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虎从衣袖你取出一块深蓝色的丝帕,递到封江天手里。 封江天接过帕子,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红色纸符,将红符贴在帕子上,命家人用银盆打来一盘水,水面须与盆口完全齐平。 家人将银盆放置于地上,封江天细心地又往盆中添了些水,然后运用手掌在其上探视感觉,好使水面绝对平行。 安顿好这些之后,封江天一抖手中纸符,纸符便无火自燃。 这火里有两股不同颜色的火焰,一种是纯粹的深红,这是由红符所烧。一种是纯粹的深蓝,这是由帕子所烧。两种火焰在其中拉锯,时而敌强我弱,是而敌强我弱,但绝不互相融合,而是始终分为两股势力。 约二十息后,封江天右手掌往火焰上一放,红色火焰便附上他的手掌,被他引入银盆之中,那红色火焰在银盆中燃烧了十余息,银盆的水面发生了奇妙的变化,那水面呈现的是广阔大地的鸟瞰图,凑近了看,可以看清里面的一条条路,一座座山,还有城池、田地,历历在目。 待那银盆中的活地图完全成形之后,封江天将另一只手上的蓝色火焰也引入银盆中,说也奇怪,那蓝色火焰一入银盆之中,便化为一只只蓝色星火,往那活地图上散落而去,散落在其上的道路、山坡、河川之上,不一会儿,便几乎布满了整片活地图。 一息过火,大多数蓝色星火都先后熄灭,只有地图某一种集中未灭。 封江天往那地图上看去,“这里是庸城。这光点便是其所在轨迹,待我再行催化,锁定其最终之地。”说着,封江天又念念有词,指间射出一道白光往那活地图上撞去,但奇怪的是,那道白光还没有靠近活动图,便被莫名其妙地击散了去。 封江天如法炮制,再射出一道光,还是在半道上被某种力量击碎了,化为漫漫星光。 这两道白光射出,封江天的面色变得更白了,不住地咳嗽起来,“看来真的如她所说,求得了高明的隐踪符,为师也不能破解。” 封虎再次扑通跪倒,“多谢师傅,此次事了,弟子必安心回来,孝敬师傅!” 封江天稳稳了呼吸,坐进椅子里,挥了挥手,示意封虎离开。 西府就见封江天脸上是无尽的疲倦,不知是身体的疲倦,还是心理的疲倦,或者两者都有吧。无论是谁带出了阿弟这样的徒弟,恐怕都会心神俱疲吧。 封虎叩了三个响头,起身,退出了封江天的房间。 看到这里,妖主嘬唇冲那镜面中英的蜂王一叫,那蜂王便拍了拍翅膀,摇了摇头,那镜面中的投影便消失不见了,它再摇了摇头,那镜面也消失不见了。妖王招了招手,那蜂王便飞入妖主掌中,不一会儿,便虚化不见了,应该是隐入了妖主的银枪莲蕾之中,那莲蕾似乎有巨大的储藏空间。 ______ 一刻钟之后,西府听到院子中封大的声音响起:“少爷回府啦……” “我阿姐啦?” “大小姐在客厅。” 接着,院子里传来少年有力的脚步声,这声音铿锵有力,与在东市离别时的虚浮完全不同。 “阿弟,回来啦!”西府拉开门看见了封虎,心里想的是要不要与他直接谈论申小姐的事,旦顾忌到阿弟对被亲姐窥视可能的不爽,还是否定了单刀直入,选择了曲折迂回。 “是的,阿姐,你等急了吧!” “不急不急……就是想跟你多聊聊,阿姐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 “我也是呢,阿姐……不过,我眼下有急事要办……你在家中等我,我办完了就尽早回来,怎样?” “这样啊,是公事还是私事?” “是,是私事。” “是公事就罢了,阿姐不当问,既然是私事,你便同阿姐说说,说不定阿姐还能给你出出主意。你也知道,神农阁运营我都可以出主意,你的事,阿姐自会更用心,提出好方法。” 对阿姐讲述自己的男女情事,封虎实在不好意思,但想到阿姐谈论神农阁运营时的气度,便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是对阿姐讲了出来。 “我认了一个姐姐,她给我的感觉,说实话,比同亲姐姐在一起都亲切,她在这府中生活了近三年……突然离家出走了,师傅算出她正在庸城,我这便就想去找她。” “阿姐猜你应当希望她被找到后,不愿意跟你回家吧” “那是自然!” “她因何离家出走?” “大概就是得知了我弄死了她的二世祖吧!” “那你觉得她还愿意跟你回来吗?” “肯定愿意,她心肠最软,我以死相求,她必定会乖乖回来!”封虎语气笃定,信心满满。 “……”西府与妖主对视一眼,妖主面无表情。“据我所知,一个平素心肠软的人,一旦下了决定,便很难更改。” “人性情各有不同,姐姐与你所说的人自是不同”,封虎己有多次成功经验了。 “或许会回来,但强扭的瓜不甜”,西府已预感到自己不可能劝服得了阿弟了。 封虎脸上显出了怒意,强压着不发作出来,“我的事,我自会处理”,谁说强扭的瓜不甜?我倒是觉得甜得很。 “好吧,是阿姐多事了。你的事我不再过问,我可以问几个与此事无关的问题么?” “自然可以”,刚刚对阿姐的态度太过凶狠,实在太不应该了,这下语气就自然软了下来。 “你怎么来到庸桢国的?可隔着一座伯劳山哩。” “六岁那年,一天夜里,阿爹很晚都没回家,我就出去找,在一个草垛里发现了阿爹……尸体。” 封虎的脸色冷漠,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或许是小小年纪的他经历的悲惨太多,心门早已关闭了吧。 西府走到阿弟身边,搂了搂阿弟的肩膀。 妖主面露不快之色,用手指捅了捅西府的腰。 西府侧过头来看妖主,那脸快要阴沉得拧下水来了,好吧,我自己的亲弟弟也算是别的男人么。心里虽有不甘,还是乖乖地将搂住封虎的手臂放了下来。 妖主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封虎的眼睛,对这个安静的男子印象一下子就不好了,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还是个大醋坛子,连人家弟弟的醋也吃,真是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