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慕寒又对郭晓雅说: "我要你了解朱家壁家的情况,他住哪儿你知道吗?" 郭晓雅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来了。 "对,对,对,在朱家巷西头,我们要去他家吗?" 孤慕寒慢悠悠的说出了他的计划: "兵分两路,孤立民和薛颖雪把朱家壁从薛家府引到柳家桥榨油坊,省得穷凶极恶的朱某在这里引爆炸药,造成薛家府楼毁人亡惨案。我们俩速去西街朱府大院,绑架他的老婆要回我早先开出的三十万两银子,你是土匪世家,贼不走空的道理,你比我更清楚,干爹干娘也不喜欢我们到时候空着手回去见他们。" 郭晓雅回眸一笑: "你真聪明。" 二人迅速离开薛家,快速来到衡城,走东窜西转悠了半天,终于来到了朱家巷。 此时天色昏暗,郭晓雅记不太清,跟一个起早床卖猪肉的屠夫一打听,屠夫指着前面那栋大宅,那就是朱家大院。 顺着屠夫的指点,二人找到朱家大院前门,孤慕寒抬头一看,庭院深深,大门口有打手守卫,墙头上也有流动炮手来回走动巡逻。 郭晓雅对孤慕寒说: "你看这架势,他们人多势众守卫森严,不行的话我们还是撤了吧,走迟了等他们的人一发现,想走都走不掉。" 孤慕寒冷笑一声:"既然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我们一定要趁机摸进去,找到朱家壁的老婆然后把她绑了,逼着他们主事的交出银子。" 郭晓雅疑惑地问: "朱家壁本人不在家,没有他亲口允诺,主事的敢随便动用他的资金?" 孤慕寒轻描淡写的说: "他要是胆敢拒绝或者耍花样,我们当场就摘下他的脑袋。" 眼下天色渐明,两人停留了一会儿,记住这栋大院,门楣上有两个金色大字: 朱府! 先撤了,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壮士出征,得饱食战饭。 二人又回到了东街,街上饭馆琳琅满目一家挨一家,上哪家吃饭好呢? 后来看到一家饭铺,店名"还可以酒楼"。 孤慕寒说,就在这家饭店吃好了。 街上开始热闹起来,陆陆续续有人进店吃早餐。 底层这一层客厅里已人满为患,找不到座位了,两人随店小二来到楼上,在一个位子上坐下,店小二问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孤慕寒叫郭晓雅点,尽管要最贵的。 郭晓雅先要了一壶桂花老酒,一碟花生米,一盘豆腐和一盘炒鸡蛋,外加一盘小菜一共四个菜。 孤慕寒笑了: "大清早能喝酒吗?菜却尽点素的?" 郭晓雅二话没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得出这妹子有点饿了。 两人喝着酒,孤慕寒在心中盘算着怎么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他既然把大话对郭晓雅说了就不能失信,要为朋友两肋插刀,遇到硬茬可不能做缩头乌龟。 两人正吃着,店伙计突然喊话道: "白斩鸡,上台,二位趁热吃,这是一道粤式菜,味道好极了。" 伙计端上一只银丝白嫩的白斩鸡,上到孤慕寒和郭晓雅和的桌子上。 孤慕寒愣了一愣,心想搞错了吧,我们没点这道菜,等会可没钱结账。 没等他回过神来,又一道"清炖水龟"上桌了,又过了一会,"梭子蟹"又上桌了。 大全羊上桌了,金翅鱼上桌了,红烧野猫上桌了,孤慕寒筷子一动不动,招手让那伙计过来问:" 你们弄错了吧?我们没点这些菜呀。" 伙计和颜悦色地说:"二位尽管吃,菜还没上齐,保证两位吃得舒心,满意。" 郭晓雅也不动筷,心想这么一桌子菜没个三五十两银子是结不了账的,筷子动了就得结账,他们不是没有钱,是出来的匆忙,没把钱带足,瞪着眼睛望着孤慕寒。 孤慕寒对伙计说: "你得把话说清楚,我点过这菜吗?你们一个劲的往桌子上端,等会儿谁給钱呢?" 伙计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大爷,你确实没点过这些菜,但是有人把钱付了,他们这是请你们吃的,我们不敢怠慢啊!" 孤慕寒纳了闷了,谁会请我们吃?我们这里没有别的熟人,谁会无缘无故地请我们吃饭呢?" 伙计说: "请你们吃这个饭的那位爷把话交代的清楚,要等你们把饭吃完了,才能告诉你是谁请客的,他们在三楼雅宾室恭候。" 孤慕寒放心不下: "到底是什么人?我现在就去看看,你给我带路。" 他放下筷子不吃,伙计没办法,只好领着他们上楼,郭晓雅跟在后面。 到了单间雅座,伙计把手一指:就那间"芙蓉居",客人正在吃饭。 另一名店伙计一挑帘,孤大吃一惊: 我的个妈呀!桃花山的三护法冯建彬,四护法冯建洲以及五护法周志强,六护法马玉坤,七护法张大虎,八护法陈伟豪,现在那里大吹大擂,张牙舞爪的喝酒吃肉。 