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暴揍,那个白色锦衣少年一边挥舞方天画戟抵挡,一边愤怒地喝道:“喂,你这个疯子,怎么乱打人呢?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这样还有王法吗?” 雪无痕担心张飞德错杀好人,于是赶忙过去阻止道:“张兄住手,不要再打了,他不是吕布!吕布早就死了,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呃?……这个,好象也对哦,吕布那厮早就死了!” 张飞德的大眼珠咕噜噜一转,这才停下来,但仍是怒气冲冲地对那个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的少年道:“都是你,长得不好,长得欠揍,惹我生气!” 雪无痕与小乞丐听了,均是哭笑不得,心里道人家长得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又没招你惹你,凭什么平白无故打人家? 那个白衣少年不服气的道:“谁说我长得不好了?从小到大,无论谁见到我都说我长得帅。 嘿嘿,不是吹牛,我虽然年纪轻轻,却不知道有多少少女为我着迷呢!”说完一甩头,摆出一个帅气的样子来。 怎知张飞德又是一脚踢去,怪目圆睁,大喝道:“迷你个头,你个小白脸,似吕布一样,都是花花肠子,专门干坏事!” 那人赶忙拍马逃走,边走边嘟囔道:“你这个疯子,不跟你闹腾了!哼,长得帅也有错吗?招谁惹谁了我?你个天杀的假张飞,不得好死!” 张飞德听见了,不觉勃然大怒,哇呀呀一声大喝,拍马便追了过去。 张飞德那一声大喝,轰隆隆一声,宛若晴天霹雳,在场的几匹马都吓得趴在地上,那个貌似吕布的少年也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地将战马拉起来后,赶紧拍马落荒而逃,急急如惊弓之鸟,匆匆似漏网之鱼,原先的傲然风骨荡然无存。 雪无痕与小乞丐见了,不禁摇头苦笑,一个莽汉,一个倒霉鬼,不知如何说好。 为了防止王舒郎他们追来,三人继续拍马前行,小乞丐转过头问道:“张大哥,你干嘛这么讨厌那个假吕布呀?” 张飞德气鼓鼓地道:“哎呀,这个说来话可就长喽,三国时我先人张飞与吕布有仇,这个人长得跟吕布一样,我看见就恼火,不打他哪行? 再说了吧,小白脸就不是好东西!” 转头看见雪无痕也是英武不凡的样子,便又嘿嘿傻笑道:“呃?……不过,无痕兄弟除外,你这个小白脸是好人哈,我不是针对你,嘿嘿!” 雪无痕与小乞丐听了,均是莞尔一笑,这个大老粗,时而彪悍威猛,时而憨厚可爱,还有一些傻乎乎的,不过却是真情流露,率性而为,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敢爱敢恨,是个真汉子。 三个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纵马狂奔,到了一个岔路口时,蓦见一个相貌堂堂的大汉,骑着一只毛驴走了过来。 那人身高九尺,一袭青衣,相貌堂堂,丹凤眼,卧蚕眉,一张大红脸上,还有三辔长髯,飘飘洒洒地垂于胸前。 乍一看,那汉子俨然便是三国时过五关斩六将的关羽关云长! 可能是那个大汉身子粗壮重了些,而那只毛驴又过于矮小,居然被那青衣红脸大汉压得塌下腰来,小毛驴扭着屁股歪歪扭扭地走着,异常吃力,仿佛随时便要倒下来。 大汉骑毛驴给人看上去感觉挺别扭,显得不伦不类的,甚至有些搞笑逗人。 也真是的,那么高大伟岸的汉子,怎么骑一匹小毛驴呢?不压垮才怪呢!雪无痕无语地一笑。 张飞德一看见那个大汉,立时风风火火拍马追了过去,哇哇大叫道:“哎呀二哥哇,我可找到你了!” 小乞丐听了一怔,问雪无痕道:“咦?张飞德与那个人认识?干嘛叫他二哥呢?” 雪无痕摇头道:“不知道,看那红脸大汉的样子,应该不认识吧?” 小乞丐愕然道:“不认识?既然不认识,张飞德怎么管人家叫二哥呢?奇了怪了,而且还叫得那么亲热?” “我想,可能是那个红脸大汉长得像三国英雄关羽吧?所以张飞德的毛病又犯了,把那红脸大汉当作桃园三结义的二哥关云长,把他自己当作三弟张飞张翼德,于是就这样叫了吧?” 说罢,雪无痕不觉叹气道:“哎,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今天我刚一下山,见到张飞德,我还以为他是张飞呢! 刚才又见到一个似吕布的人,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 现在嘛,又冒出一个与关羽一样的人来!唉,我就纳闷了,怎么突然冒出来那么多似三国一样的人物来呢?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或有什么阴谋吗?” “隐情?阴谋?……” 小乞丐呢喃自语道,纯净的脸上不觉浮上一层阴云,心中不禁有些怔忡不安。 莫非江湖风波起,武林要生变? 奇怪,他只是一个讨饭的小乞丐,怎么忧心起那些大事来?