“正是在下师妹,大家都坐吧!” 待大家坐下,醉七丐就问道:“书生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狂笔书生未加思索便道:“我们本是路过,远远就见有人从莺燕楼中爬了出来,我念入识海略一查探,竟然发现莺燕楼中有强烈的元气波动,应该有人正在打架,于是我让徒弟冷越上前细听,才知道冥毒竟然逍遥莺燕楼中,当即心生一计,才让飞燕师妹假扮了我奶奶。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他曾经在我奶奶人瑞太岁手上吃过硬亏,无奈才出此下策!” 狂笔书生一说完,燕飞燕突然插了句道:“记得以后喊我奶奶就好,这戏份的危险程度太高!相公该叫我两声奶奶作为回报?” 狂笔书生笑笑,也不生气,只是笑笑,接着说道:“当年冥毒在我奶奶人瑞太岁手上吃过亏,如今再来大唐,只要我奶奶往哪里一站,什么也不用说他自然就会忌惮,惊弓之鸟都是这样!加上师妹易容术天下无双,料定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秒呀!这就把他给糊弄了?我还真以为是先生的高堂了,太像了!太像了,我这声奶奶叫着值了!” 狂笔书生忽然瞪大了眼睛问道:“别贫嘴,攀什么亲戚呢?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回事?救完徒弟就走?为何又去而复返?” 醉七丐悠叹一声道:“这事说起来话长,总之都是地连宫那个老王八蛋给闹的。” “是的!那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地连宫!” 杨钥说得贝齿咯咯直响。 最后在两人的讲述中,大家才知道。 原来十八年天空还未见“三龙齐腾”前,登大寳不久的皇帝李昊为求国之稳定,一道圣旨,亲王李旸奉命成亲,迎娶南越国公主,而地连宫则担当本次提亲大使,出使南越国,并负责安全顾问,杨钥也因礼俗陪嫁至洛阳皇都。 南越来我大唐中土,路途遥远。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地连宫虽已而惑之年,但极不检点,表面谦逊有度,实则龌龊小人。 长途跋涉,美人在旁,让他生出无边的寂寞。那看得到的婀娜妖娆,碰不着,心里奇痒叫他心中难熬。 日日相伴,轻衫萦绕。亲王之妻他自是只能看看,不敢非分,然而小丫鬟杨钥就不一样了。 某天夜里,月黑风高,这地连宫不杀人,玩强暴!他偷偷窜入杨钥的帐中,欲行不轨之事。 谁料梅钥早有察觉,每夜暗防,枕下有刀,地连宫一直僵持不下,闹出了些动静,刚好又被公主金氏给撞上,无奈之下他只得悻悻作罢。 地连宫丢了面子,心中更是不快,但又不敢发作,南越国的公主金氏可是亲王李旸的未来夫人,一旦跟自己犯起难来,他也不好应付,也无力对付。修行者终归只是个人或一群人的强大,要与强大的皇权天下相比,那也只能是以卵击石罢了。 厉害关系地连宫自然知道,他将这些默默记在了心中,只待日后再图。 心有所想,脑有所念,这发了情而不叫的猫更危险…… 事情来得太突然,第二天,车队刚好进入我大唐帝国地界,就出事了…… 一进入大唐帝国,辛苦了一月有余的车队开始松懈警戒,在一名为岐水岭的地方安营扎寨,休息整顿。 谁料天刚微明时分,人乏马困之时,扎营地迎来了一群歹人,这群歹人个个手持利器,拿着一把大刀,三下五除二就杀掉了所有士兵,整个营帐中仅剩地连宫与南越国公主,陪嫁的杨钥三人。 那地连宫倒也生猛,仗着自己修行境界之高,一人敌数人,最终幸不辱命,保得两位佳人平安到达洛阳城。 这乃是地连宫口中所说的救命之恩。 回到洛阳城后,亲王李旸择吉日成婚,婚宴当场来了位叫花子,这叫花子乃是今日的醉七丐,醉七丐年轻时候,倒也潇洒,别看一身破破烂烂的,却没有任何人敢小瞧。 初到洛阳皇城的杨钥觉得好奇,皇亲国戚,皇城重地怎么会有个乞丐行走随意,还能参加公主亲王的婚宴典礼? 于是少女好奇心大发,就这样抱着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最后竟然爱上了现在的老叫花子醉乞丐。 地连宫在得知这事以后,邪性大发,报复心起,他怎么能接受得了一个乞丐竟然会比自己优秀?他更不能接受自己垂涎三尺的女人做了别人榻上天物?尽管他是皇帝的红人又怎样?明的不行,暗的总可以吧? 于是便对杨钥进行各种纠缠,并使用各种卑劣手段,什么英雄救美,什么刻意给醉七丐制造仇恨,等等等等! 层出不穷的阴险手段一波接着一波,可害苦了最乞丐。 然而他却忽视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真心相爱的人,怎么拆的散?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别人少女宁可爱上一个年纪相仿的乞丐,也不理睬他这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猥琐大叔。 恼羞成怒后,他竟然串通江湖人士绑了杨钥,鬼鬼祟祟带到皇城边东城的一处民宅,对其下药,欲图迷奸。 谁料此事刚好被墨炎将军的一名起夜士卒看到,报至将军,于是撞破! 就在这夜,煮熟的鸭子飞了,飞到了醉七丐的榻上,就在这夜,生米煮成了熟饭,帮乞丐做了嫁衣,从此何谈? 不谈!妙龄少女死心塌地的爱上了叫花子。 并在一年后产下一名女婴。 地连宫因此事怀恨在心,朝堂上,私下里忙着与墨炎将军暗斗,一时疏忽了些。 当他得知那夜竟然是自己亲手促成,于是乔装打扮一番,撑着夜色潜入乞丐居住的破庙,杀了这刚满月的女婴。 