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金铃发问,正好问到戚少康的心坎上。 一旁的戚少康赶紧没好气的抢答道:“这厮实力不济,在矿山里寻矿,被那里的煞气消磨了一层修为,伤了肺气,就成这样了。我要是易随行我都懒得带上他,估摸着啥也不懂。这一趟真真是凭白浪费我的时间。” 言外之意,这厮就是个废材弟子,毫无价值,你们怕是问不出来什么,可不能算到我的头上。 不然传出去我戚某人这般天才好不容易办回差反而于事无补,面上可不好看。 鹿金铃闻言,心中也算是有了个明了,这般一辈子也就能混个炼气修为的弟子,各门各派中到处都是,她也不稀奇。 不过该审问的还是要审问的。 “原来如此!”鹿金铃点头,朝着王中又道:“相信师弟也知道请你回门中所为何事。易随行裹挟旧日飞天弟子叛门而出,门中正在大力调查此事,师弟对此可有什么线索提供吗?” 王中闻言,心知正事来了,于是掏出早已编好的言语:“弟子实不知此事,而且月前弟子便已前往矿山,并未与易随行等人有所串联。” 鹿金铃神色未松,似笑非笑道:“师弟不用急着撇清关系,我也并没有说你有参与此事。但你与易随行份属亲眷,难道他就真的没有联络过你吗?” 王中顿时觉得不对,这是打算直接以莫须有的名头定罪? 这样一来,那些并派过来的只怕个个都要人心惶惶了吧,作为赤阳宗掌权者之一五火真人的孙女会如此短视吗? “若说易随行往日的宴请,弟子可能也有过一两次的参与,但彼时对方好似未生二心,实不曾说过此事,而且每次弟子也只是敬陪末座,谈不上几句话。至于后来之事,弟子是真不知晓。” 不管对方打的什么主意,王中还是先一推干净再说。 鹿金铃见他坚称自己不知道易随行的谋划,也不纠缠。 鹿金铃的目的也不是要给王中定罪,于是又道:“师弟说的,门中自会查证,但嫌疑尚未洗清之前,师弟还是待罪之身,还望师弟知晓。” 王中正欲答话,鹿金铃却又道:“不过祖师有令,欲让尔等戴罪立功,只要将易随行擒回明正典刑,自会还尔等清白。” 王中有些诧异,这是让飞仙派的人去抓易随行的节奏? 但他答应的很快。 “但凭主事差遣!” “罢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两个先把王师弟带到后殿去安置。” 鹿金铃一边吩咐两名值守弟子将王中看押,一边又朝戚少康道: “至于戚师弟,你这差怕是一时半会消不了了,邱长老许我随意调派人手,预备外出抓捕易随行等人,你就准备跟我跑一趟吧。” “姐姐,不是吧,我还没有筑基成功,便让我去厮杀跑腿?” 没了外人在侧,戚少康言语之间少了许多客套。 他与鹿金铃本就是相熟的,说话自然也就没了顾忌:“邱师伯就没指派几个金丹长老陪你一起处理这件事情吗?” 鹿金铃带头朝殿内而行,一边走一边回答道:“祖师和邱长老都让我全权负责此事,门中人手随意调遣。不过那易随行也就筑基中后期的样子,其他二三十人修为更低,还是炼气弟子居多。我若去找个金丹长老帮忙,如何还能显出我的本事。” “你也别急着推,你这几年都没下过山,筑基的关口总要有点磨炼,不然修成个呆子可不好。” 姐姐,你不也是跟我一样吗? 说的你好像下山的次数比我多一样。 我好歹还帮师尊处理过一些小事,出过一些任务,您老可是天之娇女,这辈子都没累过吧。 鹿金铃说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戚少康不敢还嘴,不过心里却是不停的暗自腹诽。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跟师尊一样啰嗦。” 摆明了推脱不得,戚少康也就逆来顺受了。 不过一想到可以下山逍遥,纵横万里,顿时又觉得这出去玩一回好像也不错。 在他看来,那什么易随行等人,只要找到行藏,抓回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少时还会有其他师兄弟前来汇合,你注意接待。” 戚少康顿时一片哀叹:“姐姐,你这抓壮丁怎滴抓的这么熟练?都是哪些个……” …… 声音越来越低,王中再也听不到前殿传来的谈话声。 没多久他被押入大殿后方一处院落内中的厢房。 “将储物袋与兵器交出来,你就好生待在这里,等候传唤,没有允许,不得随意走动。”两名看守弟子冷冷道。 他全身家当一穷二白,一切价值全在脑子里,对交出储物袋并不在意。 反正里面不过三尺大小,除了日常所需的食水之外,便是几件衣物,并无财物。 至于兵器,抱歉,自从并派之日被收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拥有过。 顺从的交出储物袋,王中答道:“弟子省得!” 两名看守见他如此懂事,脸上倒好看了些,收好东西之后转身离去。 独自一人的房间之中,王中知道自己这是被软禁了起来。 不过按照适才鹿金铃他们的谈话推断,赤阳宗竟是要飞仙派弟子一起去捉拿易随行的意思。 仔细想了一想,这样貌似也挺合理。 毕竟是嫌疑人等,拿来做炮灰也是毫无心理负担,说不定还有看狗咬狗的快感。 不过。 “怎么听这鹿金铃的说法,好似她们已经侦查到了易随行的去向?” “可我明明记得,我们上一世压根就没有被赤阳宗的人寻到过啊。” 独处的房间之中,王中安静的坐在桌边,手指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动。 他在回想上一世离开赤阳宗之后那一段时间的情形。 但反复来去几遍之后,他可以确定,赤阳宗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 甚至许久之后,赤阳宗连一根毛都没伤到他们,白让他们担心了好久的那种如释重负感都记忆犹新。 反而是离开赤阳宗的辖区,到了另一个七品宗门的管辖区域之后,被杀得好不狼狈。 东藏西躲,一逃命可就是好几年。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过后,众人才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难道真是鹿金铃经验不足,这才让易随行带着我们安全逃走了?” “又或是其中有什么内情?” 王中暂时想不出理由来,但是另一个方面,如果历史没有变动,易随行此时此刻的行踪,他应该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如果我将他们藏身的地方露出一丝的线索,那……” 敲动的手指蓦然停在半空,许久不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