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宁心怡瞪大美眸,歪过头看着旁侧跪着的李忆悔,心中大骇。她虽然不想与他一组,但也没想过他一人一组,这是在逼她吗? “李忆悔,你是在示蜀山例规为儿戏吗?”上方一位师兄当场大怒,指着他便斥道。 李忆悔将脑袋压低,口吻诚恳:“不敢。” 唐武却对李忆悔的提议来了兴趣,嘴角挂着似笑非笑,他来到李忆悔身侧走了两步:“你可知,历练森林危险重重,轻则体无完肤,重则命丧黄泉。” 他声音不重,但言辞沉沉,令人如芒在背。 旁侧听得的宁心怡也颇有些动容,她虽看不起李忆悔,但也不希望闹出人命。 而李忆悔脸上依旧平静,垂下眼帘之中,颇有些忧郁之色,仿佛在深思着什么,片刻后,只听他缓缓道:“无碍。” 唐武嘴角上扬,笑意更浓,随后扫过宁心怡:“你真愿意另组他人?” 宁心怡抖抖肩膀,抬起脑袋,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将她的迟疑笼罩:“拿他当真……”一人组队? 后面的话未语。 “他自己放弃,自然。”唐武回答。 宁心怡扣紧手心,心中又气又急,但一番挣扎后,认命的闭上了眼:“弟子收回刚才的话。” 李忆悔瞳孔紧蹙,微微侧头看向旁侧紧闭双眼的人,明明那么不情愿,却在听到会有生命危险时,竟选择了忍受。 不知间,他心头细细淌着暖意。 短暂的闹剧暂且结束,众弟子分队好之后,于下午末时一刻在后山入口集合,在唐武等人的一一念名之下陆续进入后山森林中。 此次历练森林的时限为三日,三日里面要面对许许多多的难题,其中最让这些弟子害怕的就是那些臣服蜀山的各样精灵。并且这三日,诸位弟子只能带上佩剑及些许药品,便不能带其他。 当念叨李忆悔与宁心怡时,两人并肩来到入山口。宁心怡扭头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希望你别给我找麻烦。” 李忆悔颇有礼貌的作了揖:“麻烦师姐了。” 语毕,两人便进了森林,按照规定与其他队伍分散,往森林深处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被参天大树所淋下的阴影所覆盖,不见白日,四周笼罩着灰蒙,将前方深不见底的道路蒙上了一层诡异之色。 “我先告诉你,上午我之所以改变主意,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不想落人口舌。”前方的宁心怡一边用佩剑将挡住去路的杂草藤蔓砍断,一边说。 李忆悔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背影,黑若浓墨的眸子不知觉间闪过点点亮光,他嘴角轻扬一丝弧度,轻嗯了声:“谢师姐。” 宁心怡脊背微僵,顿了下动作,回头睨着他:“少在我面前装的礼貌可加,恶心。” 李忆悔低低头,没吭声,但跟上的脚步依旧没有停止。 宁心怡盯了他片刻,见他不说话,觉得没趣,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继续将眼前一切阻碍铲除,一直到两人走进一片沼泽地,方才停止。 宁心怡环顾四周,想寻另外一条路,可眼前除了范围辽阔的沼泽以外,两侧便是荆棘缠绕,似只有这一条路可过去。 宁心怡嘴角勿的上扬,斜睨了美眸,眼里在精打细算着什么。 突然她身体运气,足尖点地,一个飞身便稳稳的落在对面,且转身,得意洋洋的朝李忆悔挥手:“喂,李忆悔,过来呀。” 李忆悔眉头轻跳,目光平静的从沼泽地顺到对面,落在宁心怡身上。 他就知道,这次组队注定不会安稳进行。 “哦,我忘了,你没有修为,这对你来说肯定很难。”宁心怡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玉手掩唇说道,眼中挂着同情与惋惜的神色,但嘴角却挂着深意的笑。 说完后她啧啧感叹,无奈摊手:“可是没办法啊,你这么大个,我也把你拖不过来,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李忆悔面无表情,对于对方的言语激怒,也并未生气,而是环顾四周,寻找出路。 他的不聒不噪令宁心怡兴趣大失,渐渐收住脸上的笑,没好气的低骂一声:“木头。”随后转身大步而去,作势要丢下李忆悔。 李忆悔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将佩剑掏出,刀锋凌厉,砍断旁侧大树。轰隆巨响让前方走了没两步的宁心怡顿住脚步,心头咯噔,以为他出了事,赶紧折回,却不想见到的是坐在断木上用长剑劈砍的李忆悔。 宁心怡一脸茫然,没过去,也没离去。 李忆悔专心致志的砍着身下断木,花了许多气力才将断木劈砍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几块木板。他将木板夹在腋下,起身走到沼泽地面前,先丢下了一块,木板稳稳的压住淤泥上,没有下沉。 而后他又往前方连续扔了好几块,结果依旧。 对面宁心怡看的瞠目结舌。 李忆悔纵身一跃,先跳上第一块木板上,如同踩在平地,非但没下沉,还十分平稳。 “没想到这小废物虽然没修为,却聪明了的。”宁心怡也忍不住喃喃赞叹。 不多时李忆悔便安然无恙的过了沼泽来到宁心怡面前:“师姐,可否继续前进?” 宁心怡收回赞叹目光,干咳一声,依旧板着脸,转身继续前行,同时还不忘道了一句数落李忆悔:“你也就会点小聪明。我可告诉你,前面可有货真价实的精怪,你没修为,定是过不了关。” 李忆悔垂垂眼帘,默默跟着,没说话。但心中却将宁心怡的话记了下来,颇有些紧张的捏紧手中佩剑。 这一去恐怕当真是凶多吉少,但他最怕的莫过于连累宁心怡。 走了不多时,前方的道路越发荒芜,荆棘拦路,两人寸步难行。而宁心怡手中的剑砍得哐哐响也没能将路砍出来。 “啧,这什么啊,这么硬。”若只是普通的荆棘,在剑刃的锋利下,早已断裂,况且宁心怡是有修为之人,用力起来自然是比常人要大许多。 然而前方的荆棘如同金刚加身。 “不砍了,累死了。”很快,宁心怡便受不了了,将手中长剑收入银鞘中,满头大汗的找了块石头坐下歇息。 而李忆悔则在旁侧观察情况,宁心怡见他在面前走来走去,柳眉轻跳,不悦道:“李忆悔,没本事,就不要在我面前晃悠行吗?我看着心烦。” 李忆悔站住脚跟,回头看了她一眼,顺从她的意思站在原地没动,但是认真的目光依旧在前方这片荆棘林穿梭。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灰蒙压顶的上空,沉思片刻,指着上空道:“师姐,我有办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