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立即传讯天下凡人,赵国国君昏庸不堪,忠奸不辨,凭借莫须有之罪便杀害廉颇此等功高老将,已让赵国万千将士心寒!” “好,此为反击之计,他赵国为了蒙蔽我等,宣扬已经将廉颇杀死,此计一出,看他如何自处!” “不错,更能让天下投奔赵国之人,半途而返!” “其二、传讯天下修士,赵家赵括乃是巽星上下来的修士,赵家修士已经违反总堂之命,易某以此处监察史之名,号召天下修士,斩杀赵括,以维护总堂之尊严!” “这,这不太好吧,那赵括是不是修士还是两说,天下修士知道天法部都倾向赵家,又岂会去斩杀赵括?” 易恒直起身子,冷哼一声,道:“哼!无论是不是,在我们这里,他必须是,也必须死,没人去,那你们去,或者我去!” 大厅中十多修士,包括秦胜天心里猛地一颤,看向他的眼神立即躲闪开去。 但李思祖眼睛却猛地一亮,接口道:“此计妙,秦道友,立即派修士刺杀赵括,只是如此一来,易道友背上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哈哈,易某此时是在赚取修炼资源,为了赚取修炼资源,多一条罪名又如何?” 他大笑一声,心里也极度不安起来。 若是这场比斗,真是仇希尹想要离开他的借口,那自己该如何自处? 胜,能赢得她的心? 但随即他又想起巫山之上,云雨之中,那绝美的娇躯在身下跌宕起伏,悦耳的呻吟声传遍云雾之中时,小腹又不由一阵火热。 “其三、将长平一带地形全部打探清楚,将游说各国的说客全部斩杀,再派修士威胁各国身后的修士。” “此举会否引起各国身后修士家族的不满,恐怕会得到相反的效果!请易道友三思!” 他话语刚出,李思祖便皱着眉头反对道。 “三思,易某不止三思,记住,若是各国真要派出百万联军,反围秦军,那刚才这些计谋都毫无用处。” 站起身来,众人随着他身形,将头仰起。 “没有凡人军队,我等再厉害也是无用,所以,到那时,百万大军,恐怕需要我亲自解决!” “这......。” “易道友,不可......。” ...... 大厅中响起一阵杂乱之声,众人知道他连此处的道者都敢斩杀数以百万计,自然对此话深信不疑。 百万凡人军队,别说是他,就算在座的任何一个修士,想要灭掉,恐怕也只是几招法术而已。 但如此一来,回到巽星之后,绝对没有任何个人或家族能够承担后果。 “哦?难道你等愿意分忧?” “这,这......。” 李思祖面上现出苦笑之色,与秦胜天立即闭嘴不敢多言。 “其四......。” ...... 修士做事,自然迅速之极。 当易恒飞到长平一带上空时,各种真真假假的传讯已经传遍天下,让所有凡人和修士茫然不知所措。 但赵国国君竟然真的将廉颇斩杀,与廉颇尸体一起展现在天下面前的,是他与秦国将领勾结的私信。 易恒望着下方被围困了八天的赵军,冷笑一声。 修士出手,什么样的私信伪造不出来? 阴雨绵绵,大地一片寂寥。 但下方那片方圆五十余公里的三角地带中,隐约有人影晃动。 神识铺开,下方便清晰之极。 三角地带中,密密麻麻横七竖八躺着近四十万军队。 此时已经不能说是军队,战甲已解、铜刀归鞘,身着单衣,再无军士的样子。 连续六七天饱受饥渴折磨,再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其军心恐怕也会涣散,何况,赵军还未算得上纪律严明。 辎重部队被秦军包围在了大粮山地区,与这三角形地带相隔两座大山。 兵多粮少,辎重部队兵少粮多,两方不能互通。 若是真像眼前看到的这样,历史必会按照既定方向发展,这四十万赵军中,除了不到十万的老弱病残兵士,其余三十万之众,皆会全部埋葬在此。 而后,赵国满城缟素,家中再无男子,国力耗尽,等待着的只有灭亡。 神识越过那两座大山。 虽不陡峭,但却高大无比,凡人想要翻越,绝无可能,更别说将粮食偷偷运送过来。 但他深信,一定会有什么秘密通道存在。 等联军围住外围的秦军时,从那秘密通道中,便源源不断地运送出粮食,一夜之间,这里四十万坐以待毙的赵军必会吃饱喝足,变成杀人的机器。 穿过大山上密密麻麻的苍莽森林,锁定被包围住的辎重部队,但森林中一切都保留着原始的样子,根本没有任何通道的痕迹。 “哼,还说不能亲自出手?那这大山中间,十多丈大小的通道又岂会凭空出现?” 他冷哼一声。 距离辎重部队一里左右的山脚,一个原始的洞口出现在神识中。 凡人看不到这洞的深浅,只能看出这是天然的洞府,四周杂草乱木,深邃而漆黑。 