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再快些!」 程沄心头感觉一阵压抑,有一道神识笼罩在她的身上,她瞥了一眼灵福草,或者这道神识来自灵福草裹挟着的那些前辈身上。 灵福草使了全力,总算带着他们成功入了焦璐岛的大阵范围内。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捆绑着南民振等人身上的缚灵绳突然断裂开来,又似活了一般猛然朝灵福草挥去。 啪! 灵福草数道叶片被齐齐打断。痛的灵福草剧烈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南民振等人散乱开来,纷纷沉入海底。 程沄快速施展银丝,数条银丝缠起几人连忙将他们往岸上拖。 「阿福,你再支撑一下,片刻就好。」程沄顾不得其他,飞身出了水面,拖着几人冲上焦璐岛。 焦璐岛上有妖修看守,第一时间发现了水面的异常,数道术法齐齐朝他们攻来。 程沄当即现身出来,避开攻击喊道:「住手,是我回来了,快叫你们少主出来。」 程沄在岛上的时候并未遮掩容貌,故而大多数的妖族都人的她,见她拖着一群奄奄一息的修士前来,这些妖族满脸诧异,却不再动手阻拦。 有妖修连忙去通知祁殿下。 「本君要惩戒的人,你也敢救?」身后的海绵上传来了令程沄心惊的怒吼。 灵福草刚挣脱了缚灵绳上的神识,就被一道强大的灵力吸上了天。 下一刻,程沄的银丝便缠住了灵福草,使它在空中来回拉锯。 斯啦! 灵福草的一根叶片被拽断,一根又一根,程沄看得心痛不已,却不能放手,否则灵福草落入对方手中,恐怕下一刻就会被撕碎。 灵福草也感知到程沄的焦心,开始不断缩小身体,将自己的叶片包裹成球,如此一来方便程沄的银丝将其包裹的越来越严实。 灵福草在空中一点点被拽回。 直到灵福草被拽回护阵,那股强大的吸力好似突然被打断,惯性使然,灵福草一下子撞了过来,将程沄撞了个满怀。 程沄吃痛不已,却顾不得查看伤势,凝神朝护阵之外望去。 但见焦璐岛之外的海面上有一座小岛拔地而起,逐渐现出身形来,竟是一只巨大的玄龟。 「玄龟前辈!」 程沄没有想到竟是玄龟出手了。 玄龟微微仰头,望着从远处疾驰而来的极耀灵君,冷哼道:「这是我妖族地盘,你这小儿还是莫要前行为好。」 「好一个妖族地盘,这分明是我中洲焦璐岛,不过是被你们妖族抢占,便成了你们的地盘?」极耀灵君凌空而立,并不意外此地有这等高阶妖修,但此时时机不佳,他并不想与之大动干戈。 他的目光落在漂浮在海面上的缚灵绳,手微动,那条缚灵绳便落到了他手中,收回了那抹神识,他得到了这抹神识上的记忆,目光透过护阵,落在了程沄身上。 程沄顿时感觉浑身一寒。 可也仅仅只是一寒,化神修士的威压对她来说也不管用。 [那你腿别抖啊。]灵福草躺在程沄腿边恢复灵力。 「又一个与妖为伍的叛徒。」极耀灵君看向她的目光充满杀意。 程沄没想到极耀灵君会亲自追过来,在那之前她丝毫没有遮掩面容,现在被化神修士看在眼里,以后在天楚怕是人人喊打了。 她还未说什么,玄龟灵君道:「与妖为伍?这么多年来,天楚御妖师不知凡几,难不成就不是与妖为伍?你们御妖师天天以御妖为己任,难不成也摆脱了妖族?」 「背叛妖族与御妖岂可混为 一谈?」 「有何不同?你们既想要让妖族与你们并肩作战,又看不起妖族。你这小儿可别再摆这清高模样,本君可真是没眼看。」玄龟一脸嫌弃道。 极耀灵君盯着玄龟打量片刻,注意到无法看透它的修为,不由蹙眉道:「本君听闻妖界曾有四大妖君,当年大战之时与妖主一同陨落了两个,其中有一个在妖界之门关闭之前潜逃离去。余下一位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如今看来,你便是那剩下的那位玄龟妖君。」 「不错,还算你小儿有点见识,轮年纪来算,你该唤本妖君一声龟祖爷爷。」 程沄忍俊不禁,妖族的寿元无比漫长,人修在它们面前如论如何都是矮了一节。 身侧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程沄连忙扶着南民振起身。 方才她已经给几位昏迷的前辈都喂了丹药和潭水,一行人陆陆续续行来,皆对周遭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妖族满是戒备。 南民振看向程沄:「你救我们来,是为了让我们来妖族送死?」 「怎么会?他们不会伤害你们。」 程沄说话间时不时的关注着极耀灵君那边的动静,道:「莫非几位也与极耀灵君一般,认为只要是和妖族在一起的,便是修仙界的叛徒? 还是你们觉得妖族与人族势不两立,让你们留在这里就是对你们的折磨或是羞辱?如果是那样的话,想要离开此地的,晚辈不会阻拦。」 一行人面面相觑,皆看向了南民振。 南民振自嘲一笑:「我们哪还有资格在乎这个?在天楚,我们是御妖师,过的也是人人喊打的日子。至于妖族也并非都是为恶之徒。想当年我们一同历练之时,便结实了不少妖修。」 说话间,围观的妖族中传来一声惊呼:「南民兄!」 南民振望去,便见一个长相魁梧的妖修青年大步而来,他顿时就认出了来人:「上山兄!」 这妖修的原型是一只穿山甲,也是他口中曾经救过他们的妖修之一。 一人一妖重逢,分外激动。 程沄的目光在妖群中搜寻,在看到了站在后方的祁殿下时微顿。 祁殿下已经来了,却没有想要现身相见。 她大概能理解祁殿下此时的心情,于是道:「各位前辈,你们放心在这留下,至少在妖界之门开启之前,你们都是安全的。时辰不多了,你们需抓紧疗伤,到时候会我会安排你们离开这里。」 见程沄要走,南民振连忙道:「且慢。」 程沄回头:「南民前辈,还有何事?」 「你方才说,是奉了夙兄弟之命?难不成夙兄弟他还活着?」 程沄眼神微闪:「前辈,这个问题你以后自会知晓答案。」 她不清楚祁殿下是否想要见一见这些人。说他死了,她说不出口,说他还活着,可这些人怕是要想活着为何不来相见? 南民振却心领神会,眼里有了光芒。 「我就知道,夙兄弟吉人自有天相。无论他在哪,他在做什么,我们这些朋友永远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