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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世 第18章 清霜清雪

  盗匪有上百人,挥舞着短刀、长枪对敌,颇为凶勐,商队人数还不足盗匪的一半,但是据阵而守,依靠阵型变化,也能坚持。  乔坤看着这两队人争斗,不由生出古怪之感。两队人进退之间颇有章法,这明明是军阵才有的配合。  而且那商队的标识他也认得,这是楚州魏家,他竟不知区区商队还有这种战力。  不过商队与盗匪数量还是有差距,只怕落败是迟早的事。  既然是魏家,乔坤却不能袖手旁观了,这些年魏家确实帮助西岐不少,也帮过他不少。  这么想着,他驾马车上前,还未有所行动,商队护卫便高喊道:“我们是楚州魏家,阁下若能帮我们通风报信,必有厚报。”  盗匪那边听闻此言,忙分了几人上来围堵乔坤。  乔坤听闻不由皱眉,这护卫如此言语,倒真不一定是指望他通风报信,只怕祸水东引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盗匪已经来人,气势汹汹,乔坤倒也没有客气。  他离了马车,欺近一人,将其手中长枪夺下,长枪一抖,化出三个枪影,击在三人胸口,将他们拍趴下。这不是什么厉害的招式,只是基础枪法加上凭借眼疾手快而已。  这一切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两队人都没有想到这边战斗竟然结束得如此之快。  强盗那边又派出十人过来。  这十人分成两组,果然是军队的配合,以伍为单位作战。  这两伍盗匪并非一拥而上,而是长短兵器之间相互配合,行走之间便看出武艺高强。  乔坤怡然不惧,当初下山之时,这种十人精锐小队,他能打八队。现在他实力又增,纵然要隐藏实力,总不至于连一队都应付不了。  一柄长枪在他手中运疾如风,如金龙摆尾,不过转瞬,乔坤便将这十人打倒。  这番变故便超出盗匪的预料,显然想不到乔坤这般勇勐,很快又来两队向乔坤而来,甚至还调动弓箭压制乔坤。  只是此时商队护卫冲出,悍不畏死,一时之间却将盗匪冲得溃不成军,便连头目不住约束也没有用处。  不多时,盗匪四散而逃,逃不走的纷纷投降,只剩下头目样的人物犹自争斗,不肯投降。那头目枪法不差,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不过还是寡不敌众,被众人制住。  这个时候昨日那女扮男装的少女上前问乔坤,“你这么厉害,是不是武道传说?开辟的是什么秘藏?”  旁边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连忙拉她,显然是怕她触怒乔坤。  这年轻人武道修为不弱,不过身受重伤,刚才一番与盗匪的争斗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还有些拖累那女扮男装的少女。  不过乔坤并没有生气,拥有神明感应神通之能,他多少能感应出这少女的想法,她不过是想给旁边的年轻人找个师父罢了。  竟然是蓉儿和靖哥哥的剧情,原来我也已经到了给人当洪七公的时候,这么想着,乔坤笑道:“你猜的不差,我是武道传说,开辟的乃是元神秘藏。”  此话一出,果然那清雪面现惊喜之色,“那你收我们为徒好不好?”  “清雪,不得无理!”这时从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两位少女,其中一位十五六岁,虽然年幼,已经出落得十分美丽,而且身手矫健,武道修为不弱,但这只是丫鬟。  这丫鬟正搀扶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子,那才是小姐。  只是这小姐虽然身着锦缎,佩戴珠宝,但是相貌平平,而且身材偏瘦,还没有她旁边的丫鬟一半好看,有些不像小姐。  她虽然相貌平平,但眉目间透漏出一种自信从容的风采,却让人知道她才是话事人。