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竞技场内之时,陈青山便将这金袍女子与普通侍者区分开来,将其视为了生人,毕竟在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与生人并无其他区别。 而若是生人的话,在陈青山刚刚的那两剑下,绝无活路可言,哪能像这眼前的女子一般,依旧生龙活虎。陈青山眯起眼睛,这面前的女子,是与竞技场内普通侍者一般的存在,只是显然更为高级。 “如此,便该轮到我进攻了。”金袍女子诡异一笑,身体之上开始出现一道一道纹理来,这是折痕,唯有纸上才可出现的折痕,这些折痕自衣袍上开始,遍布金袍女子周身,尤其在关节处,最为明显。 金袍女子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瘪下来,其面上不再是血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薄薄的纸张,纸张之上,涂抹以油彩,便是口鼻与眼,油彩流动,便有了喜怒哀乐。 如今女子面上,是大悲之色,双手自然向下垂落,化为一对纸刃。 “一个纸人?!”陈青山轻语,他现在终于明白,那一个个侍者为何没有五境的修为,却能御空而行,若本体是一张纸的话,那么让其飘起来,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难便难在如何将一张纸化为侍者,乃至于金袍女子这样的存在,这让陈青山对于这竞技场背后的主人,越发好奇起来。 什么样的存在,才会拥有如此手段,在加上白色骨塔的存在,这竞技场的主人,一定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今日的独眼老者,深埋于地下的竞技场,再加上城内的妖袭,似乎都无一不再提醒着陈青山,这小小的桑梓城,并不是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 金袍女子化为纸人,行动越发诡异,当风起时,其身躯便追随着风,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接近了陈青山,甚至是迷惑住了陈青山的六感,让陈青山出现了一丝恍惚。 带着大片光,锋利的纸刀落下,于陈青山胸口划过,带出大蓬鲜血,一个薄薄的伤口自陈青山胸前出现,虽然薄,但伤得极深,若不是陈青山体魄强大,再加上背靠丹田世界,仅仅是这一击,便会让陈青山失去战力。 这便是金袍女子手中纸刀的特性。 陈青山只觉胸口火辣辣的疼,风不大,让陈青山的发丝略微向后飘去,金袍女子随风又至,陈青山举剑便挡,以天地宽的品秩,斩碎这对纸刃,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相比与陈青山的位置,由于金袍女子化身纸人的缘故,其所处的位置,要比陈青山要高上一些,于是陈青山的这一剑,便成了上挑。 而在这一刻,风向变了,流动的风向右下方偏离了几分,这让金袍女子的身体随之而动。 陈青山的神识瞬间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能掌控这里的风,一个想法瞬息之间在陈青山的脑海之内形成,陈青山没有丝毫犹豫,持剑向后一滚。 纸刃避开了陈青山的剑,对着陈青山当头斩落,陈青山与金袍女子离得极近,不到几尺的距离,若非陈青山即使觉知,现在恐怕便身首异处了,就是背靠丹田世界,也改变不了陈青山的结局。 一个血痕出现在陈青山的脸上,自额头向下延伸,刚好避过了眼眸,伤痕之上流出殷红的鲜血来,被陈青山随手一抹,伤口便没有了痕迹。 如今的金袍女子,无论是身法还是杀力,都让陈青山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一个三境之修,居然能够做到这一地步,侯爷有足够的资格自傲了。”金袍女子化为的纸人开口,认真道,在桑梓城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三境之修,更别提这个三境之修,还能与其过上几招了。 陈青山举剑,镇守使大人府邸那边的情况越发危急,他得尽快赶过去。 “不得不说,你很会挑时候,挑这样的时间点,来拦我的路。”陈青山轻语。 “我还得感谢这妖患才是,否则哪有这么好得机会,能将我从此事中摘个干干净净,所以侯爷您啊,乖乖上路便是,刀很快,不会疼的。”金袍女子并未从陈青山的话中听出其他意思来,反而自傲道。 “你又未死过,又怎么知道不会痛?”陈青山反问。 “我对自己有信心。”