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窝凼的男女老少是多么希望能有一场及时雨呀,别说是大暴雨,就是一点牛毛小雨,哪怕来一阵风吹来一片乌云暂时遮挡一下炽热的阳光也好,听人说即将下雨,那心情是可想而知的,那耳朵当然就是很灵敏的很了。 但是,惊叫声之后,未免生出疑问来,下雨?这咋个可能嘛,当天分明千里无云,当夜也是满天繁星,这咋就会有大雨水光顾垂青呢? 对于老者的话,还是不大相信的。 可是老者微笑道:“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天书上推算出来即是这样子的。” “天书?”有人就抢上前来,“你不提起到还忘记这事了,自从你得到这天书后,还没见过你研究出什么子丑寅卯来的,现在你说天书,那好吧,我们这就赌一把这事,看看你的天书究竟灵不灵?你的研究成果究竟进步没有?如果是真的,我们就认为你是有天眼的。” 老者一听生气了:不相信我的推断,藐视我也罢了,但是亵渎天书实在可恶。老者于是不与理论,拂袖而去。 有人笑道:“别走呀,咱们赌一把呀。” 老者回头道:“无知小辈,休得虚妄之语,胡言乱语,灵与不灵,明后天便可知也。” 有人虽然也觉得不大可信,风无一丝,云彩也没有一朵,怎么可能就要下雨了呢?也想跟着多问几句,但老者悻悻然离去,话就落在嘴边收回去了。 有人是相信神灵的,也有人不相信,老者离开后,他们也争论了几句。 最后都陆陆续续不再言说此事,或扯鼾睡觉或仰卧歇息或抬头望星空,把这事闲置一边。 第二天晚上,大家伙又聚在一起乘凉夜谈。 不知是谁要故意羞煞老者,就对旁边的人说道:“今天白天又是朗朗乾坤,现在又是皓月当空,月朗星稀,暑气如蒸笼叫人汗流浃背,可是,昨天晚上,居然有人大放厥词,说什么这一两天内有雨水从天而降,我说啥来着,瞎吹牛吧?瞎掰的吧?……” 这人正在滔滔不绝的一边怨恨着天气,一边数落老者睁眼说瞎话,哄他们开心,让他们望梅止渴,编造谎言欺骗乡邻之际,旁边有人看不惯了,就提醒他道:“嗨,嗨,嗨,你有完没完,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为一句话这么认真,弄的像是多大个事情一样的,也未免不地道了。” 旁边这人话没讲完,先前说话的人情绪激动了:“嗨,我说牛儿毛,牛儿毛,你会不会劝人,会不会讲话,不会说话别乱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你说谁不地道?咹?是他不地道,还是我不地道,你这样真是的,讲话一点水平也没有,不实事求是,不分青红皂白乱开黄腔啊!” 被叫做牛儿毛的人也上火了,接话道:“我不过就是劝你几句嘛,你发啥火呢!狗妖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 “牛儿毛,你骂谁呢?”那人怒道 “没骂谁,谁骂我,我骂谁。”牛儿毛不咸不淡回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起劲。旁边有人听不下去,就劝解道:“你们两个吵嚷也太不怕费劲了,本来天气就热燥,你们还火上浇油吗?” 又听见有人说道:“咦?今天晚上老者怎么没有出来纳凉呢?难道是怕大家笑话他吗?躲藏起来了,害羞了。” “呵呵呵……”就有人发笑。 又听有人在笑声中插话道:“你们不知道,我刚刚听人说,他今天晚上早早地就上床了,说是不久即有大雨要来,躺在床上美滋滋等雨水的,还说纳凉的一会也得全部进屋去,要被雨水淋湿成落汤鸡的。你听听,你听听,他说这话你说这气人不气人,好笑不好笑?” “就是。”有人附和着。 牛儿毛这时候发话了:“唉,我说你们,刚才还劝我别上火,说话小声点,结果是你们说话声音更大,谁还嘴巴不关风,说话都带唾沫的,口水都溅到我脸上了。” “不能吧,牛儿毛,你胡说啥呢?你看你,都没人挨近你的,就是哪一个人力气再大么,说话的口水也飞不到你那里去啊,你真个要添油加醋这样子么,可不好的。” 牛儿毛这下真急眼了,从凉席上翻身起来,气鼓鼓说道:“我可没有说谎,真的有谁的口水唾液飞我脸上了,还不只一滴的,见鬼了,是谁呢?” 牛儿毛边说边四下张望。 “见鬼,好像又有谁吐我唾液的呀,刚才是脸上,这回是脖颈呀。”牛儿毛说,用手摸摸颈项。 “哟呵,好像真是有谁说话嘴巴不把门的,我脸上也被吐唾沫星子了。”紧接着,有人一样的感概了。 “哎呀,好像是雨点哟,飘雨了吗?”有人低语着,不大相信自己,抬眼望着夜空。 “下雨啦,真是下雨了!”有人高叫起来,语气笃定。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的确是在飘雨了。 夜空中,月亮隐藏到了一大片乌云背后,星光逐渐暗淡,遥远的天际,有隐隐约约的闪电出现,雷声暂时还没有响起来,风也没有那么猛烈的呼啸而过。 但是正如老者所言,雨丝真的在他们上空滑翔而来了。 纳凉的人断断续续回到各自家屋去,虽然飘着零星小雨,指不定一会就有倾盆大雨席卷而来,就是没有暴雨,这也是难得的凉意了,足够清热解暑的了。 当夜,果然风雨交加、雷电大作,雨水肆虐,天地陷入风雨飘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