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只想要你
“往后,你欠我的只会越来越多,怕是还不清的。” 长忘仍旧没回应,任凭阿莼如火如荼的自言自语,一种烦闷的痛涌上来憋得他呼吸困难。 “救你一魄我有长久的法子,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报答呢。算了,明天再来问你。”阿莼正欲起身。 “办法对你自身有损伤吗?”长忘慢慢睁开眼,沉着声问。 “你没睡啊?”阿莼欣喜重新坐了回去,结果忘记背后有伤,“哎呀!”嘶一声。 把长忘吓到,同时他也忘了自己背后有伤,本能要起身,比她更痛十倍的挣到伤口,一声闷哼又重新趴了回去。 两人一阵手忙脚乱,最后谁也没顾上谁。 没憋住,嘻嘻哈哈,两人闷闷傻笑起来。 笑够。 “办法对你自身有损伤吗?”长忘再次问道。 气氛说不上的和谐。 “怎会,我又不傻。” “你想要什么报答?”长忘转过头,勾着唇,凝视阿莼低头百无聊赖的侧影。 阿莼与之对视,目光火热,不容反驳的斩钉截铁:“我要你。” 长忘黑眸在这样的夜晚,极亮,看不到底的情绪让她无法捕捉任何自己想要的答案。 目光交锋中,阿莼伤神的低下头,锋利的攻击此刻完全敛去,温和乖巧与清纯的面孔融为一体,忽冷忽热的性子简直往他的死穴中踩,陌生的翻滚沸腾,情绪的横冲直撞让他预要松口时。 阿莼卖惨简直手到擒来,重新扬起清澈的笑颜:“开玩笑呢,先欠着。” 天色已经蒙亮,两人其实都没有睡意,与其别扭还是说说话吧。 “寒酥,你也过来趴着。”长忘身子挪到最里,床上腾出大块空。他的意思很纯粹,她身上也有伤,总坐着,伤会一直绷疼。 阿莼眼睛亮起,连欲拒还迎都没有:“也对,都睡过一次了,第二次就不拘谨了。”然后就是两个人齐齐趴在能容纳三人的长枕上。 虽说长忘给阿莼留出很大空间,但怎么说也是两个人平趴在一块儿,胳膊又划一撑开,所以,碰到是难免的。 “寒酥,你自话就这样吗?”长忘虽晕晕沉沉,难得,挑了个话题。 “我说过难听的话,见过不三不四的人,处的乱七八糟的事,比你读礼义廉耻的书还要多。怎么,受不了?” “没见过你胆子这么大的。”长忘勾起唇。 阿莼凑近长忘,猛的来了句:“胆子不大,怎敢上龙族八殿下的床?” 长忘凤眸恼怒,用胳膊肘毫不留情碰了下阿莼的胳膊肘。 一阵酥麻。 须臾阿莼再次惊天动地的剖白:“你以为,我谁的床都上吗?” 长忘一夜终于可喜可贺的被阿莼逼到边缘:“你以为我的床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吗?” “我是第一次,你是吗?除了我,前后几个人上过你的床了?”话赶话说到这儿了,阿莼不不甘心吼出来。 第一次? 长忘下意识问:“你男宠?” 呵呵!敢情又绕回来了。 “没有,我都没碰过他们,一个也没有!”阿莼解释的烦躁。 长忘似乎很意外,他明明看到……。难道没有? “怎么,你不信,我还是个雏呢,试试看?”阿莼嚣张的跟长忘叫板。 现下,长忘脑子被阿莼猖狂搅的一团乱。 “既然不碰,养二十几个男宠什么意思?” 阿莼狡猾的笑笑,凑近不矜持的下套:“在意啊?” 长忘抿抿唇,没回应。 “特别想知道?” 若是以前阿莼说出故意戏弄的话,长忘要么叫声寒酥已示了结话题,要么直接转移话题,而现在他笑意越来越浅的面容,让阿莼心情越发舒畅起来。 “等你做了我的人,就告诉你。” 见长忘区别于往时的充耳不闻,阿莼坏兮兮的就是不说,就是不告诉你,吊着你,有时秘密就像熬一锅粥,但凡熬起来,就会越熬越绸,终会有水分靠干的那一天。 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 “长忘,不是等闭关之后,就细说你把我扔浊漳河之事。”这简直是困扰阿莼夜不能寐的一大心事,自从知道还与长忘有关之后,她白天也总是无法聚精会神。 岂料,长忘也故避而不谈:“时机未到,还不能说。” 阿莼矬牙:“成心的吧你。” 长忘不以为意。 “难道是我们做了什么不言而喻的事情?”阿莼慢慢凑近,四目相对,眼波流转,因发烧的缘故,这一对漂亮的凤眼尾染了粉意,撩人的让她很难移开眼睛。 长忘也精明的很,就是不上套:“我认为此事对你修地狱火有助。” 阿莼才不理会正言正语:“你就告诉我,激不激烈!” 长忘瞬间没了聊天的欲望。 猝不及防,唇被叮了一口。快的长忘都没反应过来,眼睛徒然放大,见阿莼一脸得意洋洋的脸。 