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答应,徐长生转身欲走。 白婉凝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嗯?不是要去东梧县城么?”徐长生疑惑道。 “……” “我驾云去,能快些。” 白婉凝说这话时都是怪怪的,毕竟她在宗门内历来都是独来独往,偶尔几次驾云载人,都是载的宗门师妹,可从来没有搭载过哪位男性修士,更别说是让她主动邀请了。 徐长生更是激动,虽说已经走过一郡之地了,可那都是拿双脚丈量着人界的宽度,哪有机会乘坐云朵。 驾云,这可是道修的专属,修为到了入玄境,便能习得最基础的驾云之术,虽说速度凡凡,可依旧让无数修士凡人趋之若鹜。 飞天,这可是所有人的梦想。 不能驾云,哪怕你能呼风唤雨,别人都会以为你是凡人,顶多是个会些歪门邪道的凡人。可一旦能白日之间驾云远去,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这是仙人,还是正经的仙人。 这也是无数人想着修道的原因,若是体修,修为必须得到了炼体七重御风境,才能御风远游千万里。届时,同境界的道修早就将飞行,当做家常便饭之事了。 没想到初来这黄粱郡,竟然就有机会乘坐祥云,去那天上看看,果然还是要行走天下来的好。 见徐长生那兴奋劲,白婉凝突然又有些后悔答应他一起去寻那过阴人了,但也不好再拒绝。 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徐长生轻轻一跃,上了脚下祥云。 …… 而此时,白雾门内。 丁良工带人强行破开白婉凝庭院的法阵,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旋即一脸阴沉,“要你们有何用!这么大一个活人跑了都不知道,还信誓旦旦在我面前保证。” 身后两名白雾门内门弟子瑟瑟发抖,其中一名胆大些的开口解释道:“我们现在就去宗门外守着,只要白师姐一回来,我们立马通知丁师兄。” “算你们识相,还不快滚!” 两名内门弟子立马弯着腰快速离去。 丁良工随手将法阵修复,一回头,立马又变回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见到谁都会亲切的叫上一句师弟师妹。 至于先前宗门内的风云人物黄飞白,早就被扔到杂役区,当一名普通杂役了,毕竟灵湖崩碎的废人,宗门没将他扔出去,还让他在杂役区有口饭吃,就已是仁至义尽了。 …… 最后白婉凝带着徐长生在一处无人的山谷降落。 一路以来。 徐长生与白婉凝也算是互报家门,不过徐长生依旧说自己是桃源郡山水县来的,而没说自己是南风县的。 白婉凝也没追究,只说自己是白雾门的嫡传弟子。 等出了山谷,就剩下背着木剑的徐长生和另外一个瘦弱书生了。 这也是徐长生强烈要求的,不然白婉凝之前那副白衣胜雪的装扮一出,谁都知道是位仙子了,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想,便能判断出她是白雾门的白婉凝。 毕竟这白雾门在黄粱郡的地位,和桃源洞在桃源郡的地位一样。 都是一郡首宗。 寻常的消息人们可能不会太了解,但是一涉及到一郡首宗,或多或少都会在意些。故而一位白雾门祖师堂嫡传的行踪还是很值得关注的。 更别说这位祖师堂嫡传还是位女修,容貌上佳的女修。 这么一来,众多的男性修士们,眼中多会冒出些眼神,专门用来关注她。 白婉凝一开始还极为不愿意,可听徐长生一解释,也觉得挺有道理,便答应了。 身上气息也是极力收敛到练气期。 只要修为没她高,都看不出来她原本的修为。 两人就这么往东梧县城走去,还好降落的地点离着县城不远,两人只走了一会,便到了。 交了四文钱,两人便跟着人群入了城。 根据先前的安排,两人一入城便分开,由白婉凝去城主府附近查探。 毕竟两人只有她有灵识,查探起来也方便。 至于徐长生,则是去其他的地方查探了,东梧县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只有他们俩察觉,肯定还会有着别的风吹草动。 分开后,徐长生便开始在这县城内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往往是哪边修士的气息浓郁一些,便往哪边走。 不过这次,却没再去往聚宝斋,处理水灵门那得来的财宝,而是统统放在自己的芥子物内。 那地方,简直是坑人不偿命,自己在外边当个包袱客,摆个地摊,怎么也能多赚上三分利! 