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别让他人碰我东西,你除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阿莼欣赏美男用膳,懒洋洋又开始口无遮拦:“长忘,听说男女双修更能促灵力大涨?” 长忘哪会听不懂阿莼的意思,无动于衷道:“双修仅助于灵力,不利于你参透佛灯火。” 阿莼不依不饶:“那佛灯火修成之后呢?” “双修在于你情我愿,这不合适。”长忘隐晦又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阿莼撇撇嘴:“你跟花栖木倒是你情我愿了,双修了?” 一桌子丰盛,阿莼硬是让长忘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走至一案几旁,拿起纸笔,沾了几下特制红宝石研的磨,平静说:“寒酥,你若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精神用在修行研习之事上,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寒酥笑眯眯凑过来:“长忘,你还没说呢。” 长忘将要默写经文的手一顿,凤眼尾角多出凌厉,抿唇道:“没完了是不是?” 寒酥难得把长忘戳出恼意,继续雪上加霜,再接再厉:“难不成,八殿下与自己师父虽心心相印,但还发乎礼,止乎情?” 长忘从来都是不易怒的人,甚少生气,估计与温吞的性子有关,当然也与身份有关,没有人敢如此蹬鼻子上脸大胆造次。 凤眸冷意愈来愈重,偏偏阿莼就是继续忽视,装作没看见。 “寒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长忘慢慢开始动了笔,慢斯条理写着,丝毫不因情绪起伏而影响,论隐忍克制,阿莼可不是他的对手。 阿莼见长忘刚被挑起的怒意,仿佛注了水,莫名其妙稀释了。 不过,阿莼在寒生熏陶下,也是个见好就收,会看眼色的人,这情趣把控要有个度,彻底惹烦长忘,对刚突如其来,逐步加温的感情,没有任何好处。 索性,闭嘴,趴到长忘旁边,凑过去看他写字。 她还是第一次认真欣赏长忘的字。原以为,他的字应该是秀秀气气的,其实不然。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干净利落果断,抬笔落笔,字与字间,姿展而不夸,沉静却不散漫。 只是那日听了一遍,跟着备注几个大概片段,绕口繁复,听了就烦躁想撕了的经文,他给简简单单,轻轻松松默写出来。 认真是会传染的,阿莼也逐渐静下心,不打扰长忘,时而研磨,时而换纸,时而晾字。任长忘抿着樱珠的下唇,安安静静,一言不发,两人相敬如宾直到天明。梧桐将饭送来正待长忘红笔轻声放下。 阿莼毫不吝啬的夸到:“八殿下人好看,字也好看。” 梧桐放盘子的手一顿,忍不住余光瞟了眼未干的字迹。 阿莼见梧桐想看又不敢看,索性大大咧咧叫她直接过来欣赏:“长忘字不错吧,都怪哥,儿时也不给我找个像样师父。” 梧桐忙在身上净了下手,大着胆子两手摊平向上虔诚接过,羞羞答答道:“八殿下的字蕴含天地乾坤灵气,来自空无,归于虚旷,是小奴崇敬又不敢奢望的。” 阿莼一听,笑嘻嘻拍拍梧桐的肩膀揽过:“哟呵,比我会说,平日怎么没发现你的嘴竟也是个巧的。” 梧桐自知不小心逾越,忙先扫了眼根本不知听没听见,低头抿茶的长忘,依依不舍将掌中的字小心翼翼放下,红着脸匆匆告退了。 阿莼见梧桐被走的局促,跟长忘调笑道:“哎!干嘛不说话,你把人小姑娘给吓走了。” 长忘这才抬头看了眼方才被梧桐碰过的一张佛经,拿到方才未来得及熄灭的烛火间燃尽。 阿莼不明,没拦住:“好好的,烧了干嘛?” 长忘提笔重新写方才被燃的那张,垂着眼皮声音凉薄:“我的东西,最好不要随便让别人碰。” 阿莼本还在收拾已干涸的经文,经他这么一说,手适宜顿了下,竟然纠结了? “不是说你。”长忘头也没抬,补了句。 “你洁癖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阿莼赶紧将剩下的缕好,顺齐。 想着自两人熟识开始,就经常有拉扯,而且她从来都是自来熟,长忘的东西,动了不知多少,也没见他又多反感,就光衣服,披了好几次,甚至里衣也穿过。 骤然想起什么:“长忘,你不会把我曾穿过你的外袍,都烧了吧?” 长忘继续默写经文,只是比方才快了些。 “长忘,这是病,要治。”阿莼最后得出结论。 区区一张经文,用不了多久,长忘将笔轻轻一放。这才抬起眼皮,温声道:“你的想象力真是让我趋之若鹜。” “难道不是?