虽然洞府深不见底,但也绝不会有任何凡人想到,这样一个天然的洞府竟然会长达百里,穿过两山腹部,直达四十万大军身后。 只是在他神识之中,这洞府中不过一里深处,便出现修士挖掘的痕迹。 修士要想挖掘这样一条通道,实在太过简单。 用法力祭出法宝,别说这寻常山石,就算是百炼金刚在面前,也像是泥土一般。 最多两天,一个元婴修士在不弄出声响的情况下,绝对能将这两座山挖出一条通道。 很有可能,在运送粮食之时,修士还会出手,那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百里距离,不过几息而已。 只要不被他人察觉,修士亲自动手又如何?何况是天法部修士,不是正该? 既知这通道存在,他便知道,秦军败亡已经不远。 收回两座山外的神识,眉头微微皱起。 修士挖出通道,只需两天,按理,为防备不测,应该不会提前挖掘。 但现在这通道既然已经挖掘好,不管是昨天还是昨夜,必然说明赵军动手反攻之时不远。 “也许就是今夜呢?”他深深吸了口气。 雨越来越大,他凌立在空中一动不动。 从上空落下的雨水,到了他头顶三尺处,便如同遇见无形的阻力一般,纷纷四散而去。 若是有人注意到半空中的他,便会发现他像是被一团雨水包裹在中间一般。 但此时,寂寥的大地上,百里之内,虽有八九十万军队,却无半点声响发出。 没有人会注意他,困在三角地带的赵军在等待死亡,若是再无粮食,不用秦军围攻,饿也得饿死。 而秦军也在等待,不是等待赵军投降,而是等待赵军死亡。 此战,没有俘虏,白起大将军的军令早就传到每个秦军心里。 “雨夜,月黑,风高,正是反攻时,果然好计谋!”易恒低声说道,随即不再压制神识,全力释放,铺天盖地地朝秦军身后的四方探去。 若是今夜动手,那联军必然已经在路上,此时,已经到了哪里呢? 忽地,他身形微微一震,呼吸停顿瞬息,但随即恢复正常,轻声道:“来了!” 神识中,秦军身后六十里外,密密麻麻的联军飞奔而来。 各种旗帜,各色战袍,此时却携手同行。 奇怪的是,这越来越急的雨水,竟然只笼罩方圆百里,恰好将秦赵两军覆盖,急速而来的联军,却未曾遭受半分雨水阻路。 按照这速度,今夜必是反攻之时,成败便在一夜之间。 “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易恒缓缓转过身体,面上浮现欣喜的笑意,看着由远而近,不缓不急飞来的身影。 一身洁白道服,一尘不染。 飞行之间,细雨纷纷让路,带出的微风,将道服轻轻拂起,脚下虽无云彩,雨雾之间,却更像是仙女踏空而行。 四五十里的距离,不过七八息功夫。 这七八息功夫,他脑海里却转了数十个念头。 绝美的容颜从细雨中浮现出来,无比清晰地印在心上。 只是熟悉的笑容并未出现,有的,略带圣洁和不解。 不解,从那双柳眉下漆黑的眼珠射出来,让他心里苦涩之极。 “师兄,你不该来!” “希尹,师兄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丈远处,阵阵熟悉的清香不断穿过雨幕,冲进他鼻孔,让他浑身舒坦,恨不得立即将她拥进怀里。 只是他知道,他只能想想,一旦有所动作,在她面前,他便会丢弃地球,丢弃历史。 “希尹不知道师兄的理由是什么?为何从小到大,师兄都一贯如此神秘?自小岛上相识开始,到前日的巫山之上,希尹心里都甚是恐慌!” 绝美的面容上,圣洁瞬间消失,流露出小女人恐慌的表情,眼神里更是茫然、心悸,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般。 他不知如何回答,便只有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那恐慌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阵痛楚,他脑海中天人交战,不知瞬息间转过多少念头。 “恐慌一直在希尹身边,希尹一生托付的人,竟然神秘如斯,竟然不能让希尹有瞬息间的踏实......。” “希尹......。” 仇希尹话未说完,便已停声,只见她面色一红,嘴角竟然流出一丝殷红。 气息散去,雨水入侵,淋在洁白的道服之上,淋在绝美的容颜之上,将那丝殷红稀释,汇集在白玉般的下巴,一滴,一滴,滴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