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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中龙凤

南柯遗梦录 韩铭丞 5738 2024-06-12 08:15
  太子凌笑道:“世人自误罢了。道祖传下的神仙鬼怪,实则是为了文化传承,并非明证真有成仙者也。然而世人皆愿长生,更盼异能。于是,追求仙道的多了,却不明白道修只可延年益寿,增益身心而已。并且,道家的学问渊博如海,也都被人忽略,他们只盯那功法方术着眼,既不追求道之真谛,也摒弃了道家诸多学问。于是,长生自然虚妄,学问也丢下了。实在说,诸多道众,近乎妖也!”  “至于静安,我只传过她几门功法,以及拳脚功夫防身而已。我从没传授过丝毫道学典籍给她,今日她的道学成就,却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额,因事所迫,我失了为师的责任!”  静安散人忙宽慰太子凌道:“你待我极好了!”  太子凌叹道:“周竹,你若秉持正道,可成宗祖,若信我的,以后静心修持,别再与兵家交结了。”  “我与兵家有仇,被他们伤了一臂一腿。所以你问我为何苍老,便是这个原因。道家修行主张经脉周天运转,可我被伤了两端,从前所学功法,尽皆失了成效。这些年我另辟蹊径,修行其他功法,虽然有些微进步,但终究不能再有驻颜之功了。”  静安散人又闻旧事,心里恨恨不休,便唤周竹道:“周大巫,兵家为争天下,伤了峨眉祖师。为争功法,又杀了许多峨眉道众。此仇誓难两立。你自斟酌,若从今以后,潜心入道,峨眉一脉,便与你永示恩好。如若你再亲近兵家,下次相见,便是仇人啦。”  周竹见静安散人有这般有仇必报的坚决,心中凛然敬佩。思忖片刻,说:“真人,我与兵家之主,确实是把盏之交。但我与你们,也未必不是朋友。我得机缘,偶入道修,苦无良师指引,已经困顿经年。今日得见峨眉祖师,他不吝惜初识缘浅,便肯传道解惑,真叫我好生感激!你放心,从今以后,但凡有兵家亦或你们争执之处,我都退避三舍,你看成么?”  太子凌顿觉欣慰,感慨道:“道门又出不世奇才,我辈幸甚!周竹,以后再有困惑,尽管找我相互探讨。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竹立刻深深一礼,不再多言。端视静安散人,谦词道:“真人,棋逢敌手,知音难觅。我不愿舍了今日良机,我们还是比试一下吧。”  静安散人性本淡泊,却因周竹言语,忆起年少时的锐气,欣然应允道:“你来攻吧。”  周竹沉声低喝,那凤凰忽然昂首展翅,鲜活起来。  静安散人一言不发,心中转念,那俊朗男子,竟也摆出拳脚架势,静候来敌。  凤凰纵身掠起,挥翅猛击。男子脚步腾挪,进而掌袭。  那凤凰身躯极其灵活轻盈,而男子的身形竟也机敏矫捷。来来往往,一个以翅为器,一个舞掌成风,两厢居然打斗起来。  几十回合过后,周竹头冒虚汗,这凤凰居然落了下风。他没料到,这男子的掌法,居然繁复莫测,琳琅缤纷。料定再打下去,自己便穷尽应对招式了。  略一转念,凤凰回转身形,敛翅端立。男子竟然也不追赶,凌虚矗立,静候凤凰神技。  “呼。”凤凰口中,喷吐熊熊烈火,直奔男子袭来。它的周身也皆燃尽消逝,遁形无踪。这便是周竹的致命一击。  这时男子纵身跃起,直扑入这团火焰正中。他翩翩轻舞,猿臂展曲,居然打出一套柔而有力的拳法。  周竹顿时傻眼,即便他使尽全力催促,这火焰也渐渐脱离他的管束,一点点的,在男子的胸前臂展中,形成了一个漩涡。它竟兀自旋转,总不停息。  “成!”静安散人一声疾呼,男子双掌使出(十字手)后,收势静立。  众人皆叹神异,那团火焰,居然被男子化成了太极图。  “胡闹!”太子凌一声轻呵,空中幻像尽皆破碎,倏忽不见。  众人失望极了,一场好梦,竟被太子凌生生打断。  周竹呆愣愣的望着静安散人,他输得匪夷所思,不能自信,喃喃道:“这是啥?”  静安散人淡然道:“太极拳!”  这时,姜奎已然醒来,跟着观望许久。他觉得这男子似曾相识,却又不能确认。  猛地,他醒悟过来,极其兴奋,呼喝道:“静安真人,你弄错了,这人是用剑的!诶呀,你还能变他出来么?我想要拜一拜,若不是他指点我,我连今日这点成绩也没有呀!”  静安散人微笑道:“你说对了,他的剑法自是比拳脚还要高明。但是惭愧,我竟无缘见他使剑,所以,你这愿望,只能另寻时机去圆啦。”  姜奎刚刚被往事激得失了神志,居然没听到这男子是谁。而众人羡慕他有奇缘,却并不向他点破。  周竹望着姜奎,沉思不语。