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 第25章 头陀法戒
被问道如何攻破朝歌,胡喜媚歉然一笑,“非是我要瞒上仙,实在是我也不知。这只是姐姐委托我转达而已。” 九尾狐诡计多端,能有协助攻破朝歌本事并不奇怪。 只是乔坤却不由皱眉思索,当初他问胡喜媚在朝歌所为何事,胡喜媚却听不懂他的言语,显然涉及某些辛秘,不能提及。 如今却能说出是受命断送成汤江山。 这说明断送成汤并非她们的主要任务,顶多只是一个次要任务。她们在朝歌还有什么别的企图吗?朝歌还有别的奥秘? 只怕又是大老之间的争斗,乔坤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尽量和这几个妖精少联系。即便他有后土娘娘做后台,也要小心。 至于攻破朝歌的机会,可以到时让姜子牙判断,反正姜子牙阴险得很,他还没见过姜子牙吃过大亏。 胡喜媚传达完话,柔媚一笑,便施展遁光离去。 乔坤也收了金大升和杨显,回转军营。他与夏花报个平安,才催动“洞神天帝元变经”,观察妲己情况。 换回妲己魂魄这事情非常顺利,顺利得让他有些担心,怀疑妲己魂魄被做了什么手脚。 不过妲己确实没有问题,这一点得到平心娘娘虚影亲自确认。 灵魂圆满之后,妲己举手投足间便有一股圆满之感,更富有魅力。 她现在魂魄圆满,自然可以将元神化出,接引月华,修行更快速。而且还有许多神魂感悟,她修行资质果然甚好,魂魄圆满后便显现出来。 】 只是新的魂魄与之前魂魄有强度差别,一时有许多参差,难以统一。 平心娘娘虚影便为妲己钻研了一种以魂魄之身修炼,修成阴魂的法门,让她好生修炼。 妲己进展极快,连带着乔坤也通过天宫共享,得了许多好处感悟。 平日里乔坤也自然修行,教导弟子,祭炼宝物。西岐大军行进,不几日便至界牌关外八十里。 界牌关乃是五关中自西向东第二关,总兵为徐盖,只是一名寻常武将,并无左道之能为。 一开始姜子牙也没有派出仙道,而是让手下凡人武将,苏护、苏全忠、魏贲、邓秀等人率领部将与之交战,黄飞虎、南宫适作为策应。 双方在界牌关外列阵,周兵一派尽是红旗,鹿角森严,兵威甚肃。商军也是气势汹汹,甚是不弱。 双方交战,界牌关先派出两位将领王豹和彭遵,斩杀了几个西岐的无名小将。 姜子牙又着魏贲和苏全忠上前交战,四位武将战成一团,魏贲和苏全忠知道对方手段,更加小心,战况自然大不相同。 不多时苏全忠砍死王豹,但魏贲还是受了彭遵暗算。 乔坤自然上前相助,拦下刀刃,魏清雪连忙上前,与魏贲情侣合力,逆转局势,魏清雪分化分身,砍伤彭遵,救下魏贲。 姜子牙见好便鸣金收兵,回营之后,魏清雪一边检查魏贲的身体,一边关心魏贲。 周围人多,又有乔坤在旁,魏贲很不好意思,连说“没事”。 “这还叫没事?”魏清雪旁发现魏贲身上的刀刃伤,忙取出手帕为魏贲包扎,若无旁人。 乔坤在旁觉得魏贲、魏清雪甚为般配,之前他就向为二人做媒,只是可惜魏贲心里有些别的想法,并不同意。现在他也不用再尝试。 他也不用等军医,自己便出手催动“上清玄门有无相剑诀”为魏贲缝合,只说是自己“大自在地子”功法玄妙。 而后他又将手搭到魏清雪肩部,催动“神农本草经”的法力为她调理全身,“你自己都受伤了,却还傻乎乎关心别人呢。” 魏清雪的伤势比魏贲只重不轻,若不调理,只怕有大的隐患,真是个傻姑娘。 魏贲闻言,眼中却有莫名之色,似乎有些感动,张了张口,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歹是武道传说,感情都这么优柔寡断。乔坤心下吐槽,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一会军医到了,知道伤势被处理好,还是好生探查一番,确认无碍,这才退下。 主营之中,姜子牙问道:“以你二人本事,如何受伤?” 