孤慕寒再走近一看:只见这"芙蓉居"的大圆桌上团团圆圆坐着近二十个人,桌上全是山珍海味,菜味浓浓,酒香扑鼻,热气拂脸。 这些人毫无顾忌的大声喧哗,穿着打扮形色各异,一看就知,这是一群土匪。 为首的正中位子上,坐着一位彪形大汉,穿着一身紫色长褂,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方头大耳,威风凛凛。 他的身边坐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黑白丑俊什么样子的都有。 靠近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高大壮汉,看后背有点眼熟,但孤慕寒不敢确定这人到底是谁。 大汉大概听到了身后有声响,扭头一看,大声喊道: "老弟,你来了?" 孤慕寒迟疑了一下:叫了声:"大哥!" "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哈哈哈哈哈,你看谁来了。" 孤慕寒震惊不小,内心也十分高兴,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那个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紫衣汉子扭过头来。 孤慕寒和郭晓雅同时惊喜地叫道: "干爹。" "爹地。" 原来是大当家郭四海,他也来到了衡城。 郭四海哈哈大笑。 阎庆云叫店伙计加两张凳子添两副碗筷,让他们坐下来吃饭,孤慕寒连忙推辞: "不不不,我们还是下楼到下面去吃,吃完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孤慕寒又把阎庆云拉到门口问:"我们那桌子上的菜是你们点的吗?" 阎庆云咧着嘴一笑: "对啊,我刚才上了趟茅厕,见你们俩在那吃饭,你那点的那叫什么菜呀?不是公费报销吗?干嘛这么抠门?我就找店家给你点了几样菜" 孤慕寒又问: "那你们到衡城是来干嘛的?" 阎庆云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做一桩买卖,要不大当家怎么会亲自来!" 孤慕寒真有点佩服这些胆大妄为的人,他们把大明的王法不当回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像逛大街一样。 阎庆云见孤慕寒脸露难色就问: "事情办得怎么样?" 孤慕寒神秘地说: "很快就会有结果。" 阎庆云见他不说,也不催他。 "对我还保密,好吧,既然不肯留,我也不为难你。" 孤慕寒说:"替我们在大当家面前说一句,恕我们不辞而别之罪。" 阎庆云"嗯"了一声: "好吧,大当家那里我自会替你解释,你办事当心。" 孤慕寒和郭晓雅自顾着下楼而去。 孤慕寒满腹狐疑,连大名鼎鼎的郭四海海爷都亲自出马了,看来桃花山这次是要做一笔大卖买了。 他又想:这年月,做贼都这么理直气壮,得意忘形,也不怕被官府逮住,杀头算是轻的,千刀万剐,剥皮抽筋,五马分尸每一样都够受的,可他们全然不惧。 海爷这次来衡城确实是踩盘子做卖买来的,孤慕寒自然不便过问,阎庆云一直把他送到楼下。 孤慕寒和郭晓雅回到自己的桌上,赶紧吃饭,反正钱早就有人付了,二人抹着嘴巴出了酒楼。 酒足饭饱,孤慕寒和郭晓雅再次来到朱家巷西头,转了个弯,一看左边那栋大宅就是朱家大院。 他们来到朱府门前,刚才第一次来时,大门紧闭,而这次来,大门却敞开着。 孤慕寒一眼就认出了一个人,是上次在云雾山庄宝乐迪包厢和朱家壁赌钱时,为虎作伥的那个家伙。 当时开局,是他站在朱家壁身后,拿出一只皮箱,把箱盖打开,露出里面一整箱闪闪发光的银子,临走时,也是他替朱家壁拿走了银子,还有赢到孤慕寒的那三万两,也是他替朱家壁拿走了。 原来这家伙昨晚通宵在外面打牌,此时刚刚才回,大概有点困,因此边爬台阶,边打着哈欠。 孤慕寒咬紧牙关,飞身往前窜去,边走边喊: "请你等一下,我有事找你。" 他动作极快,三步两步就靠近了他,并把他拦住。 远处看家护院,放哨巡逻的那些炮手和家丁不知道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得到指令也不敢擅离岗位。 当下这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上次在云雾山庄输给朱爷三万两银子的那小子。 他说:"你要打牌去找朱老爷,恕我不能奉陪。" 孤慕寒笑着摇了摇头: "我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请你带路,说,朱老板的夫人住哪里?要是不老实,我立即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