梧桐碰过的一张纸你都容不下。”阿莼指着烛台。 “寒生说的没错。”长忘平静道。 “他说什么了?”阿莼倒是好奇。 “寒酥,你心很大。”长忘站起身,便不想再理她了。 什么呀? 男人的心思真他妈难猜。 阿莼撇撇嘴,将所有经文收拾好,开始临摹,顺便熟记下来。 不过自己的字与长忘的字差了好几十个悬崖峭壁,内心跌宕起伏间,对着悠闲品茶拿本残卷的长忘示弱道:“长忘哥哥,过来忙下忙呗!” 长忘手一抖,茶水差点撒到书上。 “何事?”垂目凝视费半天劲才认出的一页字,眼见阿莼谄媚,心下了然。 阿莼见长忘在旁侧坐了下来,忙殷勤把自己执笔的手塞到长忘手里,闪着秋水的眸子兴奋说:“教教我,想学你的字体。” 长忘实在赖不过她,无奈:“我只教你一页经文。”于是半个身子从后面贴了上去,温凉的手指包裹她滑皙小手,先是略微纠正执笔姿势手势力度后,下巴几乎要贴在她肩上的,心无旁骛教了起来。 虽说阿莼却有要习会他字的决心,奈何这距离实在容易令人遐想非非,偶尔撇勾捺点深沉轻语传入耳中,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间,不时带起的柔软发丝再落下,有些痒。 写着写着,竟心猿意马起来。 数不清自己到底记住长忘说的多少,认真记下几个字,总之直到最后长忘停笔,她还在意淫中,自拔的出不来。沉浸在绯红温润的唇就在耳旁,只需自己一侧脸,就能……亲上。 几乎是立刻、马上,长忘早对阿莼这招突然袭击了如指掌,熟的不能再熟。 阿莼刚把脸略有迟疑一转。 长忘便不漏痕迹的起了身。 阿莼也反应过来,嗤笑道:“不至于吧。” “你继续。”长忘走开。 “跟我在一起,还那么保守?” “寒酥,注意措辞。” 阿莼耸耸肩不再逗闷。 孰轻孰重,阿莼还是分的清楚,揉揉太阳穴,沉下心,一笔一划把方才一心二用记下的东西,规规矩矩写起来。 这一写,就写了整整一个月,期间,两人并未涉情,偶有言辞全是解惑经文,心不知不觉中也静了下来,她能做到即便长忘距离的很近,也能十分克制心无旁骛,目无杂念。 其实经文于她而言,早就背的熟透。 佛语暗示略有所参,但经文与寻常经文不同,是一方世界的秘术口诀,如若真简单轻易被人看的明白,想必佛灯火十方世界早有雀雀欲试修行者了。 所幸她有长忘,那日两人齐听,如闻大师亲口破解疑难之处、奥妙之处,修行或许遇到的弯路之处,统统事无巨细,奈何,阿莼听不进去,如今摁着长忘一遍又一遍的问,直到明白彻底领会为止。 长忘本就脾气好,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给她做越来越详细的解说。 一天清晨,阿莼又要执笔,长忘说:“今天教你下棋吧。”在长忘看来,整整一月,她这毛糙的性子能静到克制到这种程度,是意料之外的,本身修为强大也不无道理。阿莼身上有股冲劲儿,有股拧劲儿,就这练字静心来说,她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硬生生把无比丑陋的字,练的神似了长忘。 期间指尖血泡破了凝,凝了复起血泡,她也不较弱的停笔歇息。 虽说练了短短一月,仍然略有潦草,但书面干净秀气利落,倒是真令人欣慰。 就经文理解程度来说,大部分都是一点就透的,不明白的,牟足劲问,直到问倒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弱弱说:“长忘,我真笨。” 长忘浅浅一笑,不语。 总的来说长忘看出,阿莼是个目的十分明确的人,她会为了一件事,浑身有股犯狠的执着。 此时,阿莼抬起头,回首想着已经背烂的经文,点点头,练就一个月耐性,如今终于能坐得住。 长忘先给阿莼讲了讲黑子白子,然后如何布棋,如何结合兵略使用杀招,怎样算输,怎样算赢等等。 阿莼似学生般目不转睛的盯着。 又是整整一月,从白天下到深夜,阿莼仅一盘与长忘下了个平手。 最后服气的将棋盘一推:“人各有所长,这下棋我是施展不了抱负了。” 长忘慢悠悠将棋子分好黑白子,温文道:“以你现在能力,普通修行者已不是对手。” 阿莼也就是为明日入定修习佛灯火静静心,下下棋,写写字,等出了关,定要宰几个魔妖舒服舒服,绝不会闲的去寻个人下棋。 若是让清筝知道了,大蛇牙会笑掉。 “想什么?”长忘将她在愣神。 阿莼与长忘说话从来不遮遮掩掩,最近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被长忘认真的一问,她许久没调戏美男技痒:“想别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