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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谁是七爷?

女侠千古情 宝侠 12022 2024-06-12 15:40
  老……七?我几乎立刻想起一个人,刘婉儿,那个被暗杀死在我面前的花龄少女。她临死前曾提到过一个人,七爷!  我的心立时狂跳起来,老七与七爷,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直指绣衣使者晏七行拜见陛下。”来人的声音年轻而略带磁性,十分动听。  绣衣署是汉代皇帝专属、督察大臣贵戚的部门,若有大事也可随时听皇帝征调,首领称直指绣衣使者,权力很大,而能做到这个职位的,多半是皇帝的宠臣,下属统称绣衣使者。(窃以为类似明朝的东厂西厂。另注:此处纯属杜撰,武帝后期有位出名的宠臣江充,就做了这个官,甚至筹谋陷害卫太子。在此之前的绣衣使者,未找到资料。)  “事情进展如何?”皇帝问。  晏七行说:“臣已经查到丹心墀在大汉各郡国,各县郡共七个秘密集结地,臣已造册,特前来呈献陛下。”  丹心墀?应该是某种组织的名称吧。  接着传来“哗哗”的书简声,显然是皇帝在翻阅着晏七行的奏书。  晏七行说:“丹心墀众首领的名字,多半已记录在册,只是丹心墀主人极其神秘,从不轻易现身,因此,臣尚未查到其人。”  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他们口中所说的丹心墀,必定是赵敏所在的反汉组织,想必这些日子以来,皇帝的欲擒故纵之计收效甚大,不过赵敏可就危险了。  只听皇帝问道:“难道此人行藏就如此深藏不露?寻不出丝毫蛛丝蚂迹。”  晏七行说:“臣无能,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朕不会降你的罪,朕只要你将此主脑之人找出来,朕要将这个危及大汉的隐患除去,才可专心对付匈奴。”皇帝沉声说。  晏七行说:“请陛下再容臣些时日,臣必定尽快查出此人真相。”  皇帝沉吟一下,忽地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七行啊,你的名字中七行,是哪七行?”  晏七行一愕,恭声回答:“禀陛下,七行之意,乃行不贰过,行不苟合,行不履危,行不逾方,三思而行,坐言起行,言出必行。”  皇帝笑道:“你这个七行好啊,朕深信你必不负七行之言,坐言起行,言出必行!朕等你的好消息。”  晏七行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外面忽然静了下来,好一阵子,才听皇帝沉缓的声音又起:“那件事,查得如何?”  切,躲在帷幕后的我一撇嘴:皇帝要查的事还真多,这个晏七行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实在忍不住稍稍向外探头一看迅即缩回来,只一眼,皇帝跟那禁军的脸倒瞧得清清楚楚,晏七行却只见了个背影儿,身穿黑色衣氅,身材高大挺拔。  不知道他是不是刘婉儿口中的七爷。  晏七行说:“此人身世成谜,但行事却光明磊落,毫无屑小之处,不过,臣数月前偶探此人府邸,找到一件古怪的物件,本当早早上呈,但因查反贼事耽搁,请陛下恕罪。”  晏七行给皇帝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物件,外面又一阵沉默。我忍不住又想探头去看,却被皇帝的话突然打断了:“这是何物?这是何人?”声音蕴含着压抑的怒气。  晏七行说:“臣在此人府中发现此物,既不知何物,亦不知何人,只是,同样的物件不下十数个。而且,陛下观那画像,是否象一个人?”  原来晏七行呈给皇帝的是画像?画像就画像了,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惊小怪?  皇帝不语,旁边的禁军却轻声叫了出来:“好像……好像霍少长大后的模样。”  听到这话,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霍少?是宫里对霍去病的称呼。  那一幅……是萧剑的画像,皇帝居然暗中派人查我!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汉武帝太可怕了。  怒气却自心内陡生:刘彻,你还没完没了了?  接踵而来的是担忧,萧剑的画像是用二十一世纪的纸张所画,本非这朝代所有,这下麻烦大了。但更麻烦的是,我如何向皇帝解释萧剑这个人?画像,一张也就罢了,当时我是挂了满屋子,傻子看了都会知道这个人对我是何等重要,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这个汉武帝也忒阴险,表面不动声色,摆出一幅不加深究的样子,暗中却做这么卑鄙无耻窥探他人隐私的丑事。