次数多了他竟习以为常,懒得计较,眼皮松弛下来,叹口气将头扭向床里。 “你嘴真软,而且下唇丰润,含起来,很舒服。”阿莼脸不红心不跳的戏谑长忘。 长忘定力极好,表示没听见,继续无动于衷。 于是,阿莼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顺着裸露在外结实的肩膀顺着看下去:“你的皮肤很好,肌肉也匀称不突兀,肩膀很宽,腰也窄,上次我试过手感,挺紧致,腿长,还很直。全身上下,我都挑不出一点缺憾,你可真会长。” 闷闷淡淡的声音自另一边长忘口中说出:“寒酥,你想跟我玩儿火吗?” 阿莼本星光闪烁的眼睛先是亮了一下,接着如乌云密布迅速暗下来:“长忘,你师父是不是特恨我。” 话题一下子跳跃太快,长忘反应一会儿:“为何这样说?” “你们两情相悦,我却趁人之危闭关三年,明目张胆横插一脚。”其实,这是阿莼的试探他们关系真假。 长忘听后也不知怎么安慰,简单答:“他不会,你放心。” 阿莼残然道:“差点忘了,你们都是一样能忍的人,他是你师父,定比你更能忍。” “寒酥,莫要看轻自己,你很好。”长忘完全没有任何要撇清师徒二人相互爱慕欢喜的意思。 “很好,但你就是看不上,难道仅仅我女儿身?” “寒酥,魔妖事后我们再谈这些行吗?” “不用敷衍,长忘,我有自知之明。” 长忘慢慢回过头,似有若无的凝视着仍旧笑意满面的阿莼,虽故作轻松,但笑的她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是疼的。 “算了,我也不差男人。”阿莼刚因长忘态度稍稍有所改变的欣喜,大起大落到自暴自弃。 长忘的拳悄声无息攥起。 阿莼起身迎着清晨的光亮检查长忘伤口,药效不错,湿粘已经褪去,艳红也已凝固,药膏完全吸收。 “还疼吗?” “好多了。” 阿莼重新趴回去,侧头望着门外,将后脑留给长忘轻叹:“你啊,若以后没了我,该有多无聊。”然后撑不住,睡了过去。 若以后没了我,该有多无聊! 他的心有一阵阵紧起来,瞳仁的黑越来越深,越来越沉,像长夜,像大雪,藏起的心思似有似无的任其扩散。这个女子简直就像他命定的魔,遇上了,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想了很多,即便有些事翻来覆去的想,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可逆的。 慢慢的,他也怠倦睡过去。 当长忘再次睁眼时,竟已黄昏。 背后有发丝扫过的痒,还有轻柔的呼吸,朦胧熟悉的身影正在查看自己伤口。 “醒了?你睡得真沉。”阿莼十分有眼力劲的转身先给长忘倒了杯温水递到唇边。 “喝点水吧。” 长忘吃力的想要用手端。 “我这没那么多礼节规矩,殿下,您就着小奴的手直接喝吧。”阿莼玩笑揶揄。 长忘笑笑,将整杯都喝了下去。 “饿吗?我让梧桐专门给多了点好消化又补身体的,知道你不爱吃肉,素菜都是用骨汤收汁的。” 长忘见阿莼打开食盒,殷切的一个一个碟子也不嫌麻烦的端到他跟前,然后又搬了个小凳子坐到菜边,端起碗,无比自然的夹起筷菜递到长忘唇边。 此举震惊到长忘,他可不敢让这位姑奶奶伺候,预要挣扎起身:“我自己来。” “行了,你若是能起来,我还不愿意费这事儿呢,咱俩都凑合凑合吧。”阿莼将长忘应摁下去。 迟疑:“我从云阳山带了侍从,你让他们来吧。” “他们来,饭都凉透了。” 长忘还在另想办法。 “怎么,我的身份不配给你喂饭?”阿莼放下筷子加重语气。 无语凝咽,迫不得已,张开了嘴。 阿莼满足的给长忘塞了一口。 整个过程下来,阿莼真的跟伺候一个孩子差不多。 一口菜,一口饭,再一口菜,配一口粥,来来回回,搭配的很舒服,知道长忘爱干净,手边放着块帕子,随时给他沾唇残汤残渣。 一顿饭就出奇顺利的吃完了,阿莼不嫌累的又去将餐盘碗收拾好,体贴的又让长忘接自己手喝了整杯温水后,润一下喉咙,才算结束。 令长忘很意外,阿莼竟也有心细入微的一面,还曾以为她只顾贪图享乐,不食人间烟火。 长忘默默无言看阿莼忙里忙外,中间试过五六次额头确认,烧退没退,有没有反复烧。 然后又弄好热帕子给他擦脸,擦身体露出的本分,让自己清爽些。 擦完身体,又开始上药,因为怕他疼,又花费了不少功夫。 等一切忙完,夜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