苏全忠面部受创,但是不重,被问起反有些得意,“那王豹武艺倒也寻常,只是会以手发雷,噼面一雷甚是利害,有雷有火,我一时不差,被伤了面门,索性我是武道传说,又有人道气运相护,故而无事。反被我窥到机会取了那王豹性命。” 魏贲则是结结实实吃了大亏,恭敬地回话道:“启禀元帅,我刚才正与敌将彭遵争斗,追赶他之时,却误入一处地方,黑烟冒起,又有惊雷,将我的马震得粉碎,又有万千刀刃齐发,这才受了伤。多亏师父所赠宝衣、符箓,又有清雪上前,挥手间万千冰刀,拦住刀刃,再加上人道气运护身,我这才勉强保住性命。” 这话一出,旁边魏清雪又忍不住埋怨,“连马都震碎了,还说没事?若不是师父和我去得及时,只怕有危险。” 姜子牙又问:“这万千刀刃又是如何引动?你可是知道?” 乔坤有一种面对万刃车的感觉。 魏贲只是摇头,“末将不知道。不过那彭遵身后却是有数千手下。想来和他们有关。”魏贲只是武道传说,不通仙道术法,自然语焉不详。 姜子牙继续追问:“那些手下可都是蓬头垢面,披发赤足?”显然也是往万刃车上思索。 魏贲摇头,“并非如此,皆是披坚执锐。” “莫非竟不是万刃车?”乔坤不由皱眉。可是感觉又如此相似。火龙兵需要士卒参与,万刃车需要士卒参与,九曲黄河阵也需要士卒参与,如今这不知何种手段,也需要人族士卒参与,莫非奥妙竟然在普通士卒吗?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乔坤猜测,只怕人道气运中真有自己所不了解的隐秘。难道这和胡喜媚她们在朝歌的行为有关吗? 乔坤一时想不明白,姜子牙也有些闷闷不乐。不过今日毕竟斩将王豹,是一小胜,姜子牙还是给苏全忠记上一功。 到了第二日,又有大将来搦战,却是昨日的彭遵,长有九尺,身材魁梧,身着铁甲,手握钢枪,其身后有三千多士卒,披坚执锐。 对这武将,姜子牙不敢大意,派出哪吒出阵,乔坤、韦护、雷震子、虞红芍等为他掠阵。 敌将高声呵道:“我乃是界牌关副将彭遵。你是何人?” 哪吒踏定风火轮,“吾乃哪吒是也!”说罢摇手中枪,演化千丈火龙向彭遵飞去。 “原来是你。若是知机,早日归顺,共扶大商;如不倒戈,天军一怒,玉石俱焚,悔之晚矣!”那彭遵面对火龙怡然不惧,摇枪与士卒气息合一,漫天刀刃涌出,将那火龙撕成粉碎。 哪吒虽然吃惊,手上动作却不停,又取下乾坤圈,万千乾坤圈飞出落下,与万千兵刃交织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好似一首乐曲,一时难分胜负。 众将皆是大惊,毕竟哪吒乃是金仙战力,实力深不可测,这彭遵竟然没用人道气运便可与之战成平手。 只乔坤奇怪,这彭遵绝对没有仙道实力,这刀刃不是自己本事。他昨日被魏清雪砍伤,就是证明。 双方又战一会,哪吒逐渐占据上风,彭遵挂下枪,双手合十,而后又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明显在催动什么。 随着彭遵的动作,便有一层光圈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快速扩散,然后大地上便起了一层一层图桉,皆是莲花形象,其上气息玄奥又复杂。 却见周围万千刀刃更盛,而且一时间还有地水火风的力量传来,四周黑烟又起,雷霆又生,便连哪吒一时都无法完全抵挡。 不断有雷霆的力量噼到哪吒身上,这种雷霆力量却有些特别,虽然也是包含了天雷,地雷,水雷,龙雷,社令雷的五雷正法,是以地雷为主。 虽为地雷,却不属阴,而是阴阳合一,五雷和谐,还有能抗衡仙道的人道气息,与乔坤之前所学雷法都不同。 这些雷霆发出耀眼的白光,与空中形成球状,然后又分出枝枝丫丫,将哪吒团团围住。 乔坤渡劫多次,对天雷已经十分熟悉,但对这种雷霆还略微有些陌生。此时不由得有些见猎心喜,很想上前挨上两道,疏散疏散郁气,感知一下这地雷和天雷有什么不同。 但这毕竟是哪吒的战斗,他也不好上前帮忙,毕竟哪吒还是挺享受战斗过程的。 