说到底是我失策,他是皇帝,是刘彻,性格本就聪敏坚忍,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对于我的身世来历种种的谜团,不解开他怎么会安心?  天可怜见,让我今晚撞见此事,可以事先好好筹谋,否则皇帝突然问起,只怕又一番仓皇失措、欲辩无词。  那个禁军的话一出口,殿内又复沉寂,感觉有丝紧张的气氛弥漫。  糟了,皇帝不会以为那画像是小霍吧。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问:“和田玉之事呢?”  我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儿,摒气凝神地细听。  晏七行说:“臣命绣衣使者在全国查找,但并无一个可以凭和田玉认亲的家族。”  “她又在欺骗朕!”皇帝“啪”地一拍桌案,大有山雨欲来之势。“七行,替朕盯住她,一言一行均要上禀。”  我闭上眼睛:这日子没法过了。  晏七行问道:“陛下,反贼那七个秘密集结地,是否要尽快铲除?”  皇帝果断地说:“不,目前不宜打草惊蛇,且待找到反贼主人,再一并办理。”  密谈至此告一段落。  待三人出了偏殿,我不再迟疑,脱掉夜行衣,摘掉蒙面纱,露出里面一身女官漂亮的制服,再从怀里拿出女官帽戴上。(这制服经皇帝批准,经我改良,已不复起初的累赘,窄肩、短袖、束腰,简约易行,特别是那顶漂亮的女官帽,精巧漂亮,可折可叠,戴上后更增三分英气,刘彻看了也很喜欢,准备在宫中推广呢。他哪知道我这是为了便宜行事呢,汗!)远远跟着晏七行,途中碰到了个宫女,向她借了盏纱灯,加快脚步大摇大摆地直奔西司马门。  禁军远远地跟晏七行打招呼,看见后面紧随的我一怔:“刘大人,何事这么晚才出宫?”  我淡淡地说:“还不是为了研造兵器之事,不知不觉就已近夜深。”  禁军讨好地说:“大人辛苦。”  我转向晏七行:“尚未请教这位大人贵姓高名,刘丹好像从未见过大人。”  灯光中看他,大约二十七八岁年纪,相貌俊秀清雅可比扶雍,只是缺少了扶雍的世外风骨,反添几分严酷冷漠。  晏七行看了我一眼,没吱声,倒是禁军殷勤地说:“这位是直指绣衣使者晏七行大人,晏大人,这位是深得陛下赏识的未央宫御前御长刘丹刘大人。”  论职位晏七行不知比我高出多少,但我这个御前御长,谁都知道在皇帝跟前正红得发紫,禁军生怕晏七行对我不屑一顾,所以特别解释一番。  晏七行淡淡而笑,疏淡有礼:“原来是刘大人,久仰大名。”  我心思一转,说:“卑职今日未乘车马,可否请晏大人载我一段?”  晏七行拒绝道:“本官前往绣衣署,恐非同路。”  “同路,怎么不同路,我正有事回兵学府,劳烦大人了。”说罢,我率先走向外面停放着的绣有“飞鹰”标志的绣衣使者的专车。  晏七行无奈,只好跟上来。  坐在车里,我特别注意他的左手,赵敏曾说过,“七爷”的左手缺了两指,但他的衣袖又长又宽,根本看不到。  于是我没话找话地说:“在朝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晏大人,晏大人平时都不在长安吗?”  晏七行不说话。  我不死心地再问:“晏大人身为直指绣衣使者,剑术一定很好吧,我也略通一二,改日向大人讨教几招如何?”  晏七行依旧不语。  我不由得来气,说:“晏大人不说话,是否看不起刘丹这个小小的御长?”  晏七行索性闭上眼睛。  我心头火起,固然是因他的傲慢无礼,更为了心中难捺的焦躁。  晏七行是不是“七爷”?如果是,和田玉的下落应当着落在他身上,可这家伙硬是块石头,水火不侵,叫我怎么不躁?  冷冷地刺激他道:“晏大人名字中有七行二字,不知是哪七行?”  晏七行不动,借着黯淡的宫灯之光,隐见他眼皮一跳。  我“哼”了一声,这家伙给脸不要脸,用不着再跟他客气,说道:“容在下猜上一猜,应该是行不从径、行不副言、行险徼幸、行奸卖俏、行若狗彘、行尸走肉、行将就木……”  我越说越快,越说越刻毒,就不信你晏七行还能忍得住。果然,晏七行睁开眼睛,眼光凌厉地瞪着我:“刘大人,本官何处得罪你?”  我一撇嘴,满腔怒火地说道:“怎么,觉得不好听了?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偏跟我摆什么臭架子装什么酷,我还就告诉你,别看我小小一御长,还真不怕你这个什么不知所谓的直指绣衣使者。有种下车跟我比划比划,英雄狗熊,咱们拳脚底下见真章。”  说罢不等他反应,挑帘飞身下车,等下跟你交手,还看不到你的手指?  换了一般男子,面对如此挑衅定然怒火万丈拼个你死我活,但这个晏七行……  我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看着……晏七行的马车不理不睬扬长而去。  