姜奎见他出神,便问:“怎么了?”  周竹感慨道:“奎哥,你这一生的苦,原来不是全无益处呀!你真是个有福之人。兄弟萤火之光,却还自珍多年。唉,累你多了更多辛苦,你莫怪呀。”  姜奎莫名道:“你说啥呢,我自然要感谢你。我只对瑶草最有心得,以后再遇到珍奇,也给你留着!”  周竹哈哈大笑,连声呼喝道:“好,好,好,没白结交一场。你且记住,尊师重道。我走了,你自珍重。”  疾闪身形,几个纵跃,周竹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宋国一众人,皆是默不作声。  太子凌笑道:“还有什么手段,都展示出来吧。”  一个粗布中年男子道:“你只派这道姑一味和我们比武的话,我们确实无人能胜她。”  太子凌见他满面风霜,皮肤粗糙,衣裳竟有补丁,便说:“人说墨家不喜战事,总愿扶弱抗强,看来都是假话。”  中年男子见被认出,脸上有些尴尬,嘴上却说:“先生差矣。我为宋民,君王有诏,怎能不至?”  太子凌也不在意,追问道:“墨辩?还是墨侠?你想和我都比什么?”  中年男子说:“我叫田沃。行侠,擅守,会制弓弩。”  太子凌嬉笑道:“田壮士,我只会最后一计,却不知能赢你么?”  田沃知道这所谓最后一计,便是击杀自己。他坦然道:“确实无用。墨家一脉,十有八九都在宋国,宋君随便诏唤一位,都强过田沃远矣。”  太子凌承诺道:“田沃,现在双方都只固守边界,楚君只是防御,并没有入侵的意思。你便安稳回宋国吧,请不要对侵犯者出言献策。不要因一时的政局,失掉了墨家与巨子的主张。天下何其大哉,墨家能守得美名,还怕没有栖息之地么?”  田沃瞠目结舌,戏言道:“先生是墨辩么?竟对墨家如此熟悉?”  太子凌微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唤过萧夫人,说:“发钗给我。”  萧夫人取下给他,太子凌便动手在软轿上忙碌起来。一会儿功夫,他便将发钗扭成弹簧形状,再随手丢给田沃,询问道:“这个看得明白么?”  田沃神色凝重,他不料太子凌竟懂此等技艺,沉默片刻,回复说:“我也懂得其中道理,但是并无用处。”  太子凌沉声道:“墨家擅长工艺,道家精通金石。你所不能,未必我也不能。”  当世冶金还不能使弹簧生出巨大弹力,然而田沃见了太子凌言谈的沉稳与博学,却也不能断定他必然不能制出弹力甚巨的弹簧。斟酌半晌,田沃应允道:“先生,墨家不会参与对外攻伐之战,您却怎么说?”  太子凌欣然道:“兵者,天下至凶。若无必要,我也不会弄那诸多异法降世。”  田沃听这言语,似乎太子凌会的还不仅仅是此一物,便再不敢起争斗心思。略一抱拳,说:“先生,墨家敬您劝诫。田沃告退了。”  回头又对宋君说:“大王,有此人在,不可与战。即便急攻胜了楚国,但因此得罪了他,也是得不偿失。墨家再无谏言,将来若无人侵犯宋境,您便别诏唤我们了。”  说罢,深深一礼,田沃也走了。  兵家头目见此境况,极为窘迫,弯腰询问身前一儒生,态度极其谦卑,道:“苏先生,有良策么?”  这儒生略微皱眉,说:“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此人如此神异,怕是寻常谋略胜不得他。回报你家主人,此人若在,除非大势所趋,不要再与他争斗了。”  他不再做声,兵家头目也不敢多问。  太子凌默然道:“可以定计设伏除掉我!”然而他目露精光,满脸萧杀,骇得兵家各个一身寒颤。  宋君出言劝解道:“老先生,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们恩怨,且放一放。”  “好。”太子凌应承道:“还有两人,要出什么手段呢?”  这两人一佛一道。二人嘴角微动,宋君抢先说:“没其他事了。老先生,那买卖怎么做?”  扬光子见太子凌仅凭口舌,竟真的退却宋国五万精兵,心中欢喜异常,应声道:“宋君,我通百货过宋境,你征薄税。如何?”  宋君毫不迟疑,脱口说:“一切都好商量。既有商贾,必有往来。但是有一点,兵器,战马,粮草,一律不可由宋入楚。我只斟酌这一点,至于抽利几何,我不计较。”  太子凌见宋君居然爽快,趁机说:“安乐侯的父亲,正经营镖局生意,他的岳丈又善商贾。若两位君王愿意扶助,将来,这二人少不得多叨扰二位。”  (纵横首发书名幻世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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