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枫一脸得意,“你们三人以后就是形象参议,什么差事作何打扮?你们说了算,这两天给全军换个样……” “劫匪是啥样,给我整出来,音容笑貌都要符合身份,不象的给老子抽他,直到任务结束,知道了吗?” 三人连忙应诺,跃跃欲试…… 李尘枫沉吟道:“我原来将此事想得简单了,这谷中太大,咱们这点人支应不过来,徐鹤,你把另外两千人也调来!” 徐鹤回道:“稍后即办,这些人又做何布置?” 李尘枫思量道:“一千人交给一位斥候出身的兄弟,全部百姓装扮,将龙蜴军混进来的斥候探子,全部悄悄干掉!” 一名年长些的斥候小队长,出言回道:“将军放心,龙蜴斥候我等一眼就能识出,保证让他们交钱即死……” 李尘枫笑道,“行,估计这缺德事,以前也没少干,和老子有得一比!” 众人大笑,跟着坑神做事,老实人也得变成猴精,更别说这些短兵相接、追逐撕杀的斥候了。 李尘枫又道:“此事过后,你们三人拿出个章程来,将咱们这三千人按斥候的标准,狠狠打熬,不达要求者,送回鸣涧谷!” 众人尽皆震惊,想不到羊副将对斥候竟如此重视,大家都是在战阵中拼杀出来的,对斥候这种小打小闹般的撕杀并不看重,甚至是看不起。 李尘枫从众人的神情中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只得停下布置,先将众人的观念转变过来。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斥候,认为这些都是小道,却不知,斥候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任何大胜都是在了解了敌军的动向,兵力部署后,从而做出正确的应对才取得的,而这些却全靠斥候、探马、细作来完成,大胜的后面都隐藏着斥候的功勋……” “龙蜴军把我传成了神,又有谁想过,我根本就是一名斥候!鸣涧谷屠赤狼灭重甲,哪一样是凭冲杀换来的?靠的是对敌军的了解,而相应调整战法换来的……” “火烧中路军更是如此,化装潜入,救出战俘,制造混乱,火烧大营,哪一样仅凭撕杀了?可却几至中路军全军覆没,如果大军冲阵,就是鸣涧谷全体出动,灭的也只能是咱们自己……” 见众人陷入了思考,李尘枫顿了顿,接着说下去。 “这次,咱们三千人陷入敌军环伺之下,稍有不慎,连骨头都让人吃干净嚼碎,靠拼杀能成吗?咱们这次不是救战俘,而是要虎口夺食……” “抢夺大量的金钱,为螭龙军活下去、活得好,争取最大的机会,一个小队起的作用未必顶得上一名斥候,而我要的是三千名斥候!” 李尘枫的话震聋发聩,众人恍然大悟,从他神一般的战绩来看,确实无不透着如斥候般的细致探查、迅捷应对、果断出手,所不同的是,他更敢想更敢干! 众人惭悔自省,此次挑选的三千亲卫,都是以勇武为第一标准,对他的要求根本没有提及。 他的话中并未提到螭龙军诸将,显然已是给他们留了面子,自己这些人在羊副将的眼中未必合格,扪心自问,自己能当好一名斥候吗? 徐鹤惭悔得面色紫红,向三名斥候出身的小队长,深深的一揖。 “方才将军之言,让我惭悔至极,我愿以三位为师,苦学斥候之技,还请不吝赐教!” 众人也是连忙抱拳行礼,“我等也拜三位为师,还请不吝赐教!” 三名斥候见羊群为自己等人正名,本已是激动万分,此时更是流下热泪,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李尘枫笑道:“行了,别来这些酸的了,斥候之技也只是其中一项罢了,还有各行各业,百工匠人都得学,三千人就是三千师父,各有其所长……” “徐鹤,行军布阵你说了算,我都要听你的,其他的就要博釆众长了,要样样精通,学啥象啥,以后咱们专门给镇威军捞钱,要是开个票号啥的,你这个掌柜可要拿得出手才行!” 徐鹤大笑,“跟将军就是痛快,一日之内所得,竟比我前半生所得还要透徹敞亮,此生无悔矣!” 李尘枫又嘚瑟上了,“你们想学,我就再给你们来点,如何?” “请将军赐教!” 众人抱拳应道,这种生存和战斗的技巧,可不是想听就能听到的,立时全神贯注倾听,不敢遗落分毫…… 李尘枫笑道:“刚才说了,一千人混在人群中专门斩杀敌军的斥候,让他们失了眼睛和耳朵,我们却要相应地把眼耳放出去……” “另外的一千人,给我放出去,查探敌军的动向、行止只是其一,还要将咱们撤出的路线,如何佯动、接应、逃出都计划出来,每一项都要有三个以上备选方案,反复斟酌!” 