我@#¥%×&……  岂有此理,气死我也!  迅速折回未央宫,揪住守门的禁军问道:“我问你,那个晏混蛋的左手是不是少了两根手指?”  禁军被我的异常举动弄得慌忙失措:“大人说的是谁?”  “晏七行那个混蛋!”我大吼。  禁军莫名其妙地说:“不会吧,怎么会少两根手指?不晓得,卑职不知呀。”  一股浊气上头,连带气怒,登时便晕头转向。  连夜奔向卫青府,把卫青从被窝里拽出来,卫青睡意懵懂,想了半天才说:“他的左手倒是常戴着五个奇怪的铁制指套,不过那是他的异形武器,叫做铁手。至于是不是缺了两根手指就不知道了。”  卫青忽地睁大眼睛,睡意全消:“你,怀疑他是七爷?”  我长出一口气,点点头,把今晚进宫寻宝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问:“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个人,他的背景身世、家庭住址、六亲关系、常出入的场所,越详细越好。”  卫青沉吟片刻说:“前几项在丞相府官员名录处即可查到,后一项我来帮你查。”  我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想了想又嘱咐道:“这件事不宜张扬,仲卿你也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给人发现……算了,”我忽又改变了主意,“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我自已想办法。”  不容分说,我转身离去。  不让卫青插手是为了他好,毕竟我只是过客,而他终其一生要生活在这里,若一时不慎让皇帝知道他也有份参与我的事,只怕就此断送大好前程。他已经帮了我太多,我不能再继续这样自私了。  何况晏七行,他八成就是刘婉儿临死前所说的“七爷”。若果如此,那和田玉必定经由他落到了皇帝手里,那么晏七行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从皇帝手里拿回那块玉。  但是首先,还是要确定晏七行就是“七爷”,或者双管齐下,同时想办法从皇帝那里下手。  回到府邸,先去看了小霍,病好之后,他还是时不时地在我府中住几天,我为他在卧室毗邻处专设一间房,布置得温暖舒适,方便他随时来住宿。  小霍已经睡下,小脸红扑扑的,眉头却锁得紧紧的,不知有什么忧愁。抬手替他抚平紧锁的眉,小霍一个激凌醒了,坐起来叫道:“师父?”抬头看看窗外。“这么晚了?”  “嗯,睡吧。”我说。  小霍乖乖地躺下,帮他盖好被子,他扑闪着眼睛问:“师父,你不高兴吗?”  我点点头说:“今天遇到一件不好的事,糟透了。”  小霍蹙起眉认真地想了想说:“不如徒儿给师父唱首歌吧,听过后,师父的心情就会好了。”  我哑然失笑说:“好,小霍唱吧,师父听着。”  小霍微咳一声,开口用童稚的声音轻声慢唱,是那首我给他常唱的《红日》。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  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我含笑听他反复地唱这首励志歌,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思索用什么办法去查晏七行,去对付皇帝,再就是若皇帝问起画像的事,该如何应对?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再一看,小霍居然把自己给唱睡了。  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去,意外地看见扶雍站在院中,望着我若有所思。  我问:“找我?”他“嗯”了一声。于是两人走进书房。  我的书房布置有柜有桌有榻有椅,就是无席,所有人等都可以穿鞋入内,方便得很。来到古代这么久,最头痛的是跪坐这件活计,每次坐不到十分钟腿先麻痹,弄得我一看席子就头大如斗。所以我的府邸全部无席,连客厅摆的都是木匠按照我的设计制作的高背椅子。  一坐下,扶雍就说:“你半夜常常出去,而且衣着、行踪诡异,却是为何?”  我一呆,问:“你看到了?”  “是。”他说。  我不满地瞪着他:“半夜三更不好好睡觉,乱看什么东西?”  对于我的恶劣,扶雍不以为意,淡淡笑道:“我只是担心你。”  我看看他,好像是真的,不觉检讨起自己的态度,说:“有点事而已,你不用担心。”  扶雍下面的话令我刚有的一点内疚之心消失怠尽。  他说:“我担心你的身体。”  搞半天是我表错情!没好气地说:“我的身体强壮如牛,有什么可担心的?”  扶雍说:“你为小霍输了太多的血,我担心对你身体的能力会有影响。”  “又发现什么问题了吗?”我敏感地问。  扶雍摇摇头。  