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春水向东流。 虽然这江面上水势较缓,但依旧是流动的。 那一艘旗船被毁,很快许多没有被救起来的人和破碎船板便全部顺着水流向东边流去了。 东边是哪? 大建船队。 好在这位副将是个冷静的人,他知道青州士族这些子弟们在朝中都是有关系的。并不打算因为督帅断了手就迁怒于其他人。 命令行船将人全部救上船来,但是需要全部都拘押起来! 与此同时还派人专程去盯着,看看青州世子是否也在其中。 没想到一抓就抓个准。 正巧就看到了王舸和一个小胖子在一起抱着一块破碎的船板随波逐流。 很快世子王舸就被救了起来。 副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船队返航,并且封锁消息。 此事事关重大,尤其是抓到青州世子,这对大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战果,以此威胁王赞,王赞有了掣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会规矩很多! “世子殿下,请吧!” 王舸拉住赵德成的手:“赵先生,救我啊!” 赵德成只是应道:“殿下,殿下,”装作王舸的手下人,想要过去追随,但是却被卫兵拦住了。 “赵先生!” 小胖子使个眼色,并未多说,只是喊道:“他是我们青州的世子殿下,你们不准无礼,否则王爷绝对不会饶了你们!” “哈哈哈……哼,走!” …… 在江面上一段时间,那青州统军的水师将军被救上来,四处打问王舸的消息,但是所有船只皆回话,没有看见。 这一下将军的脸黑到极致了! 转头瞪了一眼吕西邻,怒吼道:“给我把他拿下,送回青州交由王爷发落!” 天宗境二的少年不甘心的低下头去,被上来的士兵按倒在地上,却没有反抗,一句话也不说了。 一个人再牛逼也不可能和一个国家做对,吕西邻张狂,但是他的家还是在青州的,父母兄弟姐妹全在青州,他刚才差一点想到要跑,但是这个念头仅仅出现了一瞬间就退去了。 之前总觉得师父说的未必都对,小小年纪就能入了天宗境二,在青州就是天才少年。那份狂妄自大,哪会在乎别人。可是现在事到头上时才发现自己的渺小! 看到大建船只退去,将军立即派遣人手上岸,前去雄州打探消息,看看大建那边是否救到了世子殿下。 此事事关重大,将军不敢隐瞒,如实向青州汇报了。 …… 再说回了雄州的一行人,王舸因为是世子,只是被关在督帅府里软禁起来。至于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全部关进雄州的大牢里了。 赵德成是无奈的,怎么走到哪都吃牢饭! 虽然身上有江家的牌子,但是在大建却不管用。 好在江家士族极大,在青州也有他们的人,得知有人被抓进官府,很快就来疏通。只是听说王如安断了一条手臂,余怒未消,仍旧不准备放他们。 这一关,就是好几天。 这日还在牢里听这些富贵公子哥们抱怨这大牢脏,乱,差时,忽然牢头领着几个女人走了进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几个女人皆是衣衫款款,身材丰满,提着一个篮子颇有几分人妇的味道。 牢头掂掂手上的银子:“一炷香的时间”说完,随即便关了门。 这些青州子弟一看 到这些女人,顿时跟疯狗一样头顶在牢笼上大叫:“我在这!我在这!” 赵德成本当闭目养神在那里打坐,却没想到一女子来到他的牢房门口叫他:“德成。” 睁眼一看,竟是俞芳花。 “你怎么来了?” 一边自篮子里拿出烧鸡美味,一边招手让他过来。 随后对他说:“我是青州那边派来的,王爷派人还在和王如安谈判,但是王如安不愿意放人,现在是让我们来看看,牢里到底关了多少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得问问那吕西邻了!飞剑斩黄龙!狗日的!” “他已经被王爷关起来了,这次江万城江先生也来了。”说话间芳花姑娘不知道从哪竟然摸出一把匕首来递给赵德成。 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赵德成问道:“是准备劫狱吗?” “是,只是现在雄州的戒备比以前森严,恐怕有些难,我们主要的任务是营救世子殿下。我想着看看你是不是在,所以就叫人一起来牢里打探一下,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 看看乖的像猫咪一样的俞芳花,赵德成冷笑一声:“是怕找不到老子,你死的惨吧!” “不是,不是” 虽然俞芳花竭力否认,但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像是料到了,赵德成手里早都已经捏着一颗解药了,丢给她之时,女子视若珍宝,迅速吞入腹中。 随即那白嫩的脸蛋没有一丝害羞,笑着说道:“德成,你放心,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事都替你办,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呢!” 