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三人回到了别墅内,钟箐仍是一语不发,径直回到主卧。 两人跟上了楼,江辅宸对海允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跟她说说。” 哪知道海允却摇头道:“她现在是因为你伤心,你现在最好别跟她说话。” 江辅宸愕然道:“那怎么办?” 海允挺胸道:“今晚你睡客房,我陪她!放心吧,不管她是打是骂,我都会忍着的!” 江辅宸一呆。 他本想趁机进去跟钟箐商议商议后续,可是海允说得也在理,他想拒绝也一时找不着理由。 海允趁机开了主卧的门,反手轻轻把门关上。 门外的江辅宸反应过来,挠头无策。 总不能闯进去吧? 算了,最多辛苦一晚上,就在这门外等着好了。万一有什么事,他也好进去解决。 不过想想以钟箐的能耐,就算跟海允独自一晚,应该也不至于露馅,该没多大问题。 想到这里,他就在门外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按照呼吸操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进入休息状态中。 这才第一天,就已经过得过山车似的,明天会发生会还不知道,得养好精力。 一觉起来,已是早上八点。 江辅宸翻身而起,伸了个懒腰。 昨晚海允进去后,两女在房内低声说起话来。初时是海允在那试图安慰钟箐,后者一派伤心欲绝的反应,胡编瞎造地说起两人过往经历。 江辅宸只听了一小段,就知道该不会出现凶杀案,沉沉睡去,直到这会儿。 房内动静微起。 江辅宸凝神听了片刻,赶紧悄悄走开。 是钟箐的脚步,要是被她发觉自己昨晚在门外睡觉,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两分钟后,穿戴整齐的钟箐推开了客卧的房门。 江辅宸假装被她惊醒,坐起身来:“原来是你。” 钟箐关上门,淡淡道:“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江辅宸伸出大拇指,赞道:“昨晚你的表演太精彩了!”旋即叹了口气。 钟箐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走到窗边坐下:“我一直有个问题没问,不过现在也该问了。” 江辅宸一时没懂她的意思,下床走到窗边:“什么?” 钟箐抬眼看他:“你为什么不娶海允?” 江辅宸讶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钟箐不答:“先回答我。” 江辅宸叹道:“因为像你说的,那次和她发生关系,确实是一时冲动。” 钟箐眼中飘过一丝异色:“果然男人没一个可靠。不过就算那样,海允要家世有家世,要漂亮有漂亮,你大可以将错就错。感情可以培养,更何况我看得出来,你并不讨厌她。” 江辅宸露出复杂神色。 钟箐心中一动:“难道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江辅宸摇头道:“不只这么简单,但我不能说。” 在任务结束之前,他不可能接受别人的感情。 钟箐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当你确实有不能娶海允的苦衷。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江辅宸挠头道:“恐怕只能再想办法让海允死心了。” 钟箐若有所思地道:“假如我有办法呢?” 江辅宸错愕道:“不是这么神通广大吧?”自己苦恼了一晚上,她竟然说得这么随意! 钟箐并不说话,看着他。 江辅宸断然道:“只要你能帮到我,你说什么都行!当然,不能是像昨天那种办法。” 钟箐起身朝房门走去。 江辅宸愣道:“你什么意思?” 钟箐拉开门,停步看了他一眼:“一会儿海允要走,你和我一起去送她。” “什么!” 江辅宸瞬间石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午十一点,北都机场的大厅内。 收拾停当的海允紧紧拥着江辅宸,一语不发。 江辅宸到现在仍没明白怎么回事,只知道她已经决定要离开北都回到澎定。 足足五六分钟后,海允才松开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好照顾箐姐!” 江辅宸愣愣地看着她。 海允忽然颊上一红,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道:“但你想我时,就过来找我吧,我永远是你的女人!” 这是当初在澎定时她说过的话,这刻听来,江辅宸也不禁心中一震。 海允转身拉起行李箱,朝钟箐瞪了一眼:“便宜你啦!”这才朝着登机口走去。 江辅宸转头看钟箐。 钟箐若无其事地道:“解决了。” 江辅宸有种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冲动。 早知道会有这么戏剧性的转变,昨晚就不睡了,干脆偷听一整晚! “走吧。”钟箐转身朝大厅外走去。 江辅宸无奈跟上,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钟箐看都不看他一眼:“记得早上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什么都听我的,所以我现在不准你问,你也不能问。” 江辅宸哪知道她当时那要求是为现在准备?苦恼道:“多少给个提示好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近大门处,门边进出的人很多,钟箐侧身闪避前面过来的几个游客模样的人,一边道:“男人要讲信用,答应的事不能反悔。” 江辅宸正要说话,突有所觉,蓦地左手一伸,一把抓住了旁边刚要和他们错身而过的瘦子。 钟箐愕然止步。 那瘦子也是一愣,被抓着的右手挣了两下没挣脱,微怒道:“你抓我干嘛?” 江辅宸笑了笑,右手伸出,把瘦子背在后面的左手抓了出来,登时一呆。 瘦子左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那瘦子怒道:“你到底干嘛?放开我!否则我叫人了!” 江辅宸疑惑道:“不对,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偷我同伴的钱包来着,怎么突然不见了……”他眼力何等高明,瞧准了对方是用左手偷的钱包,被他抓着后,才迅速背到了身后,没想到再拿出来竟然空了。 