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来了!” “无界?” 王赞不免看着静海,捏紧手中的佛珠。 “大哥啊,青州这次是闯了大祸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柳廷玉,他就不是个凡人!” “什么?” 静海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收了功法,转过身来,未动一步,却眼神冷淡的看着王赞。 姚纯钧咬牙,硬是靠近王赞,似乎是想保护自己的夫君,只是这一切在静海看来,不值一提。 “舸儿还小,为了那么点虚荣去得罪柳廷玉还有情可原,可是大哥,你这冲冠一怒为红颜可就太不理智了!” 静海把一切的矛头都对准了姚纯钧。 “二弟!” “哎,我只是说说而已,嫂嫂切勿生气!” 姚纯钧粉面豆蔻,脸色通红却想不出如何对付他来! 静海的武功应该也在赵德成之上了,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容易逼退赵德成,由此想来,现在在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办法阻止他杀王爷!王赞按着的佛珠发出了明亮的金光,也与静海胸前的佛珠有所照应,静海没有动,也许便是已经在和王爷进行着看不见的博弈了。 心急如焚的女子只能看着王爷脖颈间流出一股股汗珠,却没有办法帮上半点忙。 下意识的看看身后,这些卫士们也全部都在皱眉,那老侍者脸色难看,身后更被一名卫士顶住,进退不得,明显是被人控制了。 这如何是好? “嗯,江万城死了!” “姜先生还好,看来,柳廷玉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万神机一剑也不过如此!”王赞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青汗直冒仍旧不忘这最后一丝机会。 “哈哈哈哈,也是,不过,在万神机下,也是非死即伤!” 王赞转动眼珠。 他深知静海说的没错,尤其是他忽然的出现,到了刚才才暴露出野心,眼下自己已经是孤立无援了! 一旦自己倒下,那青州几乎就落入他的手中了。 要知道同为王家血脉,如果自己死了,那静海就很容易弄死王舸,继而让自己成为青州新的主人! 博弈还在继续。 静海脸色一沉,脚下的地板轰然有了裂纹, 一瞬间王赞手中佛珠碎裂,最终一口鲜血吐出,便如大气泄了,倚靠在大榻之上气若游丝了! “王爷,”姚纯钧扑上去,甚至用身体护住王赞,害怕静海再进一步的加害王爷。 “大哥!我知道你很自责,但是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这个毒妇!这些年你不问青州政事,只关心你从白宰上看到的东西!总是想着青州覆灭的那一天,是不是如今天这般?还不是她招来的祸事?” 王赞身子一震,不免两行热泪也下来了。 “王爷!” 在感受到王赞的反应之时,姚纯钧也不免惊讶,这些事情竟然真如静海所说? 一瞬间有些事情像走马灯一样掠过了。 当年青州的老王爷是怎么死的?为何会与新郑的老王在同一天死去,据说死法是一模一样,精元耗尽而死! 白宰! 这东西,姚纯钧只听江俞提过一次,那便是之后无尽的长叹。 被送进王府这些年,王赞很少过问青州政事,是因为什么?之前她以为王爷只是醉心佛道,只是不想管这些事情。可是哪个人会丢下权利不要? 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王爷瞒着她的事情,那一幕幕就在眼前如走马灯一样划过。 “你不配作青州王!” 听到这一句斥责,王赞身子又是一震。 “住口!”姚纯钧怒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责王爷,我也是王妃,青州的管理轮不到你指指点点,出家人就去做你和尚撞你的钟,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来人,杀了他!” 有些卫士有了动作。不过面对高手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上,而是选择把他围起来,准备弓箭慢慢逼迫。 倒是静海,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一声:“资格?就凭我是青州二王子王海,就凭我在这祖宗的牌位里也有一席之地!你算个什么东西,连祠堂都进不了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士兵们动摇了,纷纷互相看看。 王海是王赞的弟弟,这谁都知道,只是十年前,他突然消失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全部消失了。 可是每年的祭祀,每次王爷去祠堂或者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会留下他的名位。甚至是中秋团圆夜的时候,桌上总会摆上一副碗筷,那是给王海留的! 