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玹施施然步入朱家宅邸后,朗声说道:“吾是李道玄,今日前来向朱氏报仇,不是朱家之人的,请站在左边。”李清玹话音刚落,手指在剑柄上一按一弹,名剑鸦九长鸣一声冲出鞘外。 鸦九剑出鞘后,李清玹凌空三丈,剑光冰寒如霜。凌厉无双的剑势带起了长天大海般壮阔的剑气,那道弧形的剑气居然化作有形无质的七尺寒刃斩向了朱家前院的青石板地面。 磅礴的剑气如同天河倒挂般的落在了青石板地面上,只见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剑痕,剑痕足有一丈二尺长短,深达半尺左右,望之令人心地发寒。 朱家前院里有十几位做活的仆从丫鬟,他们正在忙着手中的活计,突然间听到有人说要找朱家报仇,顿时间他们都是怔了怔,心想此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孤身踏入朱家的宅院当中。 还不等他们嗤笑来人的无知无畏,就见来人凌空一剑斩落,竟然将院内的青石板地面都给划开了一道壕沟,此等骇人的景象,他们都是头一次见到,他们顿时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李清玹见院内的仆从丫鬟们,尽是呆呆的望着他,顿时让他皱了皱眉头。李清玹轻咳了声,冷然说道:“凡是与朱家无关之人,尽可离去,若是再不离去,休怪刀剑无眼!” 这些仆从丫鬟们,闻听此言,犹如大梦初醒,纷纷惊叫了一声,慌慌张张的四散逃离了此处。 这些仆从丫鬟有的是朱家的家生子,有的是朱家名下的佃农,无论是家生子还是佃农,这些人都是怕死之人,他们见到李清玹杀机勃发,顿时间都溜之大吉,至于朱家日后对他们的惩罚,他们也顾不上了。 如果他们现在不溜走,就会遭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结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 就在这些仆从丫鬟四散逃跑的时候,忽然有一道阴冷跋扈的声音传来,“都跑什么跑?都给本公子站住,今天谁要跑出朱府去,本公子就将谁给送进衙门大牢。衙门若是不管,本公子就执行家法,将你们一个一个的全部杖毙了!” 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这道声 音的主人,赫然是那日虞家寿宴上折辱与他的朱衙内,只见有位身着锦服的年轻公子快步走进了前院,这年轻公子不是朱衙内还能是谁?! 朱衙内的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中年大汉身高九尺,其面如锅底,两眼朝天,短鬓如戟,还有一对獠牙露出唇边,相貌丑怪之极。 中年大汉见到院子里的情况,微微地摇了摇头,并瓮声说道:“衙内,就由他们去罢,这些不忠不义的仆从丫鬟,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大用。他们离了朱府,也不见得能在外面活得下去。” 中年大汉虽然相貌极丑,但其身形有如铁塔,行走之间极具章法,显然是身负上乘武学功底。在李清玹的眼中,这位丑陋大汉气血旺盛,血气狼烟有如烘炉一般,极具威猛气势。 李清玹一眼就看出丑陋大汉是武道大宗师,但是对于李清玹来说,武道大宗师在他的眼里,如同蝼蚁一般,根本不曾放在他的心上。 李清玹神色漠然,淡淡说道:“你就是朱家供奉的那位武道大宗师?以你的本领,谋求荣华富贵不难,但是不要以为自己是武道大宗师,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算你身后有人撑腰,那又如何?” 丑陋大汉咧了咧嘴,瓮声说道:“不错,俺就是朱家的武道大宗师,俺出身虞山门下,曾经也修习过道术,只可惜俺不是修道的料子,因而转修了凡间武学,俺叫胡青牛,在虞山的时候,俺在门中地位不高,但是在这朱家,俺是地位很高的大客卿。” 李清玹皱了皱眉,并未说话。胡青牛见状,继续说道:“自从十来年前发生了那起瘟疫,俺就被派到了这吴县之中,山上的师兄让俺密切的关注因瘟疫而死人的人家,其中一家就是你们家。” 说到这里,胡青牛顿了顿,瓮声说道:“以前俺曾去你家边上偷偷地观察过你几次,知道你曾经习练过青城派的俗家武功,倒不曾见你修习过道法之术,俺万万没想到,你会在俺的眼皮子底下修成了真气,成为了修道人,你藏得真是太深了,竟然将我都瞒了过去。” 李清玹从凡间武功转修道法的时间不过才一年而已,再加上他所修的长生之术不同于时下的任何修 炼之法,因此瞒过这胡青牛倒不是难事。 李清玹瞥了眼胡青牛,漠然说道:“十来年前的那场瘟疫,你知道多少内情?这些年以来,你在那些得过瘟疫的人家里,可曾发现过什么?” 胡青牛摇了摇头,瓮声说道:“对于那场瘟疫,俺并不知情,俺也没在那些人家里发现过什么。不过这没有关系,自从你修成了坎离境之后,我家掌门真人就已然断定,你之所以修得成坎离境,应该与你父亲所得的瘟疫有所关系。你父亲的尸身里,应该暗藏了蛊术的种种奇妙变化。” 李清玹的神色渐渐变得冰寒,在听完胡青牛所说话语后,李清玹冷漠的说道:“你派掌门真人南宫离,倒是位狂妄自大之辈,仅凭一点臆想猜测,就要刨挖别人坟茔,当得不为人子。既然你是南宫离的门下,那么就先代师受过罢,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师皓然随后也会去陪你的。” 听完李清玹所说,胡青牛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李清玹眼神一寒,冷声说道:“你笑什么?!” 胡青牛停止了发笑,沉声说道:“你不光是想杀俺,竟然还想杀了皓然师兄?你是坎离境高人,皓然师兄也是坎离境高人,你怎么能是皓然师兄的对手呢?” “再者说了,司天台禁止修道人在凡俗之人面前显法,更不要说杀戮凡俗之人了。你若是想要对付俺,就只能施展凡间武学了,若是你仅仅施展凡间武学,又哪能奈何得了我?” 李清玹冷笑了一声,漠然说道:“别人或许要遵循司天台的规矩,但是司天台的规矩束缚不了我,你既然知道我是修道人,就应该知道修道人有诸般神通,本尊将你打杀之后,只需施展术法,将朱府众人此刻的记忆全都抹去,就算司天台来人了,也发现不了什么!” 胡青牛闻听此言,顿时脸色骤变,他那原本丑陋至极的面庞,显得更为瘆人,胡青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胡青牛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胡青牛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朱衙内更是不堪,朱衙内三番几次的得罪过李清玹,李清玹若是打杀了胡青牛,岂不会顺手也将他打杀了,想到这里,朱衙内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