可别觉得这三分利少,只要自己能做成一笔一枚青蚨币的生意,那自己至少就赚了三枚白水币!要是再将这白水币换成黄金,再换成白银。 用梁米的话来说,就是“这麻麻多的钱哇。” 所以徐长生宁愿多花些功夫,也要在外面摆摊卖掉,这钱,可都是这么一点一滴来的。 要知道在小镇的时候,徐长生都是宁愿多跑一炷香的路程去那镇南的黄家铺子去买米,就是因为去他那,能便宜一文钱,虽说米是不咋好,但同样能顶饱就是。 从晌午逛到日落西山,也没打听到啥有用的消息,唯一有用的,就是这东梧县城的城主,长得很胖,心还黑,只要哪家铺子没给他交够足够的“孝敬”,第二天便会有城卫军上门,将其铺子封掉。 没有办法,徐长生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这东梧县的酒肆上面了。 这酒肆,三教九流汇聚,历来就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天色渐暗。 徐长生紧了紧身后木剑,踏进了一家街边酒肆。 人声鼎沸,随便要了一壶寻常酒水,徐长生便寻了个位置坐下,小口地抿着酒水,静静听着议论。 可有用的消息终究是少,只是偶尔有人提了句这东梧县好像好多地方都有村民失踪,可转眼又被人声淹没。 其他的消息倒是不少。 “你们听说没,就前几天,二皇子突破到了灵台后期,这么一来,灵台后期的皇子就有三位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听琥阳那边的道友传来的消息,近段时间以来啊,这琥阳城内可是闹腾地很啊。” “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道友给说道说道。” 说话的那位咳了咳,对方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吆喝道:“掌柜的,给这桌来壶悬南酒。” “这使不得使不得,既然道友有这份心,那我就说说,这段时间不是二皇子刚刚突破到了灵台后期吗,刚刚一突破,可是风头无两,在琥阳城内搅动一片风云。” “既然他出了手,决心要参和进这皇位的争夺中来,那原先就吵得不可开交的大皇子和五皇子肯定也不可能不接手对吧,这样一来,三家的势力就闹腾起来了,据说最狠的时候,大皇子和五皇子两人联手直接在宫门外将二皇子堵了下来,最后要不是尊王爷出面,可能都要大打出手了。”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不过我这也有个消息,也是琥阳城内的……” 起个头,男子突然停住了,与其交谈的那位也会意,招呼道:“掌柜的,还要一壶悬南酒。” 这番行为无非就是先前那男子觉得这消息不值那壶悬南酒罢了,既然不值,那还他便是了,反正左右就是一枚白水币的事,要是为了贪这壶酒,恶了一位同阶修士,那才是不值当。 男子接过掌柜递过来的悬南酒,才开口道:“大瑞郭家兄台知道吧。” “就是那三朝卿相的郭家?” “对,不过现在再也没有了什么三朝卿相郭家了。” “噢?此话何解?” “那位上门的赘婿,如今的高侍中,已经将郭家更名为高家了,就在前不久,已经把大门的牌匾都换了。” 听到这,徐长生抿了口酒,喝的满满当当。 这高家,应该就是高荐之家了吧。 果不其然,那人继续说道:“知道那高侍中为何手段如此通天不?” “这……还请兄台告知。” “那高侍中,就出自我们隔壁的桃源郡。” “嘶,兄台所说的,莫非是那小世界?!” “正是!可不止是他,就在前不久,那位高侍中还将自己在那小世界内的结发妻子,也一并接了过去,同去的还有他在那小世界的一个儿子。” “那他这么做,郭家那边就不反对?”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啊,据说那带过去的儿子,天赋也是极佳,这才一年的时间,就已经突破到了蜕凡,这事,可是机密的很,要不是我那位道友与郭家还能沾亲带故,这消息,铁定是传不到我们这的。” “原来是这样,来,吃酒吃酒,别客气。” 徐长生听完也是喝了一大口酒,酒下肚,脸立马通红。 直到快天亮时,徐长生又听见。 “刚刚接到消息,听说我们云昕大陆出现了一位天才刀修,一出山,便被百晓生列入谪仙榜第三,力压那位丹心阁嫡传——画秋白。” “竟还有这么回事。” “对了,那刀修好像叫做什么,阎北辰。” 徐长生又喝了一大口酒,依旧灌得满满当当,不过这次,很痛快。 当他走出门口时,脑中忽地响起白婉凝的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