此刻她开口,其他人都听着她。  那小姐上前盈盈一拜,“楚州魏家,魏清霜见过先生。敢问先生名姓?”  楚州魏家?魏清霜?乔坤没有刻意打听魏家都有些什么人,还真不知道魏清雪在魏家是什么身份地位。毕竟他的工作都是交给龙环、姬逸负责。  不过无论魏清霜是什么身份他也不计较就是了,他又望了眼魏清雪,觉得有趣,洪七公的名字将要出口,却临时改口,“原来清霜小姐,我姓乔,人叫我乔三槐。”乔三槐对洪七公,也算工整。  “原来先生姓乔。”那魏清霜只打量了乔坤一眼,又道:“我商队护卫突然开口,让先生卷入事端,我魏家必有补偿。”  说话间有人已经奉上黄金百两,魏清霜又道:“此是黄金百两,还望先生勿要计较。”  其实那护卫如此言语,类似于害人性命,不过乔坤也没有要与凡人计较的意思,当下接过黄金,收了起来。  其实现在乔坤对这位魏清霜更感兴趣。因为他感应不清楚这魏清霜的情绪。  不是这魏清霜有什么宝物护身,而是他情绪很少波动。这姑娘看着是聪明伶俐,心思百变之人,却不知为何情绪居然平静。  魏清霜又为乔坤介绍几人,昨日见到的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叫作魏清雪,是魏清霜的妹妹。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叫魏贲,属于魏家的分支。  这让乔坤不禁有些诧异,那魏清雪倒有些意思。作为本家大小姐,居然还能吃得了苦,照顾分家的人。其实他们是情侣关系吧。  这时魏清雪又上前,满脸讨好的表情,“乔先生,你便收我和魏贲为徒吧?”  恍忽间,乔坤仿佛见到火眼金睛兽在卖萌,一时又觉得可亲,便笑道:“如果你能答应一件事,我便收下他。”  “师父你说。”听到事有转机,魏清雪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倒好似怕乔坤反悔一般。  乔坤笑道:“我要你做出好逑汤和玉笛谁家听落梅。”  此话一出,魏清雪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  乔坤刚要去解释,商队众人已将所有强盗都绑缚好,却来询问魏清霜。  得到魏清霜应允,众人便下去。不多时便押送上来十来位盗匪,其中还有那头目样的强盗。  众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那人四十多岁,相貌堂堂,看着更像一位将军而不是盗匪,他冷哼一声,“与我斗阵的是谁?他问我,我才说。”  众人都望向魏清霜,原来她才是刚才争斗的指挥者。  魏清霜上前施礼,笑道:“将军你的战阵之法颇有古风,清霜佩服不已。”  “原来在战阵上压我一筹的人竟是你。”那将军还有些不敢相信。  魏清雪又道:“莫非你们是三山关总兵邓九公麾下的兵卒不成?”  这话说完,众盗匪都愣住了,过得一会,那头目才道:“小姐所说不差,我们原是三山关士卒。我叫陈庚,是一个卒长。”卒长掌管五田,有士卒两千五百人,也算是一个小将领了。  魏清霜道:“为何你们不归降西岐?”显然她对于西岐的事情也有些了解,知道邓九公已经投降。  听到这话,陈庚冷哼一声,“邓九公他吃了败仗,折损了兵马,怕被大王问罪,又恰逢他被抓的女儿回来劝降,他自然投降了西岐,这样他荣华不失,一家人还能在西岐团圆。”  言语间颇为悲愤,便连邓元帅、邓总兵都不喊一句。  陈庚又道:“可是我等家中尚有母亲、妻子在三山关,只能回去。我收拢了残兵败卒,有四百多人,要带他们返回三山关。可是我食言了,没有能带他们回家。”  说罢,这男子竟然痛哭起来。旁边还有些士卒都安慰他道:“陈大哥,这不怪你!都是那邓九公不好。”  这些士卒不愿意归顺西岐,想着逃亡回三山关,结果稀里湖涂走到这步田地,这些士卒如何不悲痛?  数万大军的投降,影响甚大,会累及诸多士卒。故而邓九公当日并没有马上投降,而是花了好些时间处理首尾,这才投降。  纵然邓九公领兵,能够做到令行禁止,也受士卒爱戴,但这些士卒还有家卷父母在三山关。不可能跟着投降西岐。  