看看还这探视的女子,一个个拿出纸笔来,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写上,大概是准备回报吧。 赵德成略微思考一番,随即说道:“是时候了,今晚就行动,你过来。” 凑在俞芳花耳边安排一番,俞芳花频频点头。 …… 夜间, 自打青州探视的女子走后,这些世家公子们有了精神,不再像往日那般长吁短叹了。 “很快我爹就会来接我了!” “废话,我听七娘说,韩大人都去建安了,找大建的皇帝,让他放了我们!” “哎,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倒霉事!” “都是吕西邻害的!这次回青州,我一定要让爹好好告他一顿,上次他练飞剑把我们家的两头水牛杀了,这事情娘还一直不让声张,这次我不能忍了!” “哼,你的水牛还好,起码进了你们的肚子,可是我家的鸡呢?他练飞剑杀了,就顺道拿走自己吃了!真是混蛋,恶贼!” “呵!”赵德成不由发笑,他知道这些家伙就是马后炮,听说吕西邻被青州王关了起来,自然有墙倒众人推的意思。 “赵先生,你笑什么?哎,你虽然本事大,可也不是被这牢房给困住了?” 小胖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到这帮兔崽子那熊样,不由骂上一句:“就你们这点出息,骂个人都不会骂。吕西邻就是乌龟王八臭狗屎,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被狗咬了裤裆,真太监假男人,自小缺乏母爱,脑子泡在屎坑里长大的!” “……” “赵先生,太粗俗了吧?” “这也叫粗俗?”赵德成一翘眉毛:“没见过粗俗的吧?” 说着眼神一闪:“老子让你见见!” 说着竟一个闪身过来掐住那人的脖子。 这一瞬间吓住了所有人,反应快的急忙喊叫:“赵先生,别打呀!” “打人了,打人了!” 听到此话很快那牢门就开了,一衙役快步走了过来喊道:“哎,干嘛呢?狗日的,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了,放开!” “听到没?什么叫粗俗?就你们这骂人,还不如这位官爷呢!” “什么?”衙役疑惑的看着赵德成。 松开了人,赵德成说道:“他们骂吕西邻,你听听他们骂什么?” “什么?”衙役更疑惑了。 赵德成问问旁边这位被掐了脖子的公子哥:“你骂吕西邻什么?” 那公子吓了一跳,但是看看赵德成,也不敢说话,憋了许久,被赵德成催问了第二次:“说呀,刚才你们骂什么?” “混蛋,恶贼。” “嗯?”衙役看看那文质彬彬的公子哥。 “你们说,吕西邻杀了你们的牛,你们鸡,还把鸡抢走吃了,还真是恶贼啊!骂的好!” 听听小胖子这拱火的话,衙役不由额头上显出一个川字,破口大骂:“就你们这也叫骂?我呸!狗日的,吕西邻砍了我们督帅一只手,那他妈能当人?”凑近牢笼跟前衙役骂道:“你们是不是让驴踢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那吕西邻就是畜生娘养的,狗日的该死!他爹妈上辈子投胎投错了胎,怎么投了人胎?” “哎?那该投什么胎?”赵德成附和问道 “猪胎,狗胎,驴胎,妈的就不该是人胎!” “为什么?” “你想啊,天底下还有合适他去的地方吗?投个猪胎,做只猪,天天吃,吃肥了好让人杀了吃他的肉,投个狗胎,做条狗,给人看门守院,到死了还能做顿狗肉火锅!咂,这才叫对人有用!” “那驴呢?” “驴?嗨,知道不?最近咱们雄州开了一家顶香楼!” “顶香楼?”赵德成舔舔嘴唇。 “知道卖什么的吗?” “废话不是,顶香楼驴肉,三秦闻名!” “呵,”衙役看看小胖子,一听到吃的就嘴馋,看那模样:“你吃过?” “嗯,我就打那边过来的,顶香楼,没少吃,我给你说,吃什么都不能吃他家的驴肉火烧!”赵德成像是津津有味,竟然凑近到牢笼门口与那衙役聊起天来了! 众青州士子们目瞪口呆。 这就是市井吗? 另一个衙役开门看看,见这衙役居然和牢里的犯人聊在一起,像是习以为常,打个哈欠随即又关了门进去了。 “为啥?今儿还吃了,真香啊!” 像是内行,赵德成凑近牢笼栏杆小声说道:“哎,不瞒你说,这驴肉火烧是好吃,可是你知道驴肉火烧是什么吗?” “是什么?” “面,辣子丝,还有碎驴肉!” “嗯,是啊!” “嗨,不懂了吧?这驴肉啊,做火烧的都是下脚料,只有那驴肉丁丁碎碎的那些边角料和那些拢不住的碎肉,好的肉谁给你切成一片片的放进驴肉火烧里?” “哎?胡说吧?” “废话,你见过火烧里有切成一片一片的驴肉吗?我靠,对牛弹琴,你知道驴肉怎么做吗?” “呃,知道点,听说和狗肉猪肉的做法不一样,说是要压……” “懂点!”赵德成一个大拇指,笑道:“我在三秦的时候帮过顶香楼的老板,可见过人家顶香楼做驴肉的,来我给你说……” 衙役不由凑近。 红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