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时而刚强,时而古灵精怪的欧阳婷,李信从前者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成交。” “如果没事的话,我希望能快点!” 李信咧嘴一笑,冲欧阳婷做了个请的手势。 欧阳婷也是莞尔一笑,将脸颊上散落的一缕黑丝拂上耳边。 她的身高够和李信持平,都处于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 所以二人走在一起,颇有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感觉。 反观恒天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看他膀大腰圆的模样,活生生的一副保镖相。 “跟上我!” 欧阳婷扭头看了眼李信,旋即手中长枪用力抛出,径直掠向天际。 而欧阳婷身化流光,以迅雷之势,追上长枪,稳坐其上。 “有趣的灵宝。” 李信面容平静的低声说着,反倒是不慌不忙的在乾坤袋中摸索起来。 “有了。” 李信找了半天,终于从乾坤袋的角落里,摸出了一个银色飞梭。 虽然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玩意,不过想来速度还算说得过去。 毕竟此刻的他不再是孤家寡人,另外还多了个恒天这个拖油瓶。 说到底恒天只是一个半步通天真我,所以体内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他与李信还有欧阳婷媲美,索性只能用飞行灵宝代替。 “走!” 李信祭出飞梭,二话不说的带上恒天掠入其中。 待二人成功进入飞梭之后,飞梭周身开始绽放银光,顷刻间周遭虚空微微一阵,伴随着一道刺耳的炸裂声响,飞梭便消失在了此间天地。 那本还安坐在长枪之上的欧阳婷,顿时感觉到耳边凛风呼啸,随后一道银色光柱,带起无尽云烟,自其耳边掠过。 “好快!” 欧阳婷略微惊讶的说着,随后也是体内灵力狂涌而出,尽数注入坐下长枪。 霎时间长枪悲鸣颤动不止,同样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并肩飞梭。 “此行目的地青鸾殿,他是明界中最为庞大的超级宗派。” “故此明界唯一一座飞升台,也由他们看守。” “至于能否令他们同意你使用飞升台,则是看你的能力了。” 长枪上传来欧阳婷淡漠的话语。 李信位于飞梭之中,单手拖起下巴传音道:“只要不是圣人坐镇的宗派,我多少有些把握。” “圣人???” “你在开玩笑嘛?” 欧阳婷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般耻笑起来。 李信颇为不解的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婷已是察觉到李信并非明界之人,索性耐心的解释道:“明界无圣,人皇无敌!” 闻言,李信目光一闪,顿时安下心来。 如此说来,他倒是有了不少信心,能让青鸾殿借用飞升台。 毕竟无圣二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明界·青鸾殿 青鸾殿乃是明界众多大小门派,宗门实力中当之无愧的首脑。 其虽无圣人坐镇,可却从来不缺乏人皇修士。 而青鸾殿之所以能够成为一方超然霸主,还得归根于另外一个方面。 那就是其世代所守护的飞升台! 传闻此飞升台乃是青鸾殿首任掌门历尽万难所开设。 凡明界终生若用,必须准备相应的报酬,以作为飞升时所需的补偿。 当然如果是圣人使用那则另说,所以青鸾殿在于圣人间的关系也是保持的颇为融洽。 不说别的单说能跟圣人走的如此之近这层关系,便已经奠定了青鸾殿永盛不衰的局面。 这倒也是青鸾殿首任掌门深思熟虑的结果!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用在青鸾殿上那是在合适不过。 而青鸾殿位于众多群山峻岭的怀抱之中,此间春色撩人,生机蓬勃向上,山川溪流间,更是随处可见众多身穿统一道袍的年轻男女。 “唰唰唰…” 然而此刻,忽有三道破空之音,顺着天际云间俯冲而下,目标正是那座千丈的金色宫殿。 与此同时,那座千丈的金色宫殿中,密密麻麻的盘坐着众多身影。 在那主位的青石座椅上,同样有着一尊苍老身影。 