莫非他的身份不止小乞丐那么简单? 那么,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呢?什么时候才肯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来? 雪无痕与小乞丐看见那个红脸大汉相貌堂堂,仿若关羽重生,以为必是一个猛汉,似张飞德那样也是大嗓门的人吧? 怎知,当那红脸大汉看见张飞德手持丈八蛇矛,疯疯癫癫地冲过来时,吓得妈耶一声,赶忙抹头就走,骑着小毛驴往原路折返回去,居然落荒而逃了! 红脸大汉边逃边嘀咕道“:呀,这个大老黑,似只大老虎一样,老吓人了!” 张飞德哪能让他跑了?更是拍马狂追。由于那头毛驴又矮又小,而那个红脸大汉大重了,怎么也走不得快,四条脚似扭秧歌一样,扭扭捏捏的,似个蹒跚学步的婴儿,老半天也走不了多少路。 眼看便要被张飞德追上,红脸大汉急了,干脆跳下来,扛起毛驴撒腿就跑,跑得比毛驴快多了。 “哎呀呀,二哥你跑啥呀?我是三弟呀!” 看见红脸大汉扛着毛驴疯狂地逃窜,张飞德一见便急了,一边哇呀呀叫着二哥别跑,一边催马急追。 二人一个逃,一个追,一前一后的,似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哟?啥意思?” 雪无痕见了,觉得滑稽搞笑,又觉得莫名其妙,不禁哈的一声,笑了起来,一时起了好奇心,于是与小乞丐拍马追了过去,想看看那个红脸大汉是谁? 红脸大汉虽然拼命奔跑,但是两条腿怎能跑得过四条脚的马?何况他肩膀上还扛着一头毛驴,背上又背着一个大包袱,没多久便被张飞德追上了。 张飞德一下跳下马来,飞扑上去抱着那个红脸大汉道:“二哥,你别跑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哇!”说着,竟然有些哽咽起来,显得很动情。 那个红脸大汉见跑不掉,将小毛驴放下地来,脸上一红,一把推开张飞德,略带羞涩扭扭捏捏地道:“哼,讨厌,谁是你二哥?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嘛!” 想不到一个相貌堂堂的大汉,说话表情如此扭扭捏捏,似个害羞的小姑娘,雪无痕与小乞丐均是一阵愕然,不由得张目结舌,不知如何说好。 张飞德亦是一阵发蒙,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了老半天才吱吱唔唔的道:“二……二哥,你说……说话怎么似个娘们一样?应该雄赳赳气昂昂,很有英雄气慨才对呀?!” 那个红脸大汉瞪了他一眼,似姑娘一样一扭腰身,摆手道:“哎呀,你这死鬼,人家从小到大,说话就是这样的啊! 呸,什么雄赳赳气昂昂的?我才不稀罕呢!” 张飞德见他如此扭捏作态,更是吃惊,只觉浑身发麻,双手抱着头道:“哎呀,二哥,你……你这个样子我可受不了,我……觉得头皮发麻,肚子反胃,快要吐了……” 话犹未了,当真呃的一下,呕吐起来,红脸大汉赶忙扭着屁股走开,还掏出一块红手帕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 雪无痕与小乞丐见了,也摇了摇头,不忍直视他们的样子。 呕吐一阵,张飞德擦干净嘴巴,又向那红脸大追了过去,哇哇叫道:“二哥,你真的不能似个娘们那样说话,这样会死人的,我受不了哇!” 那红脸大汉乜斜着瞪了他一眼,略带娘娘腔柔声细气的道:“你这个浑蛋,我都说过我一向是这样说话的,不然你叫我怎么说嘛?讨厌!” 张飞德头皮又是一阵发麻,但仍是苦心婆心教导道:“二哥,你看着,要这样说话!” 一拍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学着关羽的样子,左手一捋须髯,右手向前一指,大声喝道:“呀呔!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关某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他这一声大喝,犹似晴天霹雳,轰隆隆一声,居然把那个红脸大汉吓得妈耶一声趴在地上! 小乞丐见了,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起来,咯咯咯笑道:“哎呀妈耶,这都什么人哪?那么生猛的一个大汉,居然被人家一嗓子吓趴下?” 虽然那个红脸大汉的表现与关羽相差甚远,但是张飞德仍不死心,一把将他扶起来,苦心婆心劝道: “二哥,你以后千万不能这样子,想当年关羽关云长何等英雄?他老人家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视天下英雄为土鸡瓦狗。 而你长得跟他一样,却胆小如鼠,似个娘们那样扭扭捏捏的,这……这成何体统?简直辱没了关羽关二爷,也辱没了你这身臭皮囊!” 听了他的话,那个红脸大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既然你这样说,那……那我以后改一改,也似个爷们那样呗……”