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辅宸老老实实地道:“我曾在梁家的公司工作过,做过保安,也是梁俨雅的贴身保镖。” 钟母缓过气来,蹙眉道:“你谁家工作不好找,偏偏找梁绍卿家的,唉……算了,你们先回去,回头有机会我再设法帮你们调解。” 钟箐问道:“为什么我爸好像很讨厌梁家人的样子?” 钟母低声道:“当年你爸曾被梁绍卿陷害过,差点结下血仇,你说你爸恨不恨他?” 两人一时愕然。 钟崇山是国家重要领导人,梁绍卿纯商人一个,竟然能有这么大仇恨? 坐出租车回到了别墅,江辅宸说道:“这事我来查。” 钟箐看了看他:“你想去找梁家的人?” 江辅宸有点无奈:“不是我想去,而是不能不去。旧气还没消,新气又来了,要帮你回家,不搞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不行。” 钟箐凝视他片刻,才道:“其实,你不用这样。” 江辅宸愣道:“什么?” 钟箐眼中闪过异样神色,轻声道:“你来这是为了帮我,我本来就欠你的人情,所以你不需要为****这么多的心。” 江辅宸反问道:“你有办法回去?” 钟箐想了想,摇摇头。 江辅宸莞尔一笑:“那不就得了?你自己没办法,当然得靠我想办法了。还有,你不欠我任何人情,而是我欠你。在医院,我爸没少受你照顾,就凭这点,我就该帮你。行了,我饿了,钟大医生不如先做个晚饭,今晚没能在你家吃到大餐,那就咱们自己来个烛光小宴,哈!我似乎该去找几根蜡烛……” 钟箐无语地看着他。 这时候了这家伙还能笑得出来,是该说他没心没肺呢,还是该说他乐观? 等钟箐去厨房忙碌时,江辅宸才去书房,把藏着的监控装置拿了出来,略一摸索,就找到了存储盘的位置,取了出来。 这机器并不新,连存储用的盘都是十多年前的款式,要查看里面的内容有点麻烦。 江辅宸略一思索,把东西藏回原处,才下楼道:“我出去一会儿,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这才离开。 半个多小时后,他匆匆赶回,在客厅里遇到刚从厨房出来的钟箐,后者看着他身上挎着的包,愕然道:“你买了东西?” 江辅宸笑笑,拉开拉链,摸出一把蜡烛。 钟箐微微一震:“你竟然真的去买蜡烛!” 江辅宸嘿嘿一笑:“只是顺便。不过一时间就找到这十几根,你……” 钟箐截断他的话:“放这吧,我来布置。” 江辅宸求之不得,把所有蜡烛都拿了出来,挎着包上楼去了。 回到了书房,江辅宸把挎包里的一个大方盒拿了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个适配旧式存储盘的播放机器。这才是他出去买东西的重点,蜡烛什么的都是顺手。 照时间算,端木峰的人应该是趁着上午他们不在时来装的监控,那么录像里该有好几个小时的影像,看看能否从中找出端木峰监控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接好电源和线路,江辅宸翻出监控的存储盘,放进了播放机器里,按下了开关。 片刻后,播放机器上面巴掌大小的黑白屏幕出现影像。 江辅宸熟练地操作机器,把播放速度迅速调到最高的32倍。 画面开始高速播放。 江辅宸目不转睛地盯着,过人的眼力不断将影像内容敛入。 这是客厅的影像,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空无一人,直到钟箐回来后才有了人影,然后就是他回来时,画面中出现了他的身影。 几分钟后,画面播放完毕,没有什么有用内容。 江辅宸毫不气馁,换了书房的录像,再次观看起来。 又是几分钟过去,江辅宸再换上卧室的监控录像。 这次只看到一半,记录时间是在下千三点左右时,江辅宸浑身一震,按下了暂停键,把画面往后调,退了一截,才以正常速度重新播放。 画面中,钟箐取了要换的衣物,进了主卧的浴室,竟然开始洗澡! 透过监控,可以看到浴室半透明的门上倩影摇曳,动人心魄,令人忍不住想要看到玻璃门的另一边那惹人遐思的盛景。 