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做完一套完整版文科府试模拟试卷,姜不苦照例开始了热身,然后站在大理石砂盒前,开始了铁砂掌的修炼。 在这专注重复的修炼中,他终于清晰的把握到了到身体的神奇变化。 铁砂掌有四层境界,泥砂、河砂、石砂、铁砂。 前面两层很容易突破,可对修为的提升也小,姜不苦用一年时间将这两层练完,修为依然卡在内壮初期,直到二年级上学期升入四班,受更优秀的新同学们的“照拂”,铁砂掌这才晋入第三层,修为也顺势突破到内壮中期。 从那次突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半,虽然又升班两次,天赋智慧也都有了两次小幅度的提升,可都再无突破,只是加深了积累,要想晋升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水磨工夫。 因为他对自身的疯狂压榨,身体潜能就像一块连地下水都被抽尽的干涸之地,挖再深的井都出不了水,而现在,“地底”突然有新的暗河出现,有源源不断的活水涌出,迅速向身体各处浸透蔓延。 姜不苦甚至感觉到了身体的“贪婪”,身体各处就像一群被饿疯了的雏鸟,此刻全都大口大口的疯狂吮吸。 双手插入大理石碎中,刮擦的疼痛在减弱,反而一种奇特的酸痒感在双掌十指间乱窜,就像有无数细微小虫在到处乱爬。 反倒是大理石碎渐渐有些承受不住,在他不断的抽插之下,变得更加细碎。 鸡蛋和石头的关系正式逆转。 当酸痒之感彻底消失,他的双掌蜕出一双“皮手套”。双掌那布满老茧的粗糙老皮完全脱落,就连因他过度修炼而有些畸大的手指骨节也变正常了些,双掌的新皮肤更加细腻,仔细看有隐隐的铁黑色光泽,他抓了把大理石碎握在掌中,双掌一合轻轻转了半圈,碎石变成石粉。 随着铁砂掌功法晋入最后一层,双掌发生蜕变,他的身体也跟着发生变化。 一股热流从双掌沿着双臂进入身体,这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一堆干柴,更多的热流从五脏六腑中诞生,向上蔓延至脖颈头颅,向下点燃腰腹双腿,最后,全身都笼罩在这股热流中。 这与他每次练功前热身时体内产生的热流相似,却旺盛了何止百倍。 姜不苦没有静等变化结束,顺势演练套路热身。 深蹲,侧腰俯身,左飞弓,右抵角,捞月式,坐火环,倒斜攀…… 在进入县学之前,武科并不涉及具体功法修行,而是几套锻炼筋骨体魄的套路把式。 自入县学后,有各种正式功法传授,自然没人再练这些把式,姜不苦除铁砂掌外没修别的,也就一直没放弃这些套路,几年下来,原本只能算“基本掌握”的套路现在已经“炉火纯青”。 他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练着,直到体内的热流彻底消散,这才停了下来。 虽然非常疲惫,但他却十分开心。 修为终于突破到了内壮后期。 从现在起,至少在修为这一块,自己终于赶上了一班大部队。 至于其他方面,也能一步步追上去的,他有这个信心。 这些年,他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么。 上学期刚进二班的时候,他也是吊车尾,哪怕最后接受了同学们的“照拂”,完成了星环更替,在它的加持下,他的智慧天赋也才堪堪达到二班的中等水准,和那些优秀生相比依然有着不少差距。 可就是凭这点浅薄的本钱,他硬是用极致的努力弥补了其中差距,更是凿穿了那层无形的壁垒升入一班。 以他的经验,他可以做到一天换颗星。 只需六十天,就可以将一班所有同学的照拂收纳。他也将完成一次巨大的蜕变。 不过,一个月后的摸底考! 姜不苦的眼神眯了起来,无论怎样,既然已经上了这趟车,他就绝不容许自己再被甩下去,哪怕大家都说他上车的手段不够光明。 “我还要更努力!”姜不苦低声道。 天赋提升了,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说明原本已经被他征服的极限又跑远了,他当然要追赶上去直到再次将之踩在脚下。 最初他是被逼着努力奋斗,现在,他开始享受这一切。 次日,陆鸣第一个跳出来和姜不苦对战。 看着再次被他打倒在地的姜不苦,他不仅没有开心,反而一脸惊疑的看着他。 “你突破了?!” 这一次,他用了七招才把姜不苦击倒,相比第一天的一招制敌,第二天收着力道的三招完胜,今天这提升也太大了。 他仔细回想,姜不苦的速度有所提升,闪避力有所提升,反应力有所提升,抗揍能力有所提升……身体素质有了全方位的提升。 而提升最大的,是他的攻击力。 昨天姜不苦反击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就如孩童的顽抗,根本毫无杀伤力。 刚才姜不苦以掌做刀砍过来的时候,他根据昨天的经验没有闪避没有格挡,挨了个瓷实,手臂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 也是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危险,不再收敛力道,全力出手,两招把姜不苦干趴下。 看了看已经乌青肿胀的手臂,陆鸣心中有些发冷。 姜不苦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点头道:“是的,卡了一年半的瓶颈终于突破了。” 陆鸣回想着他特意收集到的姜不苦的资料,想着他刚才的表现,道:“铁砂掌突破到最后一层,修为提升到了内壮后期?” “嗯。”姜不苦点头道:“要不是你们的帮助,我也不能这么快就突破,虽然昨天已经说过一次,但我还是想再说一次,谢谢!” 他的神色真诚又认真,没有一点虚假。 陆鸣的心情却更糟了,比听了最恶毒的嘲讽还要难过憋闷,胸膛起伏,狠狠呼吸了几次,这才再次摆开架势道:“这次我不会再留手了,希望你能多撑两招!” 姜不苦摇了摇头道:“等一会儿再进行下一场吧,我要好好反思整理一下,你和他们练吧。” 说罢就自顾自往一边去了。 陆鸣嘴巴张了张,很想说点嘲讽的话,比如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类,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人家真的可以。 他悲哀的发现,无论修为还是实战力他依然完胜对方,可心中的优越感,已经彻底崩塌。 他再也不能用戏谑俯视的姿态面对,必须郑重其事的正视。 又一次,他想到了一个月后的考试。 他甩了甩头,摆开架势,对旁边同样眉头紧锁的李槐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