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共枕(2)
算了,事儿已经逼到这份上了,她再阴晴不定,说算了吧,长忘定是认为她有病。 哆哆嗦嗦,为掩饰情绪纠指着长忘紧实的胸,来了句:“能摸吗?” 长忘差点背过气去:“不能。” 两人洗漱后,便同睡在一张床上。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阿莼挤到床的最里面,面对墙,背对长忘时,心里不可能是不紧张的。敏感的能听到长忘躺在自己背后,坐下,躺下,衣服与自己衣服无意间因翻身摩擦,呼吸逐渐平稳的声音。 很久,阿莼的半边肩膀都麻了,她都没敢动。 隐隐,背后响起轻轻声音:“你在练穿墙术吗?” 阿莼没忍住,笑出声,整个身子抖了一会儿。 然后稍稍放松,转过身,正碰上长忘侧躺投向自己的一双微挑凤眸。 心脏狠狠在身体里撞了下。 故作轻松道:“只有一床被子,咱们一起盖。”然后坐起身就要拉被子。她以为长忘会说,不用,不必,你自己盖就行。 然而,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一双黑眸就在这夜中,没从她脸上离开过。 看的她心悸。 阿莼给两个人盖好后,想继续面墙,可左边胳膊不只麻了,还酸疼了,右边是长忘。有自知之明的自控力还没那么强大,索性平躺着望床顶 虽然不知长忘能不能睡着,反正自己是彻底被他盯的耳清目明,悬崖勒马。 终于忍不了了:“长忘,你总看我干什么?” “我在想,你的胆子其实也不大。”不轻不重的一句,彻底炸了阿莼。 她本浑身绷的不行,躁动的不行,被长忘稍稍一刺激,灵活翻身,几乎拼了力气,直接将长忘整个人压在身下,动人的眼睛写满无法控制的情/欲。一忍再忍的自上而下盯着长忘,奈何,这人日积月累练习的克制隐忍,深邃目光中,她根本看不穿。 “你想跟我做点什么吗?”阿莼问。 “如果做了,你可能会后悔。” “为何后悔?” “因为明天,我不认账。” “什么?” 阿莼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无法相信提了裤子就不承认这种话出于修雅端正长忘口中。 他什么时候被自己同化成无赖了? “我是男人,会生想法。有时候,兴致到了,无关男女。所以,我劝你,不要尝试。”长忘脸不红心不跳说完后,一动不动,凤眸气势颇足的盯着她,任由阿莼在自己身上撑着。 阿莼思量长忘这句是真是假时,隐隐约约,她貌似察觉腿下,有个东西在越来越硬,有要顶起来架势。 兴致到了,无关男女! 一瞬间,竟有点打起了退堂鼓。 她对他有欲,望,而且是日益月增,但这种想法已经逐渐过渡为会相互倾慕,真心回应,并非贪恋身体,否则这跟出去花钱寻乐有什么区别? 她有时候是不要脸,但并非是贱。 所以,欲,望腾起的火,逐渐冷下来,低头在他柔软的唇上一啄,轻触及开,翻身重新面壁,闭了眼。 人就是这样,日子久了,想要更多。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睡了,因为真的累了,她入睡很快,但并不安稳,梦里的情景不断在换,很乱,很累,什么也记不住,唯独一声稚嫩的阿莼姐姐,叫的她心烦意乱,直接惊醒。 回神时,天已放亮,床边已空。 虽然没有得逞,但她还是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清汤寡水的小脸,划出上扬弧度,懒散在床上摆成个大字,四肢像游泳般滑了滑,直到把床上的单弄得全是浪纹褶皱,头发凌乱贴在额前,回味什么也没做,仍算是满足的一晚。 至少,同床共枕的第一步,得逞了。 一瞬间:阿莼觉得自己还能这么傻缺。 懒洋洋洗漱完后,见昨晚自己随处丢的衣服,已被叠的整整齐齐有角有棱,缠腰的带都被缕直如新。 心情愉悦穿好衣服,出了房间门,在客栈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索性找到掌柜问,才知清晨有个男子来寻他,又另开间房,阿莼扔下好大一块银子,掌柜才不情不愿将长忘房间的位置说了。 起初,阿莼以为来找长忘的男子是近侍起风,可刚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先入耳的是两个人的急喘,接着便是混乱倒在地上的闷响与衣服撕扯裂帛声。 下意识愣住停步。 长久浸,淫各类艳书,与清筝辗转各色花楼所见所闻,情事上,虽从不得经历,但她能将什么人,什么体位,怎样敏感,能激起什么反应,喜欢前戏长些,还是疯狂的,变态的,又或是抽皮鞭,形形色色,变着花样能把一群男人讲到傻。 