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见师父把故事将完了,赶紧把酒来劝,一边的师妹张枫朵笑道:“你们刚才讲过了这时运,我却要来和你们讲讲酒。” 张道陵将王石递过来的一杯酒喝了,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笑着看向女儿:“你要讲酒?说来听听。我看你能有什么高论!”说完和王石对视而笑。 张枫朵见了,不服气的道:“古人说这酒:三杯能和万事,一醉善解千愁。” 张道陵听了哈哈大笑:“据你这么说,那还要多饮酒了。哈哈哈!” 王石在一旁听了也笑道:“师妹你这话其实不然,岂不闻:酒是烧身之硝焰,色为割肉之钢刀。哈哈哈,还是要少饮酒呢。” 张枫朵瞅了一眼王石:“小石头!你现在学会和我抬杠了是吗?” 张道陵见了哈哈大笑,又看了看王石,王石赶紧笑着抱拳道:“师妹,我怎么敢跟你抬杠,不过据实说罢了。” 张枫朵微微笑道:“好一个据实说!不错不错!” 张道陵哈哈一笑:“我这女儿啊,脾气渐涨了嘛,就知道欺负你师哥。哈哈哈,据我说啊: 饮酒不醉最为高,好色不乱乃英豪。 无义之财君莫取,忍气饶人祸自消。” “师傅此言极是,徒儿当以此自勉。”王石起身端起酒杯来把酒。 话休絮烦,不觉又是五月端阳佳节,王石一早就和张枫朵去小溪边采集菖蒲,茵陈蒿,接着,又忙着,去摘粽叶,回来,赶忙去厨房帮忙包粽子,直忙得吃过了中午饭,张枫朵在房里睡午觉,王石在门口用木板打了个地铺,胸口抱着青钢剑,正躺着,运气丹田,凝神存息,师妹从房里出来,走到王石耳边:“我睡不着!” “哦!怎么睡不着,有心事吗?”王石也从铺上坐了起来。 “你还记得吗,去年我们这个时候去土山上摘李子。”张枫朵笑着,用那狡诘的眼神看着王石。 王石思量了一下:“不是端午节呢,是端午节后,我记得,好像是五月二十左右。师妹你记错了。现在,李子都还没熟,又青,又涩。” 张枫朵笑道:“小石头!你记性真好,我反正也睡不着,陪我出去走走,” 王石看看外面,劝道:“今天外面日头毒的很,小心把你那娇嫩的皮肤给晒黑了呢。” 张枫朵笑着转身从门边,墙壁上取下两个斗笠:“你戴一顶,我戴一顶。” “好吧,你呀,说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拿你没办法。”王石幽怨的叹息着。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一路往西边来,上了土上,只见满园的李子,沉甸甸的,一个个,绿滢滢,张枫朵见了,哪里忍得住,走上去,摘了一个,就往嘴巴里塞,刚咬一口,直酸的张大了嘴巴,眼泪差点下来了,觉得舌头都转动不了啦。王石在一边看见,哈哈哈大笑起来。:“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说没熟吧,你偏不听。是不是,又酸,又涩啊,哈哈!” 张枫朵好半天,才将舌头弄的活动了:“妈呀!真是酸死我了,又酸,又涩,真是太难吃了。” 二人穿过李子树林,走到土山顶上,张枫朵看见西面山下的桃子,长的好生可爱,绿绿的,赶忙跑下去摘了一个,:“小石头!快把你的尖刀给我。” 王石笑道:“我这尖刀是用来杀人的,可不是给你削水果皮的呢。” 张枫朵嘟着嘴:“你给不给!” 王石拗不过,只得将刀从袖子里拔出来,递给张枫朵。:“小心别伤了手,这家伙可是嗜血的。” 张枫朵笑问道:“你杀过多少人?” 王石沉思了好一会儿:“你这个话题真是把我给考住了,从来没数过,具体杀过多少。” “你杀的人中,全都是坏人吗?”张枫朵一边用刀削着桃子的皮。 “也不全是,有些人可能是被无辜连累的。哎!”王石叹息了一声。 张枫朵将桃子的皮削净了,把刀递还给王石,将桃子去嘴里啃了一口,:“也还没熟,淡淡的没有味,不过还好,不像李子那么涩,也不酸。但是,我感觉这桃子上有一股子血腥味,可能是你那把刀杀人太多的缘故。” 王石笑道:“师妹真是会说笑话,这尖刀许久没杀人了,只是前些时候,我用它,杀黄鳝泥鳅的。可是我洗干净了的嘛。怎么会有血腥味。”王石说着,把尖刀去鼻子上嗅了嗅:“没有啊,我怎么没闻见。” 张枫朵吃了几口,觉得没什么味道,将桃子用力的往下一扔,张枫朵在前,只管往西面走,下了土山,信步在田间,地头,行了一里多地,望见,好大一片树林,绿荫荫,时而能听见数声鸟鸣之音,回荡在,林间,田野,天空。王石跟在张枫朵后边,一前一后,走入林中,但见,皆是水桶粗细的苍松,水杉,偶尔间杂着几株,桧柏。 张枫朵走至一颗大松树下,把头上斗笠摘了下来,就树下的一块青石头上坐着,眺望着远方。:“这树林真安静!”张枫朵呆呆的说。 “以前怎么没来过这里。这片林子真大啊。”王石也将头上的斗笠揭下来靠在旁边的松树上。听着林子里的雀鸣,意境深幽。王石问道:“师妹,你说这些鸟儿,在说什么呢。” 