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偿失?” 上官云不屑一笑,蓦然间从袖袋内捉取出一样东西,举在李忆悔面前。这让已经陷入癫狂的李忆悔神态越发狰狞了。 “你若是要死,老夫便成全你们,让你们在地府内重逢!”上官云恶狠狠道。 其手中紧紧捏着的,是宁心怡虚弱痛苦的魂魄。 “啊——” 李忆悔压抑着,低声吼叫,像一只发狂的猛兽,极为痛苦,两行猩红粘稠的液体从眼眶内缓缓流下。 “你若是乖乖听老夫号令,说不得老夫一时心软,便会放了她,若是不然……她必死于你之前!老夫将她炼魂焚魄!”上官云道。 李忆悔的呼吸浓重,他死死的盯住眼前这个时而和蔼此时却面如厉鬼,阴狠可怖的男人,指甲掐入肉里,手中也是一片血腥,他快要被疯狂埋没了,唯一的一点清明便是想要保护宁心怡,这是他唯一的念头了。 “你要……我怎么做……” 李忆悔喘着粗气,问道。 “回上官家,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与我女儿成婚!”上官云果断道。 “与你女儿成婚?我刚刚杀了你儿子!”李忆悔吼道,“你就不怕我再把你女儿杀了?!” “你大可以一试。”上官云阴冷险笑道,“我倒要看看,是我女儿对我重要,还是这个丫头对你更重要。” 他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那模样好似已经将李忆悔吃透了。 李忆悔睁着血红色的眸子,看着上官云,表情从疯狂逐渐变得冷淡。 “我答应你……” 他说。 上官云哈哈一笑,“如此最好!记住,你还有命脉在我手中!这丫头的命在我反手之间,也在你思量之间!” 李忆悔表情冷漠,一言不发。 上官云朝范无救使了个眼神,后者点点头,来到李忆悔面前,伸手在其眉心一点,这个脸上还留着血痕的年轻人合眼倒下,不省人事。 “为何如此麻烦?还要将他送去与令千金成亲,现在杀了倒是一了百了。”范无救道。 上官云冷笑一声,“杀了他?杀了他老夫这个儿子岂不就是白死了,要让他发挥他的最大作用。” “你到底看重他什么了?”范无救不满道,毕竟眼前这人可是见识过他全部面目的,多留一日他都恐生事端。 “他的天赋,他的胆识,他过人的隐忍,以及……他的身份。”上官云连声道。 “他又没说过从哪里来,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范无救不信道,他认为上官云一定有别的目的。 “他没说,不代表老夫不知道。”上官云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 “前辈可解惑?”范无救有些揣摩不透。 “这李忆悔来时便怀揣皇室宗亲的令牌一般人,即便是修仙大派的弟子,哪里会有这种东西,而且我的手下也确实在皇城内查到了他的事迹,虽然不过寥寥几笔,可至少有迹可循。”上官云道,“而且先前老夫其实并不确定,直到他来找这个丫头……” 他看了看手中这个虚弱的魂魄。 “宁侯之女,到处在皇城失踪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却还是被人悄无声息地从皇城运到了洛阳来。”范无救道。 “不错,通过你的探查,确认了这丫头是宁侯之女,据传,她可是在皇城之中有不少的爱慕者,这李忆悔也许便是其中一员,而且看他对着丫头的态度,还很重要。”上官云道。 “可这宁心怡先前在蜀山修炼过,也许……这李忆悔来自蜀山也说不定!”范无救道,他开始有些后怕了。 “你见过谁家弟子失踪了会只派一人寻找?”上官云道,“李忆悔来我上官家时日也不短了,若是蜀山来人怕是我上官家早就被翻了好几遍。哪里还容得上你与我在此交谈?” 范无救略一思考,倒是也有理。 “皇城内早就有传闻,在云海学院内藏着两个深藏不露的老怪,负责保护大充皇室的安危,这李忆悔也是出自那个学院内,说不得一身修炼之法便是传承于此。”上官云道,“可是凡人修仙终归大忌,他既没有拜入门派,舍弃凡间身份,那么这就是最大的罪过!即便他身后是大充皇帝,此时也要受牵连,说不得……整个大充可能易主!” 范无救听到最后越发心惊,他固然是修炼到了固形期,可是到底也算是朝廷大员,对于官场之事也并不陌生,若是说这个庞大的朝廷体系会因为眼前这个不省人事的年轻男子颠覆,那这一切……也太不真实了…… “怎么?不信?”上官云见范无救一副吃惊模样,笑道,“这世间有野心的人并不少,你想要变强,你想要修炼,自然也有人想要当皇帝。而且……后者很多,甚至可能你曾经也想过……那么,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个皇位,他便不能有一丝差池,与修仙界关系的差池!” 范无救听着上官云的分析,后背密密布了一层冷汗。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纵然天赋绝伦,胸有城府,可到底比不过这些活成人精的老家伙。 他如此想道。 “我把握了李忆悔,就是捉住了皇帝的命脉,这个命脉就好像我捉住了宁心怡。到时候,李忆悔和整个大充朝廷,都要为我所用!到时候只手遮天的,可就不只是这小小的洛阳城!”上官云的脸上,也抑制不住地出现了狂热的野心。 “到底是前辈,步步先机,步步巧算,晚辈佩服。”范无救拱手道,他却是学到了一些东西,让他受益匪浅。 “收起你那点卖乖的心思。”上官云不屑道,“你我之间是合作关系,也只是合作关系,等到与那群黑衣人的事了,你我再无瓜葛,阳关路,独木桥,你我各走一边。” 范无救点头,“那是自然。” 虽然脸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内心却是将这上官云暗骂了好几句。 “今日宜,成婚……” 上官云闭目,缓缓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