从此便结下了不解仇怨。也在这夜,杨玥才知道那天清晨杀完所有士兵的歹人,竟然乃是地连宫特意安排的,为讨一个欢心,竟然杀了数十条人命! 如此的狗血,叫人难以听闻。当夜破庙中打的天昏地暗,最后醉七丐与梅玥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然而地连宫并未杀了他们,而是选择了让她们痛苦的活着,让他们痛苦的恨着自己。 杀人诛心!一段时间这美娘子与叫花子整日哀思悠叹,打也打不过!斗又斗不赢。 最后醉七丐皇进宮欲求皇帝李昊做主,又恰巧碰上天生异象,三龙齐腾! 地连宫一句话引得圣颜大怒,直接幽禁地连宫于天香阁内不出。 这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要知道天相阁乃皇家重地,在天相阁中杀人,皇帝得之,未保住皇家的脸面,必然追查。到时候别说报仇,搭上小命不说,也会将皇帝陷于两难的境地。 后来皇帝陛下又因这天生异象落了心病,疏于朝政,整日忧思重重,慢慢也就冷落了醉七丐。 醉七丐于是留下一封书信给杨钥。不辞而别了,书信中说道,自己要潜心修行,只为报了此仇!并让杨钥想个法子赚钱,多赚钱,日后方便行事。 巧就巧在了亲王李旸,另有所图,需要开一家窑子,于是杨钥就成了这莺燕楼中的杨神女…… 并双方约定,只待地连宫恢复自由,出了皇城!便是他们相见之日。 他做到了,没有失信! 他来了,就站在杨钥的眼前…… 今夜虽未报了昔日痛亲女之痛,但阔别了多年的恋人再度重逢。 狂笔书生心中不免生出些感动,他看了眼醉七丐说道:“想不到曾经的叫花子美娇娘中间还有这段曲折之痛,都是那地连宫为老不尊,贪婪阴险,倒是以后你等得多提防一些!” 醉七丐微微点头道:“先生所说及是,我老叫花子倒是容易,可就是会苦了杨钥!” 杨钥杨神女听在耳中,心中一暖道:“有你这话就足够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也好去黄泉与我那孩子相见!” 气氛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大家都不知如何去接这话茬,还是狂笔书生心思缜密些,略一思索道:“杨神女不用过于悲伤,既然你说这莺燕楼的幕后老板乃是当朝亲王李旸,这事也就好办。一个亲王经营这种风月之所,想必他的目的不仅仅是钱吧?” 说完,呷一口酒,又道:“至于他所图什么,我也不问了,这个杨钥杨神女自然清楚,老夫也能猜得到,你只需将今夜之事告知李旸,就说大皇子李继派地连宫夜闯莺燕楼,杀了你两个姑娘即可,想必这李旸会帮你思量,因为你对他还有用处。” 狂笔书生说完,淡淡的笑笑,接着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报仇雪恨自当理解,倘若通敌叛国,让我大唐帝国血流成河,我想我别山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自家的事情自家解决,不要打破了盛世和平之年的规矩了。” 狂笔书生说得极为清晰,场面一片肃静,无人敢驳斥,原因很简单,别山的! 就在此时,睡猫懒四走了进来,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的慵懒之态,有的只是精干。 他上前行过礼后,才道:“师傅,办妥了!” 醉七丐点点头,一抬眼,正好碰上狂笔书生凌厉的目光,狂笔书生淡淡的问道:“你突然出现,我没猜错,你见过陛下吧?去而复返一是担心杨钥,二是有人要见你这位徒弟吧?” 醉乞丐面露惊讶,倒也不隐瞒,当即说道:“不错!书生果然料事如神!今夜幸亏相救,我也不隐瞒于你,我领徒弟去见了陛下李昊!”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老叫花子亲口承认,想必说给谁都不会相信。 于是醉乞丐将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就在几天前,皇帝李昊派人通传他,两人就见了一面,皇帝陛下只说了句:朕不圣明,纠结大唐李氏的天下,误信了天道,如今朝野之中,也无人可信了,也只有你老叫花子了,他想能走动的时候走动走动,看看能否弥补? 受皇恩眷顾,老叫花子知恩,并未拒绝,如是便答应了,答应了引荐自己的徒弟睡猫懒四,说自己心事未了,至于什么心事老叫花子又只字未提。 他知道如今的地连宫已是今非昔比,物极必反,这规则他心中还有数,于是便说他徒弟更为适合效命皇帝李昊。 因此便有了去而复返的那一幕,原是去见了皇上陛下。 待老叫花子说完,狂笔书生才道:“共同的仇恨,不通的主仆,看来你们有得纠缠了,但愿二位懂得取舍。我看你这徒弟不错,名字也不错!安排他在莺燕楼中老叫花子倒是有心了!” 睡猫懒四瞬间眼神更加明亮,他自是听师傅醉七丐说过,别山的,别山的。别山的狂笔书生乃是当今修行界中的何等人物。 杨钥心中一动,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按照辈分他得喊自己一声师娘,怪不得这么便宜,只要工钱四两。 杨钥再看眼这个年轻人时,忽然发现较比之前,他可爱了太多。 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才问道:“不知先生一行众人这是要去哪里?” “游龙山庄!”狂笔书生淡淡的答道,答完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