张枫朵转头看着王石笑道:“它们啊,在背古诗呢。”嘻嘻! “背古诗!鸟儿也会背古诗。我怎么没听出来呀。”王石疑惑的笑问。 “是啊,鸟儿怎么就不能背古诗了。” “那你说,它们背的是什么古诗?”王石不相信,追问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张枫朵笑着说。 王石听了哈哈大笑:“师妹!你可真逗,鸟儿还会背诗经。哈哈哈!” “你呀太小看鸟儿们了,岂不闻:“禽有禽言,兽有兽语。谁告诉你鸟儿就不能背诗经。”张枫朵阵阵有词的说道。 王石将手一抱拳:“师妹!我算是领教了,佩服。算我说不过你。呵呵呵。” 二人在林中追逐嬉戏,玩到落日西沉,余晖渐尽。玩的也累了,王石这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暮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充塞在整个林内。树木重重叠叠的暗影,交织出一股幽怨的寒意。:“师妹天快黑了,咋们回去吧。” 张枫朵点了点头,二人将斗笠提在手里,一径的快步往家走,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刚一进门,张道陵有些生气的问:“还知道回来呀!” 张枫朵笑答:“爹,看你,不就是回来晚了一点嘛,不用这么吹胡子瞪眼的吧。哈哈哈!” 王石没敢说话,跟在师妹身后,去厨房了。吃过晚饭,各自安歇。张道陵洗了脚,王石把洗脚水端出来倒掉,师母吴氏,将房门闭了。转身宽衣,准备上床睡觉,张道陵:“你看咋们女儿也大了,今年六月该满十八岁了。我这徒弟人品还不错。又继承了家传绝技。夫人,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吴氏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什么。你自己拿主意就可以了。” 张道陵点了点头。思量要将女儿,招徒弟王石做个半子。 倏忽之间,早到了中秋佳节,庄农们忙着收稻子,远远望去一片金黄,张道陵心里高兴,把王石叫到跟前:“徒儿啊,你的竹叶镖练得如何了。” 王石赶紧躬身抱拳:“禀师傅,小徒以练得有些火候了。” “射一枚让我瞧瞧!” 王石道了一声:“遵命。”扬起右手,一抖腕,竹叶镖,带着劲风,发出一声嘶鸣,射进门前大榕树,树干之中,直没在里边,仅仅只余叶柄,张道陵上前看了赞许的点了点头。回身对王石道:“王石啊,我的本事,你已经都学完了。我张家的祖传武艺,本是传男不传女,更别说收外姓弟子了。不过呢,既然我已经收了你这个徒弟也不后悔。现在我正式的告诉你可以出师了。” 王石听了,推金山,倒玉柱,纳头拜了四拜,抱拳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情愿侍奉师傅师母,一辈子。徒儿家中已无亲人,这里就是我的家。” 张道陵点了点头:“恩!,我有心将你招做东床,就把师妹许配与你,不知你可愿意啊。” 王石听了欣喜若狂,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愿意!愿意!徒儿愿意。师傅,你就把师妹许配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 张道陵双手将王石扶起,哈哈哈!:“老夫没看错人。” 师妹张枫朵从屋里出来,看见王石和爹正在说什么,走上前来问道:“你们两个在谈什么呢,看你高兴得,脸都笑烂啦!” 王石上前笑道:“师妹!刚才师傅答应将你许配给我了。” 张枫朵听了,脸上刷的一下子全红了,娇嗔道:“爹!真是羞死人。”说着就往屋里跑进去了。 张道陵哈哈大笑:“这丫头,还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当天晚上,张道陵吩咐夫人吴氏,办了一桌子酒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张道陵起身举杯:“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我借着今天这个好日子,要宣布一件是事。王石啊,从今天起,你和朵朵,就算正式订婚了。来大家跟我干了这杯酒。” 张枫朵满面通红,看了看王石,王石也深情的看着张枫朵。二人眉目传情。张道陵笑着说道:“虽然你二人现在订了婚,但是,在没成亲之前,不可有越轨的行为,若是做下丑事,老夫绝不容情。” 王石赶紧起身抱拳:“小婿决不敢做出越轨的事来,只是不知道,泰山大人,几时能让我和师妹完婚。” 张道陵笑着说道:“不要心急嘛,你师妹呢,还想在玩一两年,但是,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我看纳,明年吧,明年朵朵也差不多快二十岁了,婚期就定在明年中秋节。” 