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坚命马仙跟上玉鼎真人。 自然不是单纯去看热闹的。 他来玉虚宫时,就已经笃定了元始天王会派出玉鼎真人离昆仑处理事务...... ——开玩笑,元始天王好面子大概率不会亲自出手,燃灯入了西方,广成子连翻天印和落魄钟都丢了......那阐教除了元始天王之外,能打的还有几个? 所以,他让玉虚宫的人自己去查明有关玉虚宫的麻烦事儿。 一方面是给阐教和元始添点堵,从而让自己心底的气稍微出一点。——谁让阐教和元始最好面子是洪荒中人尽皆知的呢? 另一方面嘛,自然是为了方便自己在幕后动作...... 当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换而言之:如果玉鼎真人顶用,那自然是最好,大家皆大欢喜。 可如果...玉鼎真人失手了,那有他沈坚在,亦可以确保无忧矣! ...... 与此同时。 那曲阜城外,一处茅草屋内。 一个小小孩童蹑手蹑脚地走入室内。 其内的炕上卧着一个病态的妇人,那孩童持着一个钟形的东西,用手摇了摇。 一阵黑雾! 那妇人的气色不觉好了几分。 然而孩童脸上却是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重,喃喃说道:“母亲病重,我还需要更多的魂魄......” 但是下一刻,孩童就脸色大变。 因为他看到了那天边划过的仙光! 几乎没有犹豫,孩童直接冲出了茅草屋,向远方跑去。 下一个瞬间,玉鼎真人已来至此地上空。 脚踏祥云,腰系斩仙。 一身玉清仙光,端得是有道之修! 而在玉鼎真人眉心,一只竖眼立起。 此正是他无数年来,修成的玉清神目! 神目一开: 上可观天界,下可察九幽,又可放毫光,夺人性命,实乃玉清不传之宝术! “广成子师兄落魄钟的气息刚刚还在这里,怎又不见了?” 玉鼎真人感到疑惑。 方才他在远处观望,是捕捉到落魄钟显露踪迹才追踪至此...... 他意念一动,神目中放出光芒,顷刻间找到了落魄钟所在。 下一刻,玉鼎真人纵起仙光,直接消失在原地...... “大胆妖孽,竟敢凭吾玉虚之宝,坏吾阐教清誉!” 玉鼎真人追将上去,抽出斩仙剑,劈头就打。 那孩童急忙将手中之钟祭出。 ——正是落魄钟! 只一个瞬间,那钟便被打落在地。 其交手的余波化为一股强烈的风暴,就要向四周散开来...... 真人乃是大罗神仙,自是不怕。 孩童年纪虽小,可顶上悬挂这一枚残缺的大罗道果,亦是不慌。 可...... 他们不怕,住在这世俗间的人却俱是凡人,哪里受得起? 玉鼎真人和那孩童想起这一茬,均是脸色一变。 只是不待他们动作,尾随而至的沈坚便现出身形。 他一拍无始钟,将那蓄势待发的风暴给震散了去,旋即坐在神驹上,向玉鼎真人道:“师叔真是不智也!” “好是我在这里,不然师叔岂不是要枉造杀业?”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 沈坚真的是感觉到糟心无比。 这小小孩童虽顶着一颗大罗道果,可那却是残缺的。 其顶多算是半个大罗金仙! 就这么个玩意,沈坚当时如果不是被这厮的长相和翻天印惊了一下,压根不会让他跑掉! 玉鼎真人这么一尊巅峰的大罗金仙,完全可以很轻松就把人拿下啊! 可结果呢? 这玉鼎居然轻敌,和这家伙打了个势均力敌,还差点儿殃及无辜! 真是无语! “原是碧游宫掌教师侄到了!” 玉鼎真人看到沈坚,向沈坚打了个稽首,道:“多谢碧游宫掌教相助,不然贫道我真是要铸成大错也!” “还请掌教稍等,容贫道我片刻!” 言罢,将斩仙剑往那孩童一指。 那孩童本来拾起落魄钟就要走,被玉鼎真人一发剑气击中,在空中驾不住云,响一声落将下来。 玉鼎真人忙赶将过去,将剑指着他:“你是什么人?如何有吾师兄之宝?又为何作恶,坏吾玉虚清誉?” “还不速速招来!” 玉鼎真人仔细定睛,心中也是疑惑。 这孩童骨龄分明不大,其容貌与他那广成子师兄也是十分的相似...... 不只是相貌,连气息也相似...... 那颗大罗道果显化出的道,更是与他广成子师兄无二! 那孩童不言,只是把头摇了摇,又把那落魄钟抱在怀里。 沈坚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这小孩简直是广成子的翻版,又有广成子的法宝,莫不是......是广成子的转世身? ——虽然转世后直接顶着一颗大罗道果也有点不对,不过......人家那不是残缺的吗? ——也许轮回的时候出了点什么差错,其实这也挺正常...... 一念至此。 沈坚便向玉鼎真人说:“师叔,你瞧这个孩子,像不像广成子师叔转世?” 此话一出。 玉鼎真人也觉得颇为有理。 虽然还是哪里不太对,但...... 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解释得通了...... 想了一想,便向沈坚说:“果若是这样,还请掌教师侄让贫道我把他带回玉虚,我玉虚掌教自有处治。” 沈坚只说:“师叔请便。” “不过,吾还有一言请师叔转告师伯祖。” “这厮在人间作恶,驱魂散魄,夺人灵魂之力,害人性命......情殊可恨!” “如果其真为广成子师叔转世,师伯祖舍不得处置,吾便少不得要上玉虚宫,为那枉死的百姓向师伯祖讨此公道也!” 这话说得极狠。 而且沈坚之作态亦不似玩笑。 玉鼎真人脸色一变,忙说:“师侄言何至此,我玉虚掌教自会秉公处置!” 言罢,将一件图纸样的法宝抖开,招来黄巾力士,命说:“将这孩子裹去了,拿上玉虚宫!” 力士得旨,将图裹去。 沈坚不解此举,问说:“想来师叔要回玉虚宫复命,怎还要让力士把人拿走?” “师侄有所不知。” 玉鼎真人笑了笑:“我方才找寻他时,到过一间茅屋,里边有一个妇人,似是病得极重......” “那想是他此身的母亲。” “这个孩童虽作恶,他母亲却是无辜,今贫道我将他拿上玉虚宫,他母亲岂非是无人照料?” “索性贫道我就做了这桩善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