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黑衣人翻窗而入,单膝跪地道。 “讲!”老者沉声道。 “百崖山下那个玄武阁门主该如何处理?”黑衣人问道。 “与启缚联手将他杀了!”简单干脆的话从老者嘴中吐出。 “明白了。”黑衣人再度翻窗而去。 屋外,一位青衣男子倚靠在墙上,正吹着玉笛,悠扬婉转的笛音飘荡开来,黑衣人经过时淡淡地说道:“走吧,黄老让我们动手把那个人杀了。” “知道了。”青衣男子收起玉笛,随即跟在他身后朝外走去。 卯时,百崖山下。 赵宣的手被两条铁链拴住,每一条铁链都有一块巨石重达数十斤,以他的内功根本无法挣脱。而且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已有了十几处伤痕,他看着着几个还在淌血的伤口,龇了龇牙:“没想到我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赵门赵宣,比起你的上一任门主赵长峰来说,你不如他。”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走向赵宣,冷笑着说道。 “你认识赵长峰?”赵宣沉声道。 男子点头道:“他曾经差点死我在我手上,而我也差点死在他手上。” 赵宣冷笑了一下:“我似乎知道你是谁了,黄府六子,黄启坤。” “不错。”男子摘下了兜帽,面容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怕,“虽然最后我们两个战成平手,但我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一处永远也无法愈合的疤痕。所以这一生,我都无法与人正面交谈了。”黄启坤走近赵宣面前。 赵宣急忙道:“等....等等,黄兄弟,我虽然是现在赵门的门主,但我和那赵长峰可不是一伙的啊。他最后被杀,我也是出了一份力了,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你可莫要冲动杀错人了啊!” “你说我和玄武阁,同一条船上的盟友?”黄启坤冷笑了一下,手中已握住了三支碎骨金针,“这些话听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可笑啊。” “喂喂喂,黄兄弟,我此番前来是受大少爷之邀来黄府商谈联盟一事的!”赵宣正色道,“兄台,你再回去确认一下,切莫乱杀了无辜之人啊?” “黄乾坤,我劝你还是忘记这个名字吧。”黄启坤手腕轻轻一挥,那三支碎骨金针已经冲着赵宣的眉心飞射而出了。 赵宣一咬牙,手一抬,整个人以一种不可能的姿势跃了起来,那三支碎骨金针刚好击中铁链,只见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铁链顿时断裂开来,挣脱束缚的赵宣下坠后右脚轻点,又纵身往前跃去:“难道我真的命绝于此嘛!”他从袖中甩出了一只木鸟,那木鸟上贴满紫色符帖,随即大喝道:“快去中南城寻阁主和许门主救我!” 话音落下,那木鸟便穿过了重重树林,扑腾着翅膀朝着中南城的方向飞去了。 “哦?是赵门的小玩意啊。”黄启坤微微皱眉,手轻轻一挥,地面上的碎石粒纷纷弹射了起来,直朝着那木鸟追去,但那只木鸟却有灵性一般,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只有右翼那一角被那石子击穿。最终,木鸟只是微微摇晃了一下,还是朝着中南城的方向继续前行了。 黄启罗看了那木鸟一眼,又看着正在逃走的赵宣,犹豫了住了。 “不必担心,你去追他,那只小鸟交给我就行。”青衣男子淡笑着,随后动身掠向了远方,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黄启罗则纵身一跃,朝着赵宣追去。 长百茶馆外。 相馆主正从外面赶回来,手握一只木鸟,脸上露出欣喜神情:“找到了,总算找到了!” 相馆主高呼着,他匆匆推门而入,直冲内室而去。 许敷权见相馆主突然闯了进来,皱眉问道:“相馆主,怎么了?” 相馆主沉声道:“有赵门门主消息了,这是赵门的引路鸟。” “引路鸟?”许敷权一愣,“听说是赵门才有的东西.....…” “是。那是只有赵门门主才能独有的引路鸟。”相馆主解释道,“此鸟一出,便代表门主遭遇危险,或者被俘。” 冷烈羽在一旁看到,皱眉道:“赵宣用出了引路鸟,看来他们二人真的遭遇麻烦了。”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赵宣还没死,但同时也是一个坏消息…..…”陈秀喆眉毛轻轻一挑,“赵宣他,恐怕马上就要死了。” 许敷权拿起长剑走出门:“那我去救他。相馆主,让引路鸟带路吧。” “好。”相馆主将手搭在木鸟头上,轻轻念了几句咒语后,那木鸟又像是活了一般向外飞去,“许门主快跟上它。” “好,你们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即可。”许敷权纵立即跟了上去。 百崖山中,赵宣拼命向前逃着,一边跑着一边躲闪不断飞来的小箭,飞刃,以及碎骨针。