王石赶紧将酒来劝:“多谢师父成全。” 中秋节过后,一连下了数日阴雨,这一天旁晚,王石正在厨房和师妹一起,帮着师母做晚饭,张道陵穿了一件青布长衫,头上戴一顶软巾,手里捧着茶壶,眺望门外的田野。秋雨蒙胧,白雾缭绕。正看间,只见一位公子,骑着一匹黑马,头戴伦巾,面如冠玉,身穿一领白色圆领绸缎衫,腰系八宝金蛮带,后边跟着两个侍从。具是青衣大帽,腰挎柳叶刀。三人三骑,来至门前,都未曾带得雨具,浑身被淋得跟落汤鸡相似。白衣公子引着两个侍从,骑马来至门前,三人翻身下马。 公子上前抱拳施礼:“老先生有礼了!” 张道陵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回身施礼道:“公子这是打哪里来,怎么出门在外却不带个雨具。” 白衣公子道:“晚生姓秦名文,金陵人氏,今早出门之时,因见天气晴明,却把雨具遗漏在客栈之中,没想到中午时分,却下起雨来,以此淋了这一半日。眼见的天色以晚,欲借贵庄宿一夜。明日早行。” 张道陵见秦文生的斯文,说话彬彬有礼。便冲里边把王石叫了出来,吩咐他去将马牵去马厩,然后带去后面客房,将几件干衣服来给几个人换上。正说话呢。王石抬头看见秦文。秦文也看见了王石。二人抱拳施礼。王石问道:“许久不见贤弟,却在这里遇见,真是他乡遇故知。” 张道陵诧异的问道:“你们二人认识?” 王石便将昔日如何结识秦文的经过讲了一遍。 王石将几件干衣服,给秦文并两个侍从换了,吃晚饭的时候,王石问道:“多年不见,不知家母身体可还康健。” “多承贤兄挂念,家母身体健旺。一别数载,不期却在此处相遇。我敬兄长一杯。”秦文起身劝了一杯酒,又转向张道陵也劝了一杯。:“不知贤兄却怎会在襄阳?” 王石叹了一口气:“真是一言难尽啊,自从在金陵生意失败,我便四处流荡,后来走到襄阳这地面。得师傅收留,就在此住了下来,又蒙传道,解惑,又蒙不弃,将女许之。恩同再造。”王石起身敬了师傅张道陵一杯,又转身劝了秦文数杯酒。乃问道:“不知我走后,我那兄弟伍仁如何了,还在衙门里当差吗?也不知他现在可曾娶妻也未。” 秦文见说,叹息了一声道:“自从你离了金陵,第二年春天,刚过了二月二龙抬头,我去街上闲走,猛的看见官府贴着告示,你猜那告示上写的些什么?” 王石疑惑的摇了摇头:“我哪里猜的出来,你快讲不要卖关子。” 秦文继续讲:“那告示上道:“罪囚伍仁,淫乱乡里,强奸孕妇,荼毒三尺幼女,上至八十岁老媪,下至三岁蒙童,悉遭毒手。真乃禽兽不如!不斩,不足以平民愤。”我当时看了告示惊的呆了,伍仁,平时看他也不像是那种色胆包天之人,怎么就干出此事来。后来我去一打听,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因由。原来城中出现了一个色魔,轻功绝顶,常常夜里出来活动,受害者报案至金陵知府衙门,衙门里三班捕快,捉拿不住,就在这当口上,色魔将三王爷的孙女给糟蹋了,三王爷,恼羞成怒,限令,金陵知府三日之内,必须拿住淫贼,不然要告到皇帝处。金陵知府没办法,叫来师爷商议,师爷便出了这个馊主意,将伍仁来顶罪。” 王石惊疑道:“伍仁他能认吗?” 秦文道:“自古道:王法如炉。公堂上伍仁起初也不肯认,却架不住一通大刑,只得画了押。” 王石也叹息道:“这不是屈打成招嘛。” 秦文摇头道:“后来,在处斩那日,我去法场上送行,只见伍仁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嘴唇也打破了,看见我时,只是嘴里呜呜的叫,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哎!真是惨啦。” 王石气的咬牙:“依贤弟看,那色魔会是谁?” 秦文笑道:“还能是谁!不是那,玄空道长,还能有谁!” 王石懊悔道:“只恨当年没杀了他,至使留下这个祸害。哎!” 秦文又劝解了一回,吃过了五六杯酒,王石因问道:“不知贤弟这是去哪里。怎么走得到此。” “前日接到幽州刺史来书,说是,现在金兵蠢蠢欲动,纠集了数十万大军已逼近幽州而来。又因家父原是幽州刺史帐下将军。所以来书相招。” 王石敬了一杯酒,:“男子汉大丈夫正应该驰骋疆场,杀敌报国。” 众人直喝酒到更深方散。王石把秦文安顿在后面客房中睡下了,回到前面,师妹门口,将地铺打了,倒身卧下,回想起秦文说,伍仁被陷害惨死,不禁心里难过。思量道:“此仇焉能不报,只是目前,却是走不开身,一日不除了那挪摩耶,便不敢远行。也不知道这秃驴又藏身何地去了。哎!”独自个在床上哀叹了一回。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着了。 喜欢厚黑江湖请大家收藏:()厚黑江湖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