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清玹挂念着家中的老母,日夜兼程赶路,路上幸好也没意外,两月之后的这一日他终于回到了苏州的吴县县城。李清玹的家在城南的巷子里,是一所白墙翠瓦的四合院。 李清玹抬头一看,只见他家的大门紧闭,檐头的蛛网纵横交错,也没人扫除。李清玹不禁有点奇怪:“娘亲是顶爱洁净的人,难道她是病了,所以才没有扫除?但大白天为什么又要关上门呢?” 李清玹一掌推开大门,叫道:“娘,我回来啦!”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他的回声。李清玹一颗心砰砰地乱跳,慌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踏入前厅,只见一具红色楠木棺材摆在当中。 李清玹这一惊非同小可,双腿一酸,登时跌倒,扑在棺材上!耳边忽听得一个慈祥的声音叫道:“玹儿,醒醒,醒醒!”李清玹爬起身来,抬眼一看,竟然是数年未曾见到过的舅父郑裕。 李清玹茫然问道:“舅父,我娘,我娘——”其实这一问已是多余,他家里只有一个娘亲,不是母亲的棺材还能是谁的棺材?郑裕叹了口气,说道:“玹儿,你娘亲已经去了!” 郑裕抹了抹眼泪,接着往下说道:“你娘身子本来就不大好,两个月前,我刚刚从沙洲逃了回来,回来就见了你娘,当时她听说吐蕃番兵入寇关中,担忧得很。她说她担忧战事未平,你也回不来了。” “我劝解说玹哥儿精明能干,多半会平安归来的。可是我虽然百般开解,总却是消除不了她心中的忧虑。就这样她得了病,我去姑苏城请了好多大夫,他们都说这是心疾,无法医治。” “拖到了本月初九,她终于一病不起,等不到你回来,作为你的舅父,我就替你娘置了这一口楠木棺材,将她收殓,停棺在堂,等你回来下葬。呀,玹儿,你怎么啦?” 李清玹双目发呆,紧紧咬着嘴唇,血水从牙缝里往外直淌,猛地头撞棺材,哭声喊道:“娘,都是孩儿不孝,累你死不瞑目!”郑裕连忙将他拖住,说道:“玹儿,李家只有你一支独苗,你要听舅父的话,好好保重自己,这才对得住你死去的娘亲!” 李清玹神智顿复了几分清醒,这才嚎陶痛哭起来。郑裕待他痛哭了一场,说道:“玹儿,人死不能复生,你既然回来了,还是让你娘早些入土为安吧。” 李清玹跪下去给郑裕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多蒙舅父照料我娘,您的恩德,甥儿无以为报。我娘的丧事,还得请舅父主持。”郑裕道:“我与你的娘亲一母同胞,血脉相连,作为她的兄长,我义不容辞。你择个吉日,把你娘亲和你父亲合葬在一起吧!” 第三天,李清玹在舅父郑裕和亲族邻里的帮助下,将母亲和父亲合葬在了一起。李清玹随后请亲族邻里帮忙在父亲和母亲的墓前搭了一处竹屋,然后花了一些银两摆了一些宴席,感谢亲族邻里的帮忙。 第四天的早上,舅父郑裕安排仆人给他送来了一些粮食果蔬,还有一些器具。至于舅父给他安排的仆人和厨子则让他全部退回给了舅父,他想在父母的墓前一个人清清静静的陪着他们,仿佛他们还活着一样。 当天晚上,竹屋之中,李清玹拿出《太乙剑法》仔细研读,太乙剑法是终南山太乙门剑法,其剑法特点是快慢相兼,刚柔相含,练习时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六合之中亦需要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 此剑法,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动静之中,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是太乙门剑法中的佼佼者,自古为太乙门的镇门之宝,秘传之法。 李清玹把《太乙剑法》翻到了最后几页的时候,忽觉得有点不对劲,在烛光的照射下,最后三张纸非常暗沉,一点也不透光,甚为古怪!李清玹用手埝了捻纸,感觉纸张里似乎还有东西在里面。 李清玹把《太乙剑法》从头至尾又读了一遍,确定自己记得非常清楚之后,李清玹用右拇指和食指使劲一捻纸张,只见纸张破碎,露出里面东西来,是一张薄如蝉翼,镶着金边的纸张,纸张是由天蚕丝密密编织而成,上面有一些蝇头小字,看不甚清。 李清玹随后把最后两张纸捻碎,依然是镶着金边的纸张。李清玹虽然目力极佳,依然看不清纸张上面的字迹,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来第一行的五个字:剑道悟真篇。 李清玹心中暗道:剑道悟真篇,莫非是道家剑仙派的修炼之法?这世上关于神仙鬼怪的传说层出不穷,修真悟道得长生的事迹也有流传,只是尚未见过。 李清玹思绪有些乱,感觉有十分困意涌上头来,他揉了揉太阳穴,把三张天蚕宝纸贴胸藏好,随后把身上的青衫衣袍脱掉,随手把青衫扔到了衣架之上,然后倒头就睡。 但他并没有见到,青衫衣袍中的那淡金色的珠子被甩了出来,恰好甩在水缸里。当李清玹朦朦胧胧醒来时,窗边投下的月光,显得颇为皎洁。“原来已经到了子时了。”他心里这般想着,忽然发觉口中干渴至极,坐起身子,到水缸里舀了些水,仰头饮下。 李清玹感觉一股清凉带着瓜果的香甜顺喉而下,极为清爽甘甜,仿佛人间美味!李清玹眉头一皱,暗道有古怪,他打来的井水虽然也有些甘甜,但绝对不至于如此甘甜,比往常吃过的任何美食瓜果都要香甜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