众人点头,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事,每件三个以上的方案,加起来就多了,就是逼着你反复思考、斟酌,一旦遇到突发状况,能立时作出反应,将损失降到最低。 李尘枫又道:“这些人要重新挑选,要有必死之心,被俘前立即自尽,绝不能落入敌手,以免暴露我等计划,稍后由徐鹤主持选拔,三名斥候辅之!” 众人皆是一震,李尘枫对此次行动之重视,由此可见一斑,事无巨细,皆是小心提防,大家终于收起玩闹之心,认真对待。 徐鹤更是心惊,如此说来,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干,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两天的时间却短如一瞬…… 谁知李尘枫这还不算完,一指远处的小溪。 “在那里给我设置一个说书的地方,找两个能说会道的给我不停地说,而且不得收取任何费用!” 徐鹤疑惑道:“倒是有几人可用,可是这与我等行动又有何助益?” 李尘枫叹道:“龙蜴国视镇威军为洪水猛兽,可咱们地位尴尬,无所依托,只能尽量挽回稍许的观感……” “也无需太过刻意,只需讲出螭龙军只是各为其主,只为求生就行,尽量让百姓减少些敌意,咱们的钱可是在人家手里攒着,以后还要有生意来往,双方都不要做得太绝!” 众人都沉默了,螭龙军地位极其尴尬,似反非反,处于两国的夹缝之中,事情还真是不能做得太过,若是两国都全力讨伐的话,用不了几日便会烟消云灭…… 李尘枫此时就做好了无国可依,无家可归的最坏打算,真可谓思谋长远,这已远远超出了征战的本身,已达两国间最高层面的搏弈高度…… 这又岂是一名斥候所思所虑,羊副将为镇威军所做的一切,直可为恩同再造,活人无数,他自称斥候,谁要是也如此认为,那这个人就真是傻到家了! 众人明白了李尘枫的良苦用心,不约而同地深深一揖,不是军礼而是对尊者的礼敬,为其护卫,为其而战,就是为了螭龙军和自己而战,为了家人而战…… 李尘枫笑道:“怎么又来了?酸不拉几的,说书也是给老子改变下形象,省得象过街老鼠般人见人打,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徐鹤也笑道:“这事儿成了,有几人颇有说书的潜质,在鸣涧谷跟着民伕学了几手,居然有模有样的,装扮一下,尽可以用了!” 李尘枫大乐,“你告诉那几个人,别把老子说得张牙舞爪的,要重点说我的无奈,糊里糊涂的、一不小心的就惹了大祸,现在整天吃斋念佛的,想早点入轮回呢!” 众人忍俊不禁,都想到时候听听,看看羊副将又变成什么奶奶样。 望着伐完树又回到谷内的骨魔。 李尘枫又笑道:“现在该说说我该干的事了,此次行动的引子,就是我逃到了蜥神谷,与追杀的修罗女连番大战,打得到处是拼杀的痕迹,让那些想当侯爵想疯的人,可劲地花钱,寻找我的尸首!” 众人又是哄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和骨魔沟通后,东一处西一处地留下刀枪的痕迹…… “再往上点……对,就是那,把环首刀插进去,想摸摸的给老子收五两银子……” “在这插三支箭,不知道老子连珠箭吗?对,这回收三两银子……” “骨魔,在那打一掌……这么狠,干嘛,一尺来深,哪看得清!” “曹力,给劫匪尸体再划上两刀,喷点血上去,咱不能一点伤没有……” “枪怎么才拿来?往那边插,骨魔你那么大劲干嘛,太深了,老子有那本事,还用逃吗?” 众人看着李尘枫认真的弄虚作假,跟刚才判若两人,少年的心性暴露无遗,都是笑得前仰后合…… 他折腾完,眼睛一瞪,“笑个屁,都看明白没有?到时候每天五个人扮劫匪,负责向百姓讲解激战的过程,要身临其境,口若悬河,每天赚一万两钱子,达不到的在军晌里扣!” 众人立时一脸苦相,知道这回又被李尘枫坑了,都以为和自己无关,光顾着笑了,哪还记得一招一式,每天一万两上哪找去? 曹力哈哈大笑,“该,让你们乐呵,没见老子又是扛梯子,又是帮忙吗?谁闲着谁挨坑,一点经验都没有,知道吃亏是福不?就是俺这样的!” 李尘枫大叫,“曹力,要摸环首刀的,给人家扛梯子,一次收一两,每天收不到一千两,晌银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