邓九公能做到投降还有两三万士卒跟随,已经算是很得军心了。  当然这也是邓九公不够心狠。有些将领,可能瞒下消息,然后忽悠所有士卒,将士卒都带到西岐包围圈内,将所有士卒当作晋身之阶,便有士卒反对也是无能为力。  邓九公还是给不愿意投降的士卒留了后路,虽然这条后路并不好走。  西岐到三山关有万里,纵然士卒体力较普通人强三五倍,也没那么容易走回去。也难怪他们对邓九公颇多怨言。  魏清霜闻言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法子,如果你们愿意,我愿招你们为护卫,可好?”  陈庚却只是摇头,“我等只愿回家乡而已。”  既然如此,魏清霜也不勉强,只说:“几百里便有一处据点,若真不愿随我们回楚州,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三山关。”  没有粮食,便是有些马车、马匹,陈庚他们要走到三山关也是费事。  看样子魏清霜在魏家甚有地位,她既然如此发话,旁人并无反对意见。  处理完这些,魏清雪连忙问道:“什么是好逑汤?什么是玉笛谁家听落梅?”显然还惦记着给魏贲找师父。  这时魏清霜却拉着魏清雪,却给他示意一处马车上,魏清雪会意,便离了此处,去了那处马车。  魏清雪离开,魏清霜才笑道:“让先生见笑了。”  其实能给人做老爷爷,乔坤还挺高兴的,他看着魏贲,打量一番,“你武道基本已经达到巅峰。陈庚虽然武艺不弱,但与你相比,实力还要差上很远。只不过是你受伤不能发挥全部实力罢了。若你能养好伤势,便是数百人也未必是你敌手,为何还要指点呢?”  魏贲道:“先生所说不差,但不入传说,便是凡俗。先生动作简单至极,但全身放松自然,这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状态,便不踏空,发出罡气,一人便能对付千人的军队,我即便是状态完好,也绝对在您手里走不过十招。”  十招?乔坤心说,你还真看得起自己,打你我应该只用一招,即便我只出十分之一的力。但这话太失礼,他没有说出口。  魏贲又道:“我要向先生求取成就武道传说之法,还有开辟武道秘藏之法。求先生成全。”  这些东西对乔坤来说并不重要,他也愿意传播出去。毕竟他也愿意让更多人族变强。只是开辟武道秘藏之法一般武者知道了有害无益。而且法不可轻传。  魏贲见此,当下却向乔坤下跪行礼,“在下愿为先生弟子,供先生驱使。”  乔坤不由叹气,成就武道传说真的能够让人做此牺牲吗?不过这魏贲确实有成就武道传说的可能。他问道:“莫非连你楚州魏家也不能寻到成就武道传说之法,开辟武道秘藏之法吗?”  楚州魏家虽然只是商人,但却有非常大的财富,竟然连他们也搜集不到开辟武道秘藏之法吗?其实这话问的多余,若魏家有,魏贲便不会如此求他了。  一旁魏清霜道:“魏贲更适合元神秘藏之法,而这秘法十分稀少。”  元神秘藏吗?乔坤思索一会,又打量魏贲,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劲力厚重又绵延不绝,不断影响伤势恢复。这是中了“山泽劲”,还是武道传说用真气催使“山泽劲”。  乔坤心说,原来魏贲他是被姬家的“刚柔阴阳劲”打伤的。这劲力虽然浑厚,却没有被催动到极致,不然魏贲吉凶难料。  这可奇怪了,魏贲为何会被“山泽劲”打伤呢?  在西岐将这劲法能修炼到这种地步的武道传说,姬家目前应该只有仲雍老爷子。虽然仲雍老爷子没有将“乾坤劲”修成,只修成了“山泽劲”,也毕竟是武道传说。若是他全力出手,纵然魏贲是武者巅峰实力,也不应该逃得性命。  是仲雍老爷子手下留情呢?他手下留情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他寿元将近,不能全力出手吗?可是不是有桂花酒补充寿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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