当他跑一处山崖之前,那山崖有一座木吊桥,他想要活命就得跨过那吊桥,可是那吊桥残破不堪摇摇欲坠,他现在身受重伤无力跨过,他又低头看了看下面的万丈深渊,苦笑了一下:“看来还真是天要绝我。”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马鸣,接着便看到一匹通体雪白、高鼻阔目、鬃毛浓密,四蹄健壮,浑身散发着强横气息的骏马正朝自己狂奔而来。 那马儿速度极快,瞬息间就到了自己面前,赵宣吓得闭上了双眼。 “你还没死呢。”这一声响起,赵宣睁开眼睛,那白马之上还驮着一个人,是个漂亮的姑娘,一身红色骑装,腰佩长枪,英姿飒爽,她伸出左腿踢了一下胯下的白马,躁动不安的白马竟然乖巧地停了下来,并立定了四肢。 女子垂首道:“看来你是被仇家追至穷途末路啊。” 赵宣被那白马吓得还未缓过神,闻言怔了怔后道:“姑娘,你.....你是天青山的人?” “天青山?”女子笑了一下,“公子看我这一身红装像是天青山的道士嘛?太白,你看我像是道士嘛?” 那白马又是长嘶了一声,似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原来是江湖游客。”赵宣松了口气,“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宣抱拳道,“在下身上有不少秘宝,可以与你交换。” “我对那些东西不稀罕,你且告诉我,是何人在追杀你。”女子问道。 赵宣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说道:“是黄府的黄启灵!” “是黄府的人啊。”女子用手撩起耳边垂落的秀发,“我看你武功不凡,能在此地将你逼到这种境地的,我想了想,也只有黄府。你运气不错,我师傅说过,若有一日遇身险境者,实力足够的话,一定要尽全力出手相救。” “多谢!”赵宣一喜,立刻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那白马的背部。 “走吧,太白。”女子发令道,那白马便朝着断桥上疾驰了过去。 赵宣坐在白马之上,感觉自己简直像是飘荡在云端,只是一瞬,便到达了断桥,继续往前奔去。 坐在后方的赵宣喘了口气:“今日真的多谢姑娘相救,此番大恩,在下日后必当厚报。” 女子一笑:“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听到黄府二字就选择救你一命呢?” 赵宣摇头道:“不问不问,姑娘若不想说,在下自然不能多问半句。我若是说出来,惹得姑娘不高兴了,姑娘让这匹马儿把我甩下来,我不死也是半残啊。” 女子点了点头:“你倒是个聪明人,我叫栢参。” 赵宣一愣:“栢参?这名字听着不像是武国人士。” “我来自娆疆,我来此地有事,但不想进那中南城,师傅也交代过我不要招摇,以免被黄府看到还以为我是来寻他们麻烦。不过师傅也说,能给他们找点麻烦也是不错的。你是他们的敌人,我便救你,日后给他们找麻烦,倒也顺我心。”女子回道。 赵宣竖起大拇指:“那姑娘可算是救对人了,我若能活下去,一定给他们找个大大的麻烦!”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白马就载着二人来到了另一处山林之前,赵宣从白马的背上踏了下来:“多谢姑娘今日出手相助。” “不必,举手之劳罢了。”那叫做栢参的红衣姑娘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瓶丹药,丢给了赵宣,“把这个服下去,稍微休整,伤过几日就能好了。” “多谢姑娘!”赵宣打开瓷瓶嗅了嗅,顿时一股清新的药味扑鼻而来,这让他精神都振奋了不小。 “期待有缘再见。驾!”栢参挥挥手,驱策着白马转身离去。 赵宣笑了笑:“来自娆疆的姑娘,看起来挺有趣的啊。”他随后连点了身上几处大穴止住了那血势,服下女子给的丹药之后,便踉踉跄跄地钻进了树林之中。 黄启坤领着五名黑衣人出现在了悬崖边,却没有发现任何赵宣的踪迹。 “方才,我们确实是看到他跑到这里来了。”一名黑衣人走上前,俯身摸了摸地上的沙土,莫不是跨过了那断桥到对面去了?”他仰头望向这座残破不堪的木桥。 “不可能,也许他是又用了什么赵门的奇门诡术隐匿了自己的气息。”黄启坤摇头道,“或许他真的过了那断桥到了对面去了。” “绝无可能,这断桥已经残破不堪了,他身受重伤,想要过此断桥难于登天!”那黑衣人摇头道。 此时,又有一名黑衣人落在了他们的身后:“头儿,又有人入山了。” “什么人?”黄启坤问道。 “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把长剑。”黑衣人说道。 “带着长剑。”黄启坤皱起了眉头。“他往哪里走了?” “正在向我们这里靠近,不足十里了。”黑衣人回答道。 “应当是他的同伙,你们两个过对面去看看,其他人跟我去回回那人。”黄启坤冷笑一声,朝着反方向走了几步,转眼间就消失了踪影。其余四名黑衣人立即紧跟了上去,剩下两人则过断桥继续追踪赵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