金袍女子的纸刃在地上摩擦着,带出一地的火星来,纸人离地几寸,曳刀而行,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 “春后水!” 陈青山双手持剑,一挂剑河自天地宽剑身之上喷薄而出,凌厉剑气直逼金袍女子,这是让五境之修都为之震撼的一剑。 剑气如龙头,自小小的巷子内冲出,随后被金袍女子以手中的双刃切开,自其周身涌过,剑气砸在金袍女子身上,发出噼啪的声音。 巨大的力量使得金袍女子的身躯向后退了不少,直至被逼到了巷子口。不只是剑气,金袍女子的这一退,卸去了这招剑式本身所蕴含的巨大力量,点点凹痕出现于金袍女子身上,随着纸人呼吸,这凹痕瞬间消失不见。 因为是纸人的缘故,陈青山无法从表情上辨认出金袍女子接下这一剑是否轻松,但陈青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一刻,剑气横扫,不再有风。 “了不起的剑式,若是普通的五境之修,应对起来,或许还费些力气,但对于我,春风拂面罢了。”金袍女子发出声音来,陈青山这一剑对她来说,自然算不得春风拂面,但由于金袍女子特殊的身体的缘故,让陈青山的这一剑威力大打折扣。 “受死!”金袍女子一对纸刃,寒芒一闪,便从巷子口朝着陈青山飘来,陈青山面上没有一点恐惧,曳剑而上。 “三尺剑!” 天地宽上吐出三尺剑芒,斩向金袍女子,金袍女子欲故技重施,随风躲去陈青山的剑式,却发现,已然无风可依托,只能举起纸刃,交叉与身前。 纸刃是不凡,但在天地宽面前便有些不够看,陈青山凭借着剑贤的剑式,再加上天地宽的品秩,很是轻松地破开了金袍女子的双刃。 一剑刺在了纸人身上。 “我承认,你很聪明,以剑式清扫出去了这巷子内的风,但凭剑刃本身,你怎么能伤得了我。”金袍女子嘲讽道,挂在天地宽剑身之上的,便是一张薄薄的纸,陈青山感觉不到除了天地宽本身之外的任何重量。 金袍女子双刃破碎,化为双手,握于天地宽剑身之上,欲要把自己的身躯给拔出来。 “是吗?”陈青山面上出现了讥笑之色,若说陈青山自己杀不了金袍女子,陈青山还愿相信,但天地宽,这柄剑器,杀不死的存在,这座天下恐怕还没有存在。 若是陈青山修为再高些,凭借天地宽,就是长生仙人在前,也能一剑斩杀。 陈青山并指对着虚空一抹,一枚道痕出现于身前,道痕印入天地宽剑身之内,如同解开封印,天地宽剑身之上,泛出如水般的波纹来。 天地宽这柄剑器,可不仅仅是锋利,只是在器灵的压制下,进入了类似于休眠的状态,如同藏剑。 否则天地宽威力全开的情况之下,陈青山这个主人,哪能握得住这件兵器,就是这座天下,恐怕也承载不住。 而陈青山悟出的每一枚道痕,便是唤醒天地宽的钥匙。 天地宽剑身之上,包裹着淡淡的光晕,更是有丝丝仙气出现于,如同一条条小龙,这仙气并未外界所夺,而是天地宽本身孕育而出的仙气,论品秩,冠绝天下。 而这仅仅是复苏一枚道痕状态下的天地宽,陈青山至今一共悟出了十一枚道痕,并不是陈青山不能将剩余的道痕复苏,进一步展现天地宽的威能,而是没有必要,杀这金袍女子,一枚道痕,绰绰有余。 “啊!”惊呼之声自金袍女子口中传了出来,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躯动无法行动了,双手更是如同被吸附在了天地宽的剑身之上。 一对纸质的手掌,开始出现如同瓷器般的裂纹,一股冠绝天下的杀意涌入了金袍女子的身躯之内,金袍女子感到了极大的恐惧,就是在面对自己的主人时,亦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恐惧或许不是来源于疼痛,而是天地宽本身所代表着的抹除,在复苏的天地宽之下,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存在。 这无异于死亡。 “主人说过,我不会死的,可我现在面对的便是死亡啊?!”金袍女子带着极大的恐惧,说出了自己平生的最后一句话。 灰飞烟灭。 天地宽剑身之上的光华缓缓收敛,陈青山吐出一口气来:“看来,死亡还是挺疼的,没有任何生灵,不害怕被抹去神智,这痛苦,或许比肉身之痛更痛。” 经过金袍女子女子这么一耽搁,陈青山浪费了不少时间,陈青山闭上双眸,神识向镇守使府邸呢边延伸而去,战斗之下,一片混乱,就是神识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灰。 两道火焰,一白一红,代表着那诡异之妖与镇守使大人。 “糟糕!”陈青山迅速往镇守使府邸内掠去,在陈青山的神识之内,代表着镇守使大人的那枚红色火焰,正在迅速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