钟箐听得一愣,忙把手提包拿起来,才发觉拉链开了,一翻里面,果然钱包已失。 那瘦子怒道:“你冤枉我!” 周围的人瞅见热闹,把三人围了起来。 江辅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瘦子按翻在地,上下摸索起来。 那瘦子惊叫道:“放开我!你干嘛!我草!放手……” 不远处的两个机场安保人员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江辅宸大惑不解地站起来。 这瘦子身上竟然真没钟箐的钱包! 瘦子爬了起来,指着江辅宸怒叫:“我要告你!” 江辅宸心里一动,脑中画面飞快回闪,定格在刚才的画面上。 旁边的安保人员正色道:“麻烦你们跟我们去趟……” 他话还没说完,江辅宸突然抬头,四下张望,迅速锁定了一个方向,一把推开正想押他的安保人员,朝那边奔去。 “喂!站住!”两人还以为他要逃跑,忙大叫着追了过去。 钟箐也是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江辅宸奔到十多米外一个中年妇女旁边,一把把她抓住。 “干嘛呢你!”那中年妇女一惊,回头看清是个年轻人,登时恼了,“你抓我干嘛!想非礼我是不是!” 江辅宸理都不理她,一把把她手弯上的挎包拖了过来。 中年妇女大惊,尖叫道:“抢劫了!救命啊!” 江辅宸在包里略一翻腾,眼睛一亮:“找到了!” 中年妇女叫声一断,愕然看着他手里的钱包。 两个安保人员这时才追近,还没说话,江辅宸沉声道:“她是小偷的同党,抓住她!” 中年妇女回过神来,怒道:“你才小偷呢!这东西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我包里的!” 两个安保人员摸不着头脑,其中一个道:“那就麻烦两位都……” 江辅宸瞅见两人都在这,心中一懔,转头望去,只见那瘦子已经趁机溜出了大厅,朝着一辆出租车扑去。他暗骂笨蛋,一把推开两个安保人员,向外狂追。 那瘦子上了出租车,转头看着江辅宸追出来,得意一笑,叫道:“小子,敢坏你偷王爷爷的事,下回再遇上走着瞧!” 前面的司机没听清,愕然看着后视镜:“啥?” 瘦子惊觉一时得意忘形说漏了嘴,忙道:“没啥,快开车!” 江辅宸终究慢了一线,追出去时出租车已经汇进了外面的车流,无奈停步。 偷神? 这家伙嘴倒是挺能吹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脸色一变,反手摸上自己裤兜,登时大怒。 我靠! 钱夹不见了! 从机场的警察分局出来,江辅宸皱眉不语。 那中年妇女并不是小偷的同伙,看样子是那小偷发觉被抓,迅速把赃物转移到了她的包里,以免被当场抓个现形。 钟箐的钱包是追回来了,但他的钱夹却被偷走,损失惨重。 不过以他的警觉性下,对方竟然能偷走他的钱夹,水平绝对不低。 要知道他过去也常常会有需要用到偷盗手段的时候,本身就懂不少偷偷摸摸的勾当,水平不说顶级,也能在偷界称得上一把好手。但那瘦子手法之快,却令他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钟箐提议道:“不如先去银行挂失吧。” 江辅宸摇头道:“不用,警方已经登记了卡号,他们会联系银行。只要那家伙敢拿我的卡刷卡,立刻就会被银行察觉。” 钟箐疑惑道:“那你一脸苦闷个什么?” 江辅宸微微一笑:“不是苦闷,我是在想他的手法,可能我也能做到。” 钟箐错愕道:“你想学偷东西?” 江辅宸哈哈笑道:“瞎想些什么呢你!我堂堂江大老板,还需要去偷?” 偷东西靠的是快、准、巧,这三样东西以前他就擅长,但现在学了郁澜因的极端手艺秘诀后,他的双手更是达到了另一个境界。假如他也去做小偷,说不定能比那瘦子做得还好。 钟箐恢复了平静:“随你吧,我饿了,赶紧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想想怎么跟我家里人说清楚,我已经和你分手的事。” 回到京华烟云,两人刚进别墅,钟箐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摸出一看,微微一怔。 江辅宸看到上面写的“妈妈”,问道:“不接?” 钟箐没说话,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箐箐?”那头传来钟箐母亲的声音。 “嗯。”钟箐轻轻应了一声。 “你们现在在哪?”钟母问道。 “重新找了个地方。”钟箐简单地道。 “哦,安顿下来就好。这几天你暂时别回家,回头等你爸消了气再说。对了,你在哪儿住?妈妈去看你。” “京华烟云。”钟箐犹豫了一下,仍是说了出来,“到的时候我来接你。” “好,下午别出去,妈妈很快就来。” 电话挂断了。 江辅宸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沉吟道:“要不要干脆先跟你妈说?” 钟箐摇头:“不,等我爸消了气再说吧。” 江辅宸好奇起来:“那要等多久?” 钟箐轻描淡写地道:“快的话几天,慢的话几个月都有可能。” “什么!”江辅宸失声叫了出来,“你爸一个大男人,能气这么久?!” “正因为他是大男人,所以格外放不下面子。”钟箐淡淡道,“这次我把他气得这么厉害,他就算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都不奇怪。” 江辅宸把记忆里的国防部长形象和她这说话一对比,不由心里直摇头。 光辉形象瞬间尽毁! 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均感诧异。 这时候会是谁来? 片刻后,两人站在门口,呆看着门外的端木峰。 端木峰也呆看着他们,目光来回扫着两人,错愕道:“你们不是……” “想说决裂了?”江辅宸先反应过来。 “哼!”端木峰不看他,看向钟箐,“箐箐,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找我有事?”钟箐也有点没搞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过来。 “没什么,昨晚你不是气着了吗?我来看看你。”端木峰有点尴尬。开门前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若无其事地一起出现,完全不像是刚决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