所以,自己经常跟清筝开玩笑:“这东西如果能随便修,她估计在十方世界能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清筝迅速转着紫色佛珠扶额:“我真庆幸寒生与你追求不太一样,他的变态都放在训兽上。” 现下,这类声音,举动的辨别几乎融入本能,她迅速辨别到: 书房内。 两个男人。 有一个是长忘。 另一个陌生。 他们在……。 不,她不是很确定。 她不想确定。 方才愉悦的心,瞬间如石落大海,沉的看不见底,发出惊天骇人的巨浪,在胸口中发出重重闷声。 说不上哪里痛,只觉得,每一寸骨头都被挤的咯吱响。 小脸,以不可预知的速度黑了下来。 “师父,你放手。”是长忘隐忍的声音。 “怎么,这么快就受不了了?”是另一个男子异常不正经轻笑。 这声音还真是……。 黯然销魂呐。 “谁?进来。”陌生的男人警觉到门外有人。 阿莼闭了闭眼,虽说可怜的挣扎自己多想。但现实残忍告诉她的眼睛,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挨在一块儿,一趟一压挤在地上。 长忘满脸通红,墨发还有点乱,身上的外袍早已被随意被仍在地上,凉了体温,中衣与里衣被彻底撕开,大半肩膀与她迷恋凹深的锁骨还露在空气中,像是在宣告方才的极烈痴缠。 而另一个方才被长忘喘息间称为师父的人,与寒生有点相似,肤是惨白,有点清瘦,身形与长忘略低些,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不过陌生男子的脸上,还有意犹未尽被打扰的恼意。 他有双修长但一眼能看穿任何人心里去的眼睛。单单微眯,气场就凝结的可怕。 见阿莼进来,没有问是谁,在长忘与阿莼错愕目光之间一个来回,便粗略知道了大概。 他先是体贴的将长忘的衣服重新拉回去,然后自己也旁若无人慢慢收拾好。 刹时,仿佛有无数梨花针,蓄势即发,想要刺盲她的眼还有串了她的心。 慢慢的,她的目光淡了下去,变得很冷很冷,心里猝然升起一股惶然,一股暴虐,一股蛇般流窜不甘狠毒还有狂暴。 她很想掐住长忘诱人修长的脖子,撕开这人自诩为是平静,撕心裂肺怒吼,瞪大眼睛看看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她到底哪里不够好,就仅仅因为不是个男人吗? 偶尔,她还真异想天开后悔过,如果自己不是个女儿身该有多好。 她早该想到的。 长谣说过,长忘自小没接触过什么男子,走动勤的便是眼前师父。 长忘说过,的确有这么男人,说不上多喜欢,但这人走了。或者说,并不是走了,而是闭关去了。 电石火花间,她刹理顺了。 原来如此。 师徒恋。 他娘的师徒恋! 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脸上的血色几乎要褪尽,方才差点失态的要将被称作师父的男人挫骨扬灰的痛恨,逐渐碎成万点,支离破裂成粉末,化为最后的波澜不惊。 “花长老,你出关了。”阿莼,实实在在不想用这个您来尊称。 这男人露出与长忘同样温柔的笑,但这笑,非常假,非常虚,也不绕弯子,一语道破:“你就是寒酥?比我想象的聪明些。我叫花栖木,长忘的师父。” 这是阿莼第一见长忘失态,面死如灰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的失态。他将长袍捡起,将自己整个拢住,深邃的凤眸情绪复杂的凝视阿莼,抿着唇想要开口,但最终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 “你们继续,长忘,我在客栈外等你。”阿莼以同样碾压的气场回了这看自己不善的花栖木,长忘的师父,不紧不慢,神态沉稳走出书房。 天知道,她全身的肌肉在看见方才艳色一幕,是抖的,抖到根本停不下来。嘴角抖的快要抽搐。 来回踱步,想故作轻松,清清嗓子,啊,啊试了两下,他娘的,还是嘶哑的。 胸口有股气,不轻反重,逐渐淤积,还有在扩散趋势。 在仿佛尝试好几遍,始终无法抹去脑海方才画面,还非常清晰,支微末节都不停在眼前来回放映。 看艳书,逛花楼,都没今天记得深刻。 她真的傻不拉几认为,像长忘深受礼义廉耻,品行端正的长期耳濡目染教化,总不会真去罔顾人伦与自己师父互生了情愫。 混乱的,不规矩的竟然也能跟他沾边。 曾经,她自认为是个相当开明的人,哪怕是听见悚人异闻,人,兽恋,在不靠谱的恋,自己都能一笑了之,所以在第一次听见长忘同说喜欢男子时,她才能做到淡定如常。 如是平时,被她无意撞见这种情景,可能会逗几句,然后笑着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