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烟阁,真是个让人骨头发酥的好地方。 里面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妩媚,不管认不认识,擦肩而过往你耳朵根子吹热气,直把你吹得脸红耳热方才罢休。 唐二白兴冲冲的窜进浮烟阁,而后就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压枪! 反倒是游闲、姜应飞两人如鱼得水,齐飞虽说局促了些,但也没有唐二白那般窘迫。 路上唐二白早已跟游闲说明白,游闲丝毫不心疼的穿过浮烟阁,走进一片幽深寂静的宅子。 ‘前面的姑娘妩媚妖娆了些,说白了是伺候寻常百姓的庸脂俗粉,往里走是紫苑,里面的姑娘不得了!要么专门伺候来往修士,要么是梁州城官员的情儿,我们能进紫苑也是沾了唐公子的光!’。 唐二白身体前倾,微微撅着屁股,脸色有些红润,‘沾我的光?’。 游闲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你以为凡夫俗子能进紫苑快活?凡是进紫苑的人先是每人支付百两雪花纹银,进了紫苑能不能吸引花魁,又能不能留宿还是两说’。 齐飞笑道‘我进去喝杯酒吃碗茶也要一百两银子?’。 游闲点点头,‘你进去放个屁都得一百两银子!’。 恐怕是个男人,进了紫苑就不会想着放屁! 浮烟阁里的姑娘可以用金钱衡量,但是紫苑里的不行,紫苑中唯有花魁从事皮肉勾当,其他侍女都是良人。 倘若在紫苑喝多了,没睡到花魁,对侍女用强怎么办? 两年前,有人对侍女用强,一时不察被侍女阉了,男子家里来浮烟阁闹,非要浮烟阁老板给个说法。 浮烟阁老板不知在哪找来一伙江湖狠人,将闹事的人全都砍了,事后还要将那人府上斩尽杀绝。 最后惊动了梁州虎王,虎王出面,才保全那人家里老小,此事不了了之。 唐二白顺利压枪,脸色自然少许,同姜应飞、齐飞推杯换盏,津津有味的听着游闲说些江湖八卦。 他们坐在小楼里,二楼的小房间属于各个花魁,谁若是被花魁看中可以上二楼同花魁聊上几句,彻底征服花魁后再支付一千两银子跟随花魁去往她的宅院。 没错,一千两雪花纹银!还要花魁愿意! ‘呦!二白兄弟,你们也在呀!’,正当唐二白左右乱瞧时正看见一个熟人,陈家二少爷陈留地。 陈留地和一个白脸少年同唐二白拼了一桌,白脸少年名叫马乘风,老爹在军中任职,从小跟着陈留地玩,是标准的狗腿子。 几人寒暄几句,而后开始讨论着花魁优劣,刚侃大山不一会,管线乐声响起,小楼里的年轻人微笑着抬头,先后有一十八位花魁出现在二楼栏杆旁。 这十八个女子满足了男人的一切幻想,或是沉鱼落雁,或是性感似火,或是冷眼或是妩媚,但凡是你想要,花魁们都能给予。 唐二白看的嗓子眼发干,他觉得一千两似乎也没那么贵。 乐器班子的乐声小了些,且断断续续,每次停顿都会有个自命不凡的男子起身,要么唱两句陈词滥调,要么吟诵半阙打油诗,文采没有多出众,胜在一个好玩。 作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徒,唐二白对于诗词歌赋并不陌生,起码同姜应飞、齐飞、陈留地这几个棒槌相比,说他是读书人并不过分。 齐飞饮了口果酒,对着不远处一桌人扬了扬下巴,‘陈二,那桌是不是你朋友?怎么总贼眉鼠眼的看你’。 陈留地不留痕迹的瞥了眼那桌人,沉声回答道‘嘿!那狗腿子可不是我陈留地的朋友,那是布政使韩忠的小儿子韩柏成,典型的纨绔子弟’。 唐二白轻笑出声,‘有意思,你这个梁州城顶天大纨绔,说别人纨绔,好意思?’。 马乘风插话道‘唐大哥此言差矣,我和地哥是世代纨绔,而那韩柏成他爹一朝得势,跟我们相比少了富贵气’。 唐二白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九州大陆的纨绔圈子也开始内卷··· 这时,管乐声音又停,与韩柏成同桌的一个儒雅年轻人起身,打开折扇,装模作样的挥舞几下,开口道‘在下袁恩赐,不才在韩柏成公子府上做幕僚’。 ‘韩大舌头连自己都养不明白,还养幕僚?’,马乘风的老子是梁州军界大佬,正受韩柏成他爹的制约,老马不爽韩忠,小马自然不爽韩柏成。 陈留地放肆大笑,对于他们这般梁州地头蛇来说,韩忠不是强龙,却想做强龙,属实是惹人厌恶。 韩柏成是个模样俊秀的年轻人,只是嘴唇略薄,看起来有些薄情寡义,双眼深陷眼眶内,明显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袁兄莫要在意,小小马儿狗嘴吐不出象牙!’。 袁恩赐微微点头,对着敌意颇深马乘风温柔一笑,‘去岁天降大雪,瑞雪兆丰年,在下不才,有感而发,做有一诗,今日与诸位指点一二’。 ‘好!袁公子是白鹿书院的读书人,腹中自有几分文采!’。 ‘少年风流,说的就是袁公子’。 ‘是啊!背靠布政使韩大人这棵大树,说不准将来能去朝廷做官哩!’。 袁恩赐背负双手,扬起头颅,做沉思状,而后振地有声的吟诵道‘寒冬腊月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 其他人低声议论,这一句对仗工整,足见读书功力。 陈留地冷哼出声,‘白鹿书院的读书人,怎么会和姓韩的走到一起?’。 二楼,一个喜爱诗文的花魁抛下手绢,粉色手绢袅袅下降,旁人越发眼红。 ‘是火鸾!据说火鸾的舌头比城外青鸾鸟还要灵活,而且吞吐有序,用几寸肉舌服侍过先天之境的修士’。 ‘我也听说过这事,好像那先天之境的高手在火鸾的舌头下只坚持半盏茶’。 ····· 袁恩赐挺着胸膛,享受众人艳羡钦佩目光,继续吟诵道‘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唐二白一口果酒喷出,嘀咕道‘这特么的也行?’。 寒冬腊月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这样的打油诗能博得花魁青睐,那自己的唐诗三百首不得睡遍紫苑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