姚纯钧也愣住了,场面控制不了了。 看看周围士兵,静海理直气壮,当众解释:“十年前,有人在怒江打捞上来一个龟壳,父王认出了这东西,它叫白宰。是当年宋元君所留的神物,不过这白宰不仅用过了72次,而且也已经坏了。但是父王收到消息,说这白宰有人能修好,而能修好这东西的人,就是当时还在虚云山修道的柳廷玉!” 众人都惊讶了,竟然没有想到青州老王爷在十年前就曾和柳廷玉有交集? 最惊讶的就是姚纯钧了,越来越感觉到这事情的玄妙和奇怪,为何柳廷玉公然挑衅青州王爷,而王爷居然也不愤怒!这是为何? 仅仅是数年如一日的在佛堂里打坐讲经? 或者准备了这神奇的大木鱼,和隐藏了自己一身绝高的武学修为? 她看向王爷。 王赞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不知道是他气力不济还是静海说的都是真的! “哼,当年为了此事,新郑的老王元虞祯与父王一起上了虚云山,并求得了柳廷玉的帮忙,他修好了白宰,帮他们每人占卜了一次,他们看到了他们想看的,因此,元太一找了郑云起,守护了新郑十年!而咱们青州,当时看卜的就是大哥,因此,他回青州以后就成了青州王,占据青州十年!哈哈!” 讲到这里,静海的脸色变得阴暗起来,带着愤怒和恨意看向王赞:“哼,可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不是吗?大哥?” 王赞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我可知道的,新郑王答应把他女儿嫁给柳廷玉!这就是柳廷玉修好白宰的代价!” “什么?” 周围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甚至那被刀顶住后腰的老侍者也惊讶了。 姚纯钧呆呆的看着静海,越发的感觉其中的故事是如此隐秘和曲折。 “那是新郑的代价,咱们青州的代价呢?柳廷玉问两位老王一人要了一样东西!新郑王的女儿,那咱们青州,是什么?” 王赞低头,默不作声。 “当年我喜欢淑华,你却故意灌醉她行了那龌龊之事!然后父王就传位给你!而我呢?把我赶出青州,让我与淑华分居两地,最后她还要抑郁成疾与我天人永隔!大哥!你对得起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柳廷玉他要的就是淑华!而淑华死了,他现在要个替代品,就是这个女人!到现在,你却还要如此藏头露尾,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背叛誓言,元虞祯,父王他们是怎么死的?食言之罪!” 静海怒吼着,咆哮着说出了这一切。 在场青州士兵们都震惊了,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你!还要为了一个女人把整个青州葬送进去?你有资格做这青州王吗?” 青州王! 王赞面无表情低头不语。 姚纯钧脑子快炸了,没想到竟是如此! 再看看这些士兵们,此刻都已经没有抓静海的打算了,恐怕这事情已经大局已定了。她捏着衣角身子颤抖如飘摇的小草,几乎支撑不住。 静海努力稳定情绪,手中佛珠攒动一颗,叹了口气:“哎,那些年我在天官寺受苦,你享受荣华富贵,到了这些年,柳廷玉的声势越来越大了,你才心虚了,才想起我这个弟弟,让我帮你一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这些,这些,这些,是我的?你劝不了淑华,她不会为了你去牺牲自己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而我,她如果是为了我,她会去做,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她那样做!所以你就卑鄙无耻的占有她,然后逼着她去!淑华没有办法,所以才自杀的!” 说道激动之处,静海又咆哮了,指着王赞怒吼:“就是你!” “不是!”王赞终于回了一句嘴,他满眼泪光:“她是生病死的!” “你还有脸说!”静海怒吼,指着王赞怒骂:“畜生!卑鄙,无耻!” 王赞又被他骂的低下头去了。 静海一挥手,看向周围的士兵,振臂高呼:“今天,我就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拿回青州,我会善待百姓,而不像他,置青州百姓的性命于不顾,只会玩女人!为了一个女人把青州葬送进去!” 轰隆—— 祭剑台传来巨大的响声, 那柄象征祭剑台标志的石巨剑慢慢的动了起来! 这是什么? 那边火光冲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可以想象,他们打的激烈程度,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了! 大家纷纷皱眉。 静海趁机大喊:“献出这女人,柳廷玉就会停手!他只要这个女人,他只要青州履行诺言!大家说,该不该把她还给柳廷玉!” “该!” 群情激昂了,在生死抉择时,还用得着多考虑吗? 姚纯钧脑子嗡的一声,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