而且他对哪吒有信心,前些时候,他将修补过的“九龙神火罩”以及一根捆仙绳交给了哪吒,如今哪吒实力更强,绝不会输给这个彭遵。 他只在旁催动自己各种手段,细细感应,找寻蛛丝马迹,很快察觉到那彭遵和三千士卒都连着远处一位存在。 那存在的感觉十分奇怪,似乎是人也似乎是物,又似乎是另一种生灵。原来那位存在才是幕后黑手。 乔坤感觉这些士卒可以向那位存在借用力量,施展风雷、刀刃,感觉真的很像万刃车。 乔坤取出一柄纸风车,很快与那位存在建立联系。 乔坤顺着这联系追踪,拉着韦护向那方向遁去。同时他已经发出信息给虞红芍,让她帮忙支援。 行不多时,乔坤遵循感应,破开虚空,拉着韦护钻入其中,却见到一个头陀安静地坐在一处树下,怡然自得。 那头陀身高一丈,略微有些胖。头戴赤金箍,身着皂盖服,水火丝绦,顶上焰光生,打扮是非俗非道,相貌是一言难尽。 只是观其气息,却是金仙无疑。而且在金仙中还是属于强力的。 乔坤心说,还好拉着韦护一同过来了,一个人与他争斗,就麻烦许多些。 那头陀见到乔坤和韦护,很是诧异,“尔等是何人?” 我是谁?乔坤莫名想起呼名落马,“吾二人乃是扫荡成汤天保大元帅姜麾下左哨先锋武吉,右哨先锋魏贲是也。你又是何人?” “原来你是逆贼的左哨先锋。”那头陀道:“我乃蓬来岛炼气士名法戒。彭遵是吾门下弟子。” 法戒?听着怎么像是个和尚的法号?难道这法戒是西方教的人?虽然这么想,乔坤却还是恭敬道:“原来彭遵将军便是高足。敢问道者为何要与我大周为难?” 那法戒道:“这是因为我之前所收的记名弟子韩升、韩变皆被周军所杀,我要为我弟子报仇。” 这个理由乔坤是不愿意相信的,因为有汜水关士卒投降,关于万刃车的来历,乔坤也多少知道一些。好似是在韩升、韩变年幼之时,有头陀出现,相赠万刃车让他们与大周为难。 若韩升、韩变没有三千万刃车,底气不足,可能已经与韩荣一道投降了,也不会丧命。这法戒分明是倒果为因。 当然他并不会专门指出这一点,以免刺激法戒,毕竟法戒也是一位金仙,争斗起来十分棘手。 他说道:“贵弟子因此丧命确实可惜,不过彭遵将军也击杀我西岐一些大将。所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莫若就此揭过,道者暂且离去。可好?” 那法戒听闻,说道:“你所说也有些道理。” 但下一瞬间,韦护便“啊”的一声从天上落下,乔坤的神魂中也出现一种咒术符箓,“易图通变”招展,将那咒术符箓镇压起来。 感应之下,这咒术符箓,却是一种能够使人魂魄暂时离体的法术。 原来不知道名字也能施展邪术。乔坤顺势闭上双目,封住元神,只作不省人事之态。 那法戒哈哈大笑,右手上却现出一妖幡,那幡高七八尺,幡面呈土黄色,其上满是妖图神纹,十分诡异。想来便是此物形成符箓,作用于乔坤元神。 然后法戒也不上前,只是祭起一根绳索,那绳索化作一条金线向乔坤捆来。 此时乔坤却突然睁眼,在间不容发的时间躲开绳索,冲到法戒近前,手中太阿剑击出,瞬间便到法戒胸口。 这一剑虽然姿势怪异,但是其中力道锋芒却丝毫不弱。 而且它包含了刚、柔、阴、阳等多种劲力,劲力虽多却不乱,而是攒成一股,又有一道劲力始终对着自己,这正是“上清玄门有无相剑诀”与“自反而缩”运劲方法结合的结果。 为了隐秘,乔坤没有催动自己最强的剑术,而是用“上清玄门有无相剑诀”。 但那法戒反应也甚为快速,周身突然出现“地”字符箓,却将乔坤这一剑的力道不断卸去。 那法戒受此一击,身形不由倒飞出去,“地”字符箓不断旋转闪烁,而后在空中又接连出现“水”、“火”、“风”的符箓,最后不断卸力下,法戒的身形已经稳定地,立在空中。 不过乔坤战斗经验丰富,一击得手,又如何不继续跟上?法戒身形还在倒飞,乔坤周身已经飞出十道光华,正是他从胡喜媚那里敲诈来的羽毛,如今已经被乔坤祭炼成法器。 这些法器飞到法戒周身数丈之内,乔坤大喊一声,“法戒还不下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