只是后者那本还紧闭的双目,在此刻猛然睁开。 “来了个不同寻常的客人。” 老者声音低沉,传遍整个大殿,引得那众多身影,也是徐徐睁开双目。 “应该没人入圣才是,怎回有人突然来访。” 此时大殿之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不少议论。 “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说过的事情吗!” 主位上的老者接着说道。 闻言,下方则是有人回应道:“前些日掌门说明界来了外客,难道此番……” 说道这里,那人也是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而有了他的大胆猜想后,殿内的众人也是纷纷有了自己的看法。 “没有诚意,除非圣人,咱们是不可能为他开放的。” —— 一时间大殿内讨论声激烈至极,无一例外都知道来者是冲着飞升台来的。 主位之上,苍老掌门,抬手虚压,示意大殿安静。 只是片刻之后大殿门槛,陆续走进二男一女。 两男平平无奇,一女红樱长枪,从未离手。 “是你!” “你还敢来我们青鸾殿!” 可没想到三人前脚刚刚踏入青鸾殿,却突然引来了数十道身影,陆续自大殿中站起说道。 并且看他们努目相视者,正是手持红樱枪的欧阳婷。 见状,李信眉头一皱,无比诧异的看向欧阳婷道:“你怕不是带我进了贼窝了?” “怎么一来就有这么多人看你不顺眼。” 闻言欧阳婷耸了耸肩说道:“一些手下败将,只会在这里逞口舌之力罢了。” 面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毫不将大殿内的众人放在眼里的行为,着实激怒了在场不少人侧目而视。 唯独那主位之上的苍髯老者,轻浮胡须,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三人。 而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欧阳婷身上太久,绝大多数则是滞留在了李信身上。 “不知道友到此,有何贵干呀。” 老者手抚青石座椅,语气悠哉的盯着李信说道。 闻言,李信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冲老者拱了拱手说道:“借飞升台一用!” “哦。” 老者似乎早有预料般点了点头道:“别人用我飞升台,五十万原液!” “即是道友的话,八十万即可!” 老者用最平静的语气,向李信阐述最要命的含义。 “八十万么…” 李信咧嘴一笑,也是察觉到了对方之所以狮子大开口的用意。 无非就是多了个以往找过他们麻烦的欧阳婷罢了。 不过李信也是个大财主,如果八十万原液能够,真的可以让他们三个离开,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于是李信目光微动刚预和对方详谈之时。 却不料那主位上的老者抢先开口说道:“你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差点误导了道友。” “是这样的,如道友带三个人的话,是每人八十万原液,并不是总共八十万哦。” “所以总计二百四十万灵力原液!” 老者此言一出,连同李信在内三人,皆是面色阴沉下来。 尤其是欧阳婷,在看待老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恨意。 然而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李信却在此刻突然冷笑起来说道:“呵呵…” “二百四十万原液。” “估计能把一个通天养成人皇!不过您不要误会我是说二百四十万原液我有。” “只是不知道有了这二百四十万原液是否真的可以上那飞升台!” 最后一句话他李信刻意将语气压的很沉重,并且在他的眼眸之中已是隐藏着些许怒意。 而对方摆明就是故意为难他们,还说什么三人每人八十万原液。 在李信看来原液是假,故意调侃他是真! 至于老者的突然变卦,无疑是在警告李信,如果没那实力,就不要强出头。 否则就是猪鼻子里插葱装象。 李信那不明白这其中的猫腻,所以他也并不打算给对方好脸色,上来就是一番冷嘲热讽。 “你是再说我青鸾殿养不起人皇嘛?” 老掌门双眼微眯而起,死死盯着李信说道。 