就在这时,江辅宸心中一震。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浴室的监控录像换上,调到相同的时间段,才重新播放起来。 画面中,钟箐从卧室里走进来,关上了浴室的门,然后放好衣服,接着开始调水温,最后终于到了关键时刻…… 江辅宸心里一紧,屏住了呼吸。 衣衫渐裉,令人头晕目眩的傲人身姿渐渐呈现出来。 眼看她慢慢转身,正面盛景即将完全展现出来时,开门声突然响起,随即钟箐的声音传来:“吃饭了。嗯?这是……你!” 江辅宸一惊转头,登时看到了推门进来的钟箐,下意识地把机器屏幕挡住。但看钟箐骤变的目光,显然已经挡晚了。 钟箐快步进入,一把推开他,不能置信地看着显示屏上的画面。 江辅宸结巴道:“我……我还没看到……” 钟箐双颊已然红透,一把抓起机器,猛地扔了出去。 蓬! 整架机器登时被摔散了架,画面全没了。 钟箐转身瞪着江辅宸,破天荒地怒气狂涌,叫道:“无耻!” 江辅宸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忙道:“你别误会,不是……”后面的“我做的监控”还没说出口,钟箐已一转身,朝着门外奔了出去。 江辅宸满腔苦水说不出。 尼玛! 真不是我搞的监控啊! 砰! 摔门声传来。 江辅宸赶紧追了出去,隔壁的主卧房门紧闭,他尝试敲了敲门,小心地道:“钟医生?” 里面没有回应,却有翻箱倒柜的声音。 江辅宸暗叫不妙。 钟箐不会是想离开吧? 但要门时,门却被钟箐从里面锁死了,他又不敢用暴力,无奈叫道:“钟医生,你听我解释!” 房门突然被拉开,钟箐板着脸看他。 江辅宸还以为她要听自己解释了,正想说话,这美女猛地把他的包扔到了他怀里:“拿着!给我滚!” 江辅宸一愣:“我滚?” 钟箐冷冰冰地道:“这房子我租的,不是你滚,难道是我?” 江辅宸苦笑道:“我真冤枉的,那不是我录的……” 钟箐伸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冷冷道:“短时间内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请你悄悄地离开!”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听他解释,江辅宸再怎么耐心好,也不禁有点火了,皱眉道:“你要讲点道理!” 钟箐反问道:“请你告诉我,我能跟一个瞒着我在浴室里偷录无耻内容的家伙怎么讲道理?尤其是我原本对这无耻的家伙那么信任!” 江辅宸转身就走,再不解释。 既然要误会,那就误会到底好了! 钟箐看着他背影,眼中露出复杂神色,轻咬嘴唇。 江辅宸下了楼,走过客厅时不由一愣,停了下来。 饭厅里已经关上了灯,此时他带回来的蜡烛正分立饭厅各处,烛火轻燃,透出温馨浪漫的气氛。 江辅宸回头看了一眼楼上。 没想到她还真摆了这么浪漫的烛光晚餐。 怒气瞬间消失,江辅宸转身走进饭厅,在摆满了饭菜的餐桌旁坐了下来。 楼上,钟箐在卧室里呆坐了一会儿,心中倏然一惊。 奇怪,自己一向以理智自居,不易生气,为什么这回会这么冲动? 尤其是刚刚他明明是有苦衷要说,自己却难以抑以怒火,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心情更是烦躁,起身来回踱了好一会儿,心情不但没平静下来,反而更加烦躁。她躺到了床,竭力让自己冷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情才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咕咕咕…… 肚子响了起来,钟箐记起自己还没吃饭,起身走到房门处,拉开门,走了出去。 算了,明天再联系他,好好解决这事,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之前摆好的饭菜,现在很可能已经凉了,也只好将就。 下了楼,她转身走进饭厅,一眼看到蜡烛已经燃过小半。