他的表情告诉我,一定有问题。不过这个人的脾气,他若不肯说,打死他也甭想让他开口,所以我还是别浪费时间口水,等到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我说:“你没问题,我倒有问题问你。比如说……只是比如,我,想得到一样东西,但这样东西在另外一个人手中,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人乖乖将这件东西主动送给我?”  扶雍凝神想了半天,缓缓说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我皱起眉头,这倒是个办法,但是皇帝富有四海,予之何物?  只听扶雍说道:“予之有道,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我更愁了,皇帝所好的太大,他希望彻底平灭匈奴,那我也得给得起呀;他想长生不老,根本异想天开;他喜欢女人……这倒是个办法,现成的就有一个,就是区区在下我,可我不是不想给嘛。  投其所好,还有什么可以投其所好?  躺到床上,我翻来覆去想计策,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把我自己送给他,但是不行啊,倒也不是宝贝贞操,而是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跟一个不爱的男人上床会有严重的罪恶感,不行,绝对不行!灭匈奴想都别想,看来只能从长生不老这件事上作文章了。  不然,再骗他一次?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内侍卢光跑来传诏:“陛下命你速速进宫。”  一准是为了萧剑画像的事。  糟了,昨晚净顾想怎么得回和田玉了,这事的对策根本没想。不过因为事先有数,心里倒不怎么怕,到时随机应变就是了。反正谎言我也说了不止一个,大不了再编得更漂亮些。  宣室殿内,皇帝的脸色发青,比我也差不了哪儿去,估计昨个儿是大家集体约定的失眠夜,但神情却是出奇地平静。  “过来看。”他坐在御座上向我招手。  我凑过去看御案,画像中,萧剑对着我笑。  我装作惊奇的样子问:“这个……这个怎么在陛下手中?”  皇帝横了我一眼,说:“你且说,这是何物?”  我故作轻松,说:“哦,这个是纸,在西域时,我们都用它来写字著文,就跟大汉的书简差不多。”  “差不多?”皇帝的嘴角浮出笑意,有点冷。  是啊,岂是差不多,实在差太多了。我慌忙说:“臣的意思是,它的用途跟书简差不多,但论质材与方便程度,书简比它就差远了。”  皇帝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道:“刘丹,为何在你的口中,那西域比我大汉王朝样样富足,事事领先?它若真如你所说这样好,你何必千里万里回我大汉认什么祖归什么宗?”  我委屈地说:“本来臣也没想回来,只因家母遗训才不得不回来。”  皇帝盯着画像,目光奇异得发亮,沉声问:“画中是何人?”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家父。”  皇帝一怔,大概无论如何想不到我的回答会是这样。一丝愠怒飞上眉梢,声音愈发的阴沉:“刘丹,今日你的话若再有不尽不实之处,蓄意欺骗朕,朕纵然舍不得,也绝不会饶你。”  我离开御案,冲着皇帝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说:“今日不论陛下问臣什么,臣必定据实以告,若有一言不实,愿臣死无葬身之地。”  古人最重祭祀,“死无葬身之地”可说是最毒最重的誓言之一,通常看到古书中有人如此起誓,多半就令人信服。照我这个今人看,最潇洒的葬礼莫过于海葬,碧海清波中,来去无牵挂。所以死无葬身之地对于我来说,根本毫无所谓。  对于我“诚恳”的态度,皇帝大感满意,于是说:“好,朕有三个疑问未解,其一:凭和田玉认祖归宗之事,朕查遍全国,从未有你口中所说的家族,朕想知道,你来大汉究竟有何目的?其二:和田玉中蕴藏有何种秘密?其三:你为何死都不肯入宫?今日你定要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可搪塞,不可含混,更不可使诈耍滑欺瞒朕,朕只要你的实话。”  好,自从作了官,我与皇帝为了这些个问题,隔三岔五就剑拔弩张一番,别说皇帝,连我也实在是受够了,不如就让起初的那个谎言滚上几滚,滚出个大雪球来,砸你个晕头转向,又不能不信。  我决定编一个完美的谎言,让它彻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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