霎时间整个大殿内的气氛,也是随着李信的嘲讽声传开,从而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欧阳婷将手中长枪横向一挥,带起滚滚热浪,毫不留情的环视起了在场中每一个人。 不过老掌门也是人精,在稍微给李信施加压力后,反而又似笑非笑起来说道。 “呵呵…” “道友也别生气,因为我们的的确确都是这样的。” “如果你有能力,那就拿出原液,如果没实力,那就非常抱歉了。” “况且我们的飞升台,从来不会为垃圾开设哦。” 主位上的掌门面色转为平静,只是他的语气变得十分古怪,冷冷注视着李信等人开口说道。 叫对方用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来嘲弄自己,李信胸中的无名怒火终是在此刻被彻底点燃。 但他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内心中的躁动,因为自倚天道祖陷入无尽沉眠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对自己下达了死命令。 凡事不可过激,更不能我行我素,遇事学会隐忍,并且考虑好事态利弊,不能只凭着一股莽劲,从而再次将自己陷入绝境。 待李信冷静下来后,大脑也变得格外空明。 只见他颇为恭敬的冲主位上的青鸾殿老掌门拱了拱手道:“我知明界无圣,人皇为尊,想来老掌门并非那心胸狭窄之辈。” “如我同伴欧阳婷之前得罪过贵宗,那我甘愿拿出三十万原液作为赔礼。” “另外需借助贵宗飞升台一事,我最多只能拿出五十万原液。” “不过我不会让贵宗吃亏,为此我在外加一张皇劫符作为报酬,如老掌门宽宏,还请给我们行个方便。” 待李信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皆是陷入死寂。 随后一道道充斥着震惊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李信身上。 “皇劫符!” 老掌门面色一僵,难以置信的低声自语道。 旋即老掌门缓缓起身,终是在此刻对李信高看了数分。 毕竟一个能够轻易将皇劫符拿出手的修士必然非凡。 更何况老掌门非常清楚,李信就是那外界来者。 “既然道友以开金口,那我倒无话可说,况且没人能够抗住皇劫符带来的诱惑。” “若道友真如所言那般,八十万原液外加一张皇劫符,那我这飞升台自然欢迎道友使用。” 老掌门那深邃至极的眼眸与李信对视而上,仿佛预要将后者的神秘之处尽数看穿。 李信自是不虚,目光炯炯与其对视说道:“皇劫符在此,老掌门尽管过目!” 随后李信便在众多双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缓缓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皇劫符夹在指间。 “不错!” “是皇劫符不假!” —— 顷刻间整个大殿中在次变得喧哗起来,而更多人也是在此刻意识到了李信的诚意。 “好!” “道友果真爽快!” 老掌门自是见多识广之辈,一眼便看出皇劫符的真实性。 而有了皇劫符作为压轴,他这桩买卖不管怎么做都不亏。 甚至老掌门还有种想要快些拿到皇劫符的冲动。 “道友随我来!” 老掌门大袖一挥之下,带起滚滚劲风,终是不在犹豫的带上李信等人,离开了这金碧辉煌的大殿。 而离开冰冷的宫殿,李信的心情并未变得舒畅,反倒是愈发沉重起来。 这一次算是他入道这些年来,首次向他人认怂,并且还是好言好语的奉承着。 而这无形之中的变化,让李信重新对自己的道,产生了些许质疑。 他生为权贵本该站在人上人之巅峰,自己的舅舅更是一国之君,万万人之皇也。 从来只有别人求他办事,还没人敢不给他李信面子。 然自打他入道以来,无时无刻不在用极端的手段,来捍卫自己的尊严,捍卫他那仅剩下的权贵姿态。 “难道有些人生来就不是王者,但后天却能凌驾于王者之上嘛。” 李信的心情显得有些低落,说到底他还是无法放下自己以往所拥有的姿态。 但那曾是多少人想得却得不到的东西,更是多少人为了得到,从而不惜一切都要踏入道途。 但最后所得到的一切,真的如他们最初的信仰一般如愿以偿嘛? 又或者从入道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和从前的自己分道扬镳了嘛。 这些李信不清楚,也不知道,但他此刻确实正走向一条崭新的道路。 而这条路的代价,便是放下过去,重新审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