她默然片刻,才走到桌边,正要坐下来,脸色突然一变,不能置信地看着桌上的东西。 一桌子饭菜,此时竟然只剩下空盘! 同一时间,江辅宸已经打着饱嗝坐上了出租车,离开了京华烟云。 钟箐的安全不成问题,端木峰再大胆,也不可能敢去对她动手脚。 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去哪儿住? 正沉思时,他眼角忽然扫到街边一幕,登时一震,急道:“师傅,麻烦你停车!” 夜幕下,街边一条僻静的小巷内,三个混混笑着朝目标逼近,其中一人怪声怪气地道:“装啥装?大晚上一个人穿这么露出来,还不就是为了勾男人?正好咱们仨都是壮男,保证一定让你满意……” 被他们赌在墙边的美女怒道:“再不滚我真叫人啦!” 另一个混混冷笑道:“叫啊!我倒要看看,谁敢坏爷们儿的好事!” 话音刚落,一人冷冷道:“我数三次,立刻滚!” 三人一惊,同时转身。 美女惊见巷子口出现的男子,惊喜道:“师父!” “谁来了也没用!”三人瞧清来者模样,一个混混翻手从兜里摸出弹簧刀,“哥儿几个今天吃定她了!小子,识相的给我滚!” 巷口的高瘦年轻人沉声道:“一……” 三人互相使个眼色,围了过去。 “二……” 呼! 弹簧刀一个横挥,向对方脸上割去。 “三!” 这字一落,高瘦年轻人身体不动,突然探手,一把抓住挥刀那人手腕,一个反扭。 喀嚓! 惨叫声中,那混混翻倒在地。 刀光一闪,横划而过。 另两个混混只觉颈下一凉,随即痛感疾升。两人同时摸向脖子,抬手时只见满手鲜血,登时剧震,失声道:“血!” 完了!喉管被割断了! 高瘦男子把夺过来的弹簧刀随手一扔,从三人间穿过,走到美女旁边:“走吧!” 几分钟后,两人已经出了巷子,美女惊疑不定地看着高瘦男子:“你把他们给杀了?” 那人正是江辅宸,莞尔道:“就算真强了你也不至于死罪,更何况未遂?我只不过随便割了他们两刀,吓吓而已,皮外伤不碍事。甜甜你大晚上穿这么露一个人出来干嘛?” 她不屑地道:“从现在起我的师父只有你一个,宋浅时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江辅宸愕然道:“你叫我师父?” 田甜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啦!你教我赌术,就是我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叫你师父也是理所应当。” 江辅宸哭笑不得,把话题转了回去:“你跟宋浅时到底怎么回事?” 田甜眼中复杂神色掠过,轻声道:“以前在我还是学生时,他曾经在经济上帮过我。后来我毕业了,没本事挣钱,就跟了他,拜他为师,也做了他的情人。不过那是以前,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已经跟他断绝了关系,再不会回浅时道馆。” 江辅宸听出其中有异,但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只好道:“你去哪?我送你。” 田甜大喜道:“太好啦!我家离这不远,走过去就行。” 十多分钟后,两人进了一个叫“天乐园”的普通小区,走了一截,转进其中一栋公寓楼。 江辅宸奇道:“你竟然在这个地段有房子?”北都寸土胜金,这边也算是市区的核心地带了。 田甜哼道:“宋浅时送的。” 江辅宸更奇了:“这家伙这么大方?” 田甜哂道:“小气鬼,要不是我想尽办法死缠着他,加上那时他正迷恋我,这套房子休想到得了我名下。”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四楼,田甜开了门,江辅宸道:“送到家任务完成,我走了,拜拜。” 田甜拉住了他:“至少进来喝杯茶吧。” 江辅宸摇头道:“算了,还得去找地方住。” “找地方住?”田